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诬蔑我姐姐!”元向霖两只拳着握得紧紧的,大声呵斥林氏。
林氏因忍痛而五官扭曲,仰起头鼻孔朝天的骂道:“你姐姐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她下作无耻,还不孝……”
“胡说,我打死你!”元向霖忍无可忍,红着眼冲过去。
元向晚赶紧拉住元向霖,小声在他耳边道:“听姐姐的话,站着别动,我有法子。”
不知为何,元向霖看着她的眼睛,莫名的信服,重重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元向晚走到林氏面前,“婶婶,我想为母亲守孝,不同意给张屠夫做填房,您因为没得到张屠夫的二十两银子,生了怨恨,在理正和乡亲们面前玷污我的名声,您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装孝子,那天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林氏编起瞎话一点都不心虚,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怜你娘尸骨未寒,你就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真是我元家的耻辱,应该拉去沉塘。”
林氏心中冷笑,哼,傻子,跑了还敢回来,今天就是长了八百张嘴,也难逃被沉塘的厄运了。
听到沉塘,元向霖手心里急出了汗。
村民们和理正看元向晚的眼神除了鄙夷,还带着因她玷污清水村风气的愤怒。
一时间,骂什么难听的都有。
而元向晚要的就是林氏的言之凿凿。
垂下眼睫,遮住一闪而过的狡黠,不再做无谓的辩解,直接撩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
象征女子贞洁的守宫砂,赫然映入大家的眼帘。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林氏怎么一口咬定她跟野男人做了出格的事?”
“林氏本就是个长舌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信她的,全村就没个干净的女人了。”
“……”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氏在村民心中本就是刻薄的形象,此刻自然不会给她留脸。
理正气得吹胡子瞪眼,指责道:“林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可能是隔得远看岔了。”林氏被逼急了,不得不松口。
她实在是没想到,从小跟她娘一样软弱可欺,连跟外人说句话都不敢大声,偶尔还脸红的元向晚,面对人多势众的阵仗,居然如此冷静大胆,敢露出守宫砂自证清白。
在她的设想里,元向晚被当众说与男人有染,要么羞愤一头撞死,要么哭哭啼啼求理正做主。
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
“婶婶,将心比心,如果我在没看清的情况下,说你偷人,你做何感想?”元向晚不紧不慢的声音,令院子安静下来。
林氏下意识破口大骂,“贱人,你要是敢乱嚼舌根子,我拨了你的舌头。”
脱口而出骂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可已经迟了。
哄笑声令她臊红了脸皮,索性借势撒泼,说元向晚不尊重长辈,骂得不堪入耳。
“元二,还不快把你媳妇带回去。”理正看着一脸嫌弃林氏丢人现眼的元管春,皱眉严肃发话。
“等一下。”元向晚出声,阻止了一直不敢吱声的窝囊二叔,所有人的视线便再次齐刷刷落到她身上,“林氏,你是不是把我弟弟卖给了他?”
大家顺着元向晚指的方向,看到拐子李从袖中拿出一张契约,满含深意的看了眼元向霖。
那抹深意,是隐藏不住的猥琐。
元向霜感到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好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元向晚轻移一步,替他挡住拐子李的目光。
拐子李也不在意,志在必得的扬了扬手中的纸,“没错,在来之前我刚付了林氏二十两银子,卖身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村民们大都不识字,可都知道卖身契意味着什么。
这是什么亲婶婶,简直是作孽嘛,还有元管春,眼睁睁看着林氏作贱元家的骨肉,居然一声不吭,真是窝囊到家了!
元向晚刚才只是听个大概,现在看到那张契约,不禁怒从中来。
好,很好。
林氏卖她张屠夫二十两,如今又将她弟弟卖了二十两。
当真是好到至极了。
她怒极反笑。
“理正,麻烦你给看看,这张卖身契可是真的?”拐子李得意的看一眼元向晚姐弟,拿到理正面前。
理正认真看了眼上面的内容以及林氏的画押,虽然很同情元向霖,却也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答道:“是。”
拐子李便捻着卖身契,悠闲的踱步过去牵元向霖的手,“乖,向霖,来,跟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