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元嘉的性子虽然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毕竟是孩子,若是一不留神说漏嘴,到时候便会惹上***烦,让百里长安的计划功亏一篑。
待紫嫣走后,罗盛是再也睡不着了,一想到百里长安要回来了,心里就有点激动,也有点忐忑,毕竟这小丫头片子可不是善茬。
此番被人劫出城,回来还不得大刀阔斧的一顿收拾?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
然则转念一想,这不是活该吗?对百里长安下手,无疑是觊觎这大昭天下,想要霍乱天下者,死有余辜!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儿受了伤?」罗盛眉心紧蹙。
要不然,紫嫣不会连夜赶来通知,让凌昌准备着探病。
「哎呦喂,别是受了重伤吧?」罗盛一拍脑门。
啧,可千万别磕着那聪明的脑袋,要不然……
忐忑的挨到了天将亮的时候,罗盛整理了衣裳,屁颠颠的进了宫,等着给皇帝授课结束之后,他得去一趟太医院。
但愿,但愿这小丫头片子,没病没灾的,实也不容易啊!
天亮之后,一切如旧。
湖光山色,美景如画。
一艘画舫水悠悠,湖边杨柳垂堤岸。
凉风习习而过,美人笑颜如花。
「沈大哥?」赵婉婉捻着小壶,温柔浅浅的为沈唯卿沏茶,「你能出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沈唯卿面不改色,一身墨色的常服,正襟危坐于安全,整个人略显严肃,好在这湖面的风带着几分趣儿,将这鬓边发撩得稀松,肆意的随风摇曳,倒是添了几分随性。
「有话就说吧!」沈唯卿瞧得出来,她这眼神总往边上瞥,似乎是在防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跟着她上船,让船夫将船只行至湖中心。
此处,寂静。.
「沈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婉婉面色稍变。
沈唯卿不动声色的饮茶,「赵姑娘,你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闻言,赵婉婉默然坐下。
「说吧!」他放下手中杯盏。
赵婉婉叹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爹和国公府联手对付长公主。」
这话不必她说,沈唯卿心里清楚。
「我也知道,你早晚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赵婉婉是喜欢沈唯卿,但她不是个傻子,「我知道,不管是父亲还是沈大哥,都不会听我的劝,也没有握手言和的机会。」
沈唯卿瞧着外头的湖光山色,心不在焉。
「沈大哥帮着长公主,而我爹是站国公府这一边,所以你们是死对头。」赵婉婉继续道。
沈唯卿就不明白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在这里拐弯抹角大半天,赵姑娘,我军中还有要事,没工夫在这里陪你喝茶游湖,闲聊家常。」
「沈大哥是不会背叛长公主的,对吗?」赵婉婉慎慎的问。
沈唯卿偏头看她,是不是蠢,这问题还需要问?
「那如果,我帮着沈大哥的话……」赵婉婉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沈唯卿眉心紧蹙,若说此前是不耐烦,这会是实打实的看不明白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帮着我?」
「如果我想站在沈大哥这边,那沈大哥……」她犹豫着,「来日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沈大哥可不可以答应我,放过我爹?」
沈唯卿:「??」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赵婉婉的脑子坏掉了,明明是游湖,奈何这湖水竟都倒灌进了她的脑袋里。
「你站在我这边?」沈唯卿到想知
道,「你想如何站?凭什么站?你想过你爹吗?他不会放过你的。」
赵婉婉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我也怕我爹会做出傻事来。」
「你知道了什么?」沈唯卿面色陡凝。
赵婉婉瞧了一眼湖边堤岸,「国公府图谋不轨,与我爹密谋,我亲眼看到一些事情,也知道那些证据藏在哪儿?」
「谋反。」沈唯卿阴测测的开口。
赵婉婉沉默不语。
的确,傻子都知道谋反是死罪。
她说不出那些话,做不到大义灭亲,但她又不想让父亲死,心里纠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都处于日夜焦灼的状态。
这便是为什么,沈唯卿一回来,她就主动找上门的缘故。
焦灼!
担虑!
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既能保全父亲,又能保全自己喜欢的人。
「你有证据?」这还真是出乎沈唯卿的预料,想必赫连应与赵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吧?
赵婉婉点点头,目光灼灼,「我有。」
瞧着她这般神色,沈唯卿不由的怀疑,她是真的有证据,还是说……这只是个圈套?赵家人不可信,他们是跟赫连应穿一条裤子的,必须得小心提防着。
倒不是担心赵婉婉给他下圈套,这丫头没这么大的能耐,也没这么深的城府,但她爹是赵靖,那可是一只老狐狸,不得不防!
「好!」沈唯卿点点头,「你若是能将证据交给我,我便答应你,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保你父亲性命周全。」
赵婉婉欣喜,「一言为定,明日我爹出城有事,想来也夜里不会回来,我在城东的月老庙等你,那些东西我悉数交予你手里,望沈大哥能遵守承诺!」
「好!」沈唯卿默默的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