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厄运之年
一场大雪过后,天气迅速冷了下来,不知不觉,新年将至。
今天的新年没有宫宴,颇为冷清。一年之内,皇族孙辈一连出事几位,赫连云季在自家院子里被杀,赫连萱后来尸体找到,果然在乱葬岗,赫连蓿抱着还被自己踢过一脚的姐姐的尸体哭得闻着心惊听者落泪,她亲自给赫连蓿跪守灵七天,自己差点跟着一起去了——赫连萱死了,杜念衡也不好过,刚娶进门的公主妻子,肚子里还有三个月的胎儿,杜念衡坚持为妻子戴孝守孝,被知情后的皇帝大加赞赏。
而文王,终于病愈出宫,这次过后再也没像从前一样风花雪月了,身子大损,因为兰君芙帮他解毒,还帮他从舞阳郡带回迷途知返的赫连蓿,文王亲自上门道谢,不过四五十的年纪,苍老憔悴的让人心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赫连蓿终于长大了,一路搀扶着老父亲,孝顺的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影子。她私下跟兰君芙说,自己不打算再嫁了,只想一直留在文王府,替姐姐一起给父亲尽孝,也为自己过去的冲动无知赎罪。
姗姗来迟的成长,用血泪和生命的教训换来的成长,也算是没有辜负皇帝再一次帮她收拾烂摊子,压下了舞阳郡她开城门迎敌的事。
今年对于皇族来说简直是厄运之年,不管皇帝本人对孙辈是喜还是怒,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不好过,加上榴仙夫人最终只生了个死胎,宫宴的团圆宴取消了,改为让各自府上自己单独庆祝。
赫连云鸾无疑是谨王府最开心的一个,这点体现在床笫之间几乎是用不完的精力,兰君芙一直担心哪天床会因为他的过于激动导致塌了,那绝对会刷新她的底线。
“芙儿,遇见你我真是三生有幸。”晨间运动之后,赫连云鸾趴在兰君芙身上,用还带着性感余韵的声音说着缠绵的情话,无比撩人。
“嗯。”兰君芙懒洋洋闭着眼睛平息急促的呼吸,大清早的就大战三百回合,激动地跟跑了马拉松似得,现在心脏还在突突突的跳动。
赫连云鸾用手一下一下梳着兰君芙香汗打湿的秀发,眼里是缱绻的柔情。芙儿就是自己的福星,自从她来了,自己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好过。都说患难见真情,芙儿来到自己身边,是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着他一步步从低谷走出来,不管将来争储是胜是负,他只愿两人能长相厮守,心愿已足矣醢。
灼热的一吻烙印在兰君芙的耳后,颈侧,那是他爱的烙印。
兰君芙闭着眼睛,不客气地拍开赫连云鸾:“别闹了,起床!大年三十了!”
赫连云鸾还不舍地在她颈侧蹭蹭,深深嗅一口女儿甜蜜的体香,“嗯,芙儿我给你更衣。”
兰君芙毫不留情推开赫连云鸾,自己坐起身来穿衣服,一边鄙视道:“管好你自己的手就行了。”让他来,脱衣服更利索些。
“芙儿你不相信我。”赫连云鸾遗憾地看着兰君芙真的干净利落穿好衣服,还在假装委屈着闹。
“哼!”卖萌这招过时了,兰君芙冷哼着自己穿好衣服,下床,把赫连云鸾晾在一边缇。
兰君芙都起床了,赫连云鸾独自一人在床上待着也没意思,鲤鱼打挺地翻身坐起穿衣。
兰君芙看向窗外,大年三十了,白雪皑皑,不知不觉间,时间匆匆而过,她要在新的谨王府里度过来大秦的第二个新年。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三十晚上团年夜,今年师父出去浪里个浪还没浪回来,不过赫连云鸾一点也不伤心,因为来了一个更让他惊喜的人。
皇后。
赫连云鸾几乎是欣喜若狂带着兰君芙来迎接微服私访的皇后:“祖母,您怎么来了?”
“学小三儿,爬墙啊。”皇后披着黑色斗篷,从不起眼的黑色马车里下来,由最信任的祁女官陪同着,一直到进入谨王府才取下斗篷帷帽。看着孙子的欣喜模样,皇后笑呵呵的拍拍赫连云鸾的手,慈祥的像是普通民间的妇人一样。
“母后!”赫连淳煦已经到了,闻言故意不高兴道,“母后怎么老叫我这小名,我都多大了,好丢人。”
“多大?你多大?没结婚你就是个孩子!”皇后不高兴的故意虎着脸,“三儿啊不是母后说你,得操点心了,你看看云鸾,你侄子都娶媳妇了,你还打光棍着......”
明明只是撒娇,没想到引火烧身,赫连淳煦脸苦的跟现代被逼婚的大龄单身青年一样,连忙转移话题:“来来来,打雪仗啦!”
本来只是转移话题,没想到转身一看,兰君芙玩心大起,趁赫连淳煦转身的一刹那,随手团了一个雪球就朝赫连淳煦脖子处砸过去,雪球顺着衣领处溜了进去,冰的赫连淳煦哇哇怪叫!
“好你个坏侄媳妇!看我教训你夫君!”说着,赫连淳煦真的团了一团雪球就朝赫连云鸾报复地砸了过去!
然后后面就被兰君芙偷袭了!
前后被围攻,赫连淳煦不依不饶故意哇哇怪叫:“你们两口子太坏了!合起来欺负长辈!”
兰君芙做鬼脸:“三叔你有本事找个人一起来欺负我们啊!就欺负你单身啦哈哈!”
赫连淳煦还真的孩子似的跟皇后撒娇:“母后!”
皇后也配合做戏:“母后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哈哈!”兰君芙银铃一般“咯咯”笑着:“三叔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找娘亲撒娇,不害臊!”
赫连淳煦不客气的一个雪球砸过去:“废话多!看球!”
然后赫连云鸾报复性的从后面偷袭砸雪球,砸的赫连淳煦哇哇叫。摇光玉衡四人看着有意思也加入进去,然后王氏兄弟也跟了进去,原本的三人游戏变成了群斗混战,一阵阵的怪叫连连,皇后在屋檐下看着哈哈大笑......
宫里,皇帝并没有去任何一个后妃的宫里,也没有去任何一个皇子的宫里。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一盏孤灯,拖得他长长的孤寂身影映在空荡荡的华丽房间里。皇帝手里拿着一幅画卷,看着发呆,画卷上,俨然正是太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