好在阴珠还有四颗,我拿了两颗在桌面上骨碌半天,才把小雪给勾引出来。
这小家伙或许是饿的狠了,居然一口把两颗阴珠都吞了进去。
可它现在毕竟还是只玄境的小妖,吃的太急,硬是撑的一个屁墩坐倒在桌上!
眼见那雪白的小肚子鼓了起来,它两个短小的前爪就捧着肚子开始揉来揉去.
半晌,它咯的一声打了个饱嗝,吐出一丝阴气来,这才又能动弹了。
这个世界上,不分物种,只要是雌性的生物,天生好奇心都重。
刚才还被吓得够呛的小雪,现在也不知是吃饱了有了底气,还是看胖蛤蟆被关了起来,对它没了威胁,居然跑到玻璃缸边上,站起来扒着缸边,探头探脑的往里瞧,一边瞧一边晃着小脑袋,见那胖蛤蟆没反应,居然还拿尾巴抽了两下缸子。
胖蛤蟆呱的叫了一声,小雪吓得呲溜一下又钻到显示器后边去了。
我见状不禁面露笑意,任它们玩耍,自己则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本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我感觉刚睡着,院里就有人扯着脖子使劲嚎:“杨林……”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差点没把我晃出眼泪来。
昨晚太累,忘了拉窗帘,看这明明晃晃的太阳,此时应该是已经日上三竿了。
院子里的嚎叫还在继续,听动静就知道是谢志坚,我早料到他会来,可没想到这么快。
我这屋子,除了杨树,别人是不许进来的,谢志坚显然是被耿彪挡了驾。
我应了一声,穿上衣服迎了出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来的不光是谢志坚,刘敏亮也一脸阴沉的站在他边上,我一见他俩,打心眼里高兴,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道场的事应该已经有眉目了。
我笑着张开双臂迎上去,抱了抱他俩,不料刘敏亮皱着个眉头,张口就怼我。
“我的会首大人,您到是睡的踏实,难道您就不怕睡梦里被人割去这个大脑袋?”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有你们给我守着呢么,我怕啥。”
“别逼我骂人,杨树呢,快带我去。”
我愕然看了看后边低眉顺眼站着的耿彪,这小子生了一副老实相,没想到嘴这么快。
谢志坚瞧见我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别怪耿大兄弟,你惹下那么大的乱子,就算他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偷瞄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刘敏亮,暗暗吐了吐舌头,赶紧带着他们进了杨树的屋。
杨树早就醒了,但并没像往常那样出去锻炼,而是倚在床上在等我们。
刘敏亮二话不说,坐到床边给他把脉,左右手轮换着把了半天,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仗着体格好,应该不会落下病根,幸好我带了药来。”
他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了一个老旧的红木盒子,珍而重之的从里边取出了一排八颗用金箔包裹的药丸,交给我:“每周吃一颗,服药期间不许他动手。”
杨树一听就不干了,不让他动手比杀了他还难受:“亮哥,你玩我吧?”
“自己作死,怪得了谁?给我乖乖听话,按时吃药,不然你这辈子就毁了!”
说完,刘敏亮也不管一脸苦涩的杨树,起身收好包:“会首,你帮他吃完药,出来一下。”
我喂杨树吃了药,让他好好休息,便转身出屋去找刘、谢二人。
没成想,他们直接带我出了店,径直向街对面的一座大院走去。
那大院是一家木器加工厂,前后院都很宽阔,有一幢四层办公楼,两边还带有两趟厂房。
进了院我才发现,里边正在翻修,院中的花坛已经被平掉了,铺上石砖改成了小广场,广场两侧还有练武用的各种器械在组装,两侧的厂房已经粉刷一新,门窗也换了,里边弄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唯一没怎么变的是居中的办公楼,这楼房前几年刚装修过,也没什么好翻新的,不过门口停着几辆货车,不少工人正在往里边搬桌椅床铺等家具。
刘敏亮见我左顾右盼,没好气的说:“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要的道场。”
我颇感意外,按我原本的意思是想把我店左边一个小院子盘下来,改成道场,毕竟只是想扯上龙虎山的虎皮,没指望靠它赚钱。可看眼前这架势,刘敏亮分明是准备大干特干!
我边走边问:“这是你的主意?”
“对,既然要做,就不要小打小闹,借这个机会,把咱们赊刀人行会的招牌再擦亮!”
