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在说话?”许梨音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得一惊,冲着四周大喊。
“梨音……你……你快走……快走……”然而在她怀里的白尧初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瞪大双眼,神色肃然,又一直推着许梨音让她离开。
“尧初我不走!我不走!”许梨音用力的摇头,她怎么可能丢下他独自离开呢?她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早在十三岁那年,她遇见他的那时候,她就已经不可能再放下他了。
到后来,她知道了疼宠她的父皇不过是想利用她,皇宫里恭维她的人不过是看上了她一时的荣华。
等到她和亲的消息一公布,那些曾经恭维她的人眨眼间全都消失,只站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世态炎凉,就该是如此吧?
直到在和亲路上,她丢下所有所谓的责任跟他走的时候,她才知,原来,这世上唯一珍惜她的人,便只剩下他白尧初了。
如此疼她爱她的人,她又怎么能够丢下他?
“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小小梨花妖,不过千年道行就敢擅闯我水曳神邸盗走我神邸至宝化妖果!”天空中忽然金光一现,眨眼间,一个身穿黑色战袍绣着金线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手里泛着金光的方天画戟直指着许梨音和白尧初。
“一切都是我之过错,望上仙你饶过她。”白尧初的脸色倏地更加惨白起来,挣扎着离开许梨音的怀抱,跪在那黑袍男子面前,不卑不亢。
“哼!小小梨花妖还敢与本仙谈条件?若是她没吃下化妖果还好,她现在吃下化妖果,就不再是一介凡人了,她现在是半人半妖,本仙不诛恐留祸患!”那黑袍男子手腕反转,更加有力的指向一旁呆愣的许梨音,语气里是不容置否的意味。
许梨音不懂什么事化妖果,但是她却听清了‘半人半妖’四个字,她怎么就成了半人半妖了?
正在这时候,许梨音觉得体内就像被火灼烧一般的痛,她在地上翻来覆去,却仍旧没办法阻止体内那股越来越强烈的灼痛感。
“梨音,梨音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白尧初连忙握住许梨音的手,柔声安慰着她。
“这是妖化的现象,看来,本仙必须要先杀了她!”那黑袍男子眼睛微眯,说着就要手持方天画戟朝许梨音刺去。
“上仙,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可……可你不能动她!”白尧初忍住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用手挡住黑袍男子的攻击。
而许梨音看着这一切,却是无能为力,因为,现在的她,正承受着巨大的苦痛。
“你的心脉已经受损,你以为你能挡住本仙几招?”黑袍男子愣了愣,随即又轻蔑的笑道。
“尧初深知不能与上仙抗衡,但是你要杀她,我就是拼了这条命,都会阻止你,就算,灰飞烟灭。”白尧初的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声音低哑,却仍旧有力。
许梨音半瞌眼帘,看着挡在身前的白尧初的身影,眼里无力的滑落一滴泪。
“顽劣!你可知妖和人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为她盗来化妖果,就是为了让她不老不死,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跟她永生永世了吗?你怎知人性的贪婪,你怎知她是不是真心对你?”黑袍男子怒视着白尧初,似乎是在指责他的所作所为,又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痴傻。
“人性并非都是贪婪的,她是不是真心待我,我心里很明白。”白尧初无谓一笑,根本不把黑袍男子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在一旁早就痛得冷汗直流的许梨音听了黑袍男子的话,却犹如一阵惊雷一般炸响在她的脑海里,原来,化妖果可以让她不老不死……
原来,他是为了她才去盗来化妖果的……
“冥顽不灵!受死!”黑袍男子或是觉得白尧初已经不可救药,便摇头,又开始和白尧初打斗起来。
许梨音看到黑袍男子招招凶狠,步步不让,而白尧初除了躲闪便也接不下黑袍男子几招,可她,却只能看着,甚至连话都喊不出来。
痛,像是撕裂的痛。
许梨音几度欲昏睡过去,但是又因为担心白尧初而强撑着保持大脑的清醒,忍受着体内的痛。
“噗……”倏地,白尧初没能接下黑袍男子这极具杀伤力的一招,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打落到两米开外,一口鲜血毫不意外的喷涌而出,再次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不!”看着那黑袍男子又向白尧初靠近,要给他最后致命一击,许梨音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于此同时,她身上喷涌而出的强大气流泛着紫色光芒震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黑袍男子一阵猝不及防便被击中,摔倒在地。
许梨音这才睁眼,却发现,自己一身白色衣裙不知怎的竟然变成了一身紫色曳地长裙,本来只及腰的黑发也长至脚踝。
“尧初!”许梨音呆愣了半晌,终究还是抛去心中的疑惑,跑到白尧初的身边,将他揽入怀里。
“梨音……咳咳……你……你快走……虽然你现在已有五千年的功力,但……但你不知如何使用,你……跟着我,终究是……是会难逃一死的。”白尧初抓紧了许梨音的手,虚弱的对她说道。
“我不走!我在这世上只剩下你了,若你死,我也绝不独活!”许梨音摇头,泪水连连。
“本仙说了,你们谁也走不掉!”此时,那黑袍男子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说着,那黑袍男子握紧了方天画戟就朝着已经无力再战的白尧初走去。
许梨音握紧白尧初的手,看着逼近的黑袍男子,心里却没有半点惧意。
果然,有他在,她便是什么都不怕的了。
“梨音,对不起……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白尧初的声音沙哑,红红的眼眶竟然滑下两行清泪。
“尧初,一起生,一起死,吾愿足矣。”许梨音颤抖着手,轻轻地擦去白尧初的泪水,努力的微笑着。
然后,许梨音又揽紧了白尧初,看着黑袍男子就要劈来的方天画戟,闭上了眼。
一起生,一起死,她已知足。
却不曾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尧初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将许梨音推出去了五米远。
“不要!”许梨音趴在地上,充血的眼望着黑袍男子就要落在白尧初身上的方天画戟,失控的大喊。
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是要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住手!”于此同时,一个苍老且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似的的声音传来,生生的制止了黑袍男子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