微微一顿,他又叹息:“可我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奇云观人头战书的事。
说实话,我向黑龙教下战书,有一部分原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就那么个小店,如果真到万不得已时,我店铺一关就走人,黑龙教想找我难如登天。
可如果有这样一个规模颇大的道场,那就等于有了根,不能再说走就走了。
我们到二楼的一间小会客室落座,刘敏亮的秘书给端上了茶点后退了出去。
刘敏亮开门见山:“说说吧我的会首大人,您是怎么想的?”
我苦笑不已,将此去奇云观的经过,捡关键的说了说。
刘敏亮最初还是一脸阴霾,可听到后来,那柔和的柳眉也忍不住挑了起来。
谢志坚更是气得直拍茶几:“欺人太甚!老杨,你这个战书下的好!”
刘敏亮站起身,背着手转了两圈,神情郑重的看向了我:“我原以为会首此事做得莽撞,但如今看来,会首的回应正是理所应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但如此一来,我们必须早作准备,随时应对黑龙教的寻衅。”
“现在黑龙教还没做出反应,不过,应该不用等太久。”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杨头,您老的电话是装饰品啊?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咱们群里也已经开了锅了,您老就不能开个机,瞧一眼?”
我尴尬的摸出那部已经变了砖头的手机:“让水泡了,还没来的及买新的。”
刘敏亮直接给秘书打电话,吩咐秘书立刻去买一部新手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微信群,你自己看吧。”
我刚接过手机,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刘敏亮的秘术带了个人进来,一见这人,我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来的是齐桐。
虽然明知他来肯定是给罗开山传话,但此人实在不招人待见。
可也不知是上次被我修理过一通之后他脑子开了窍,还是罗开山给他下了严令,今天他不但没有半点嚣张,反而对我毕恭毕敬,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双手把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这是我家先生给您的信,请您验收。”
我不禁暗忖,什么事竟如此郑重,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派人送信来。
接过信封撕开,里边是一张毛笔写就的信笺,上边只有一行字,字迹苍劲有力。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我知道,这是唐朝李贺的《雁门太守行》的头两句,说的是敌军滚滚而来,如黑云翻卷直逼城下,我军严阵以待,鱼鳞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金龙盘旋,光耀全城。
看似毫无头绪的两句诗,我稍稍一品,就忍不住笑了。
“好,罗老的意思我明白了,烦劳齐管家替我带话回去,若有需要,晚辈必当登门求教。”
齐桐又行一礼,倒退而出。
刘敏亮这才上前接过信笺看了看,阴郁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东宁老罗叔之名我也早有所闻,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有机会确实该登门拜访一番。”
谢志坚急了:“你俩打哑谜呢?罗开山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笑着折好信笺收了起来:“他这是提醒我,对头来势汹汹,让我小心防范,黑云代指敌军,说的自然是黑龙教,但他自比我军,显然是选择站在咱们这边。”
谢志坚面露恍然,但随即又有些不解。
“他哪里自比我军了?还有,亮子说他名不虚传?这话怎么讲?”
我和刘敏亮相视而笑:“那是你不知道这诗的最后两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一来我对他没什么恩,再者他也自重身份,所以才没有把后边的诗句写上,但他用这首诗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刘敏亮也点头附和:“会首正解。这罗开山以消息灵通闻名于江湖,得知会首向黑龙教宣战并不奇怪,但我们这边还不知道黑龙教的反应,他却已经得知对方来势汹汹了,消息果然是快人一步。”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会首在这里的?我们可刚过来没几分钟,他的信随后就送到了此处,难道还不算是名不虚传吗?”
刘敏亮这边话音未落,敲门声又起,而且是一连串的当当声,十分急促。
我眉头微皱,看了看刘敏亮。
他显然也不知道是谁,只得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仍是他的秘书。
刘敏亮很不高兴:“不是让你去买手机吗?”
女秘书面露焦急,却并不慌张,柳腰款摆走到窗前:“还是请刘总到这边看一看吧。”
我和刘敏亮都觉得奇怪,一起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只见楼外广场上,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一群人,这些人个个体型彪悍,行动迅捷,衣着倒跟刘敏亮极为相似,清一色的黑立领,人数至少上百!
我们看到时,他们已经将大门、广场全都控制起来,剩下的在大楼前整齐列队,这么多人闯进来,却自始至终没发出任何响动,明显是训练有素。
刘敏亮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刮下霜来:“这么快就来了?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