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王六子瞧着手中剑,“要卸胳膊卸腿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英纵身而起,“卸你奶奶个腿!”
沈唯卿腕上一抖,瞬时剑花迸溅,直逼杀手而去,当即击退迎上来的众人,反手便是一剑劈开,解决了一人。
转身瞬间,沈唯卿飞身落在楚英身侧,扣着他的肩头便把他强行撤了下来,兀自迎上王六子,“这里交给我!”
“是!”楚英不敌王六子。
这该死的东西,不知道是练的什么邪门功夫,压根瞧不清楚武功路数,阴狠毒辣至极,专攻人的下门功夫。
“正好!”王六子冷剑直劈沈唯卿。
刹那间,林中有暗箭齐发。
方才还围拢在楚英周围的黑衣人,瞬时纷纷倒地,在他们站起来之前,楚英眼疾手快,与那剩下的两名亲随,手起剑落,狠狠斩下对方的脑袋。
以绝,后患!
王六子面色全变,倒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怎么会这样?”
沈唯卿冷笑,面上满是血污之色,“你以为,就你懂得引蛇出洞?这点伎俩,不过是平日里玩腻的东西。今日拿不下你,我就不是沈唯卿!”
黑衣死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暗箭袭来,死士防不胜防,最后都被楚英等三人,当场斩首毙命。
冷剑狠狠贯了王六子的胸口,拔出来的瞬间,鲜血飞溅,其后便是嘶吼声,伴随着王六子的胳膊,如同破布一般被狠狠剔了出去。
沈唯卿垂着胳膊,鲜血沿着剑刃缓缓从剑尖滴落,无声无息的滴入厚厚的落叶层中。
“现在,是谁卸了谁的胳膊腿?”沈唯卿居高临下的睨着,倒在血泊中的王六子。
挨了这么两剑,王六子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了,右手还握着剑,连同被一起“躺”在落叶堆上面,瞧着何其可怜,又何其痛快。
“沈唯卿!”王六子刚要开口,身子却被一股巨力狠狠的震了出去。
身子狠狠撞在了树干上,落地瞬间,一口鲜血匍出唇,他几乎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已经歪头晕厥过去。
如此,甚好。
沈唯卿深吸一口气,转身瞧着楚英等人。
“大人!”
“大人!”
“大人!”
三人皆还活着,虽然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所幸无恙。
“都还好吗?”沈唯卿问。
三人纷纷行礼,“卑职没事。”
“把他弄回去。”沈唯卿指了指地上的王六子,“别让他死了,仔细他齿缝的东西。”
楚英行礼,“是!只是……”
说这话的时候,楚英下意识的回眸,瞧了一眼林深处。
“这还没瞧出来吗?”沈唯卿瞧着地上的暗箭,“公主府的箭手。”
楚英愕然,“长公主?她是不不信任您?”
“她算到了我有危险,所以让人跟着我,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放心。”沈唯卿微扬起唇角,“她永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楚英点头,率先上前将王六子的伤口包扎止血,其后将他带出了林子。
到了山口,时辰已然不早。
回到茅屋,各自包扎伤口,王六子还差一口气,如今也算是个半死人。
活不了,也死不成。
沈唯卿的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伤口不深,并不致命。
“死不了!”楚英道,“这小子的命还算挺大,不过,早晚得弄死他,这狗东西敢算计咱们,绝不能轻饶。”
可惜王六子身上带伤,要不然一定能把人带回去,交给长公主处置!
以长公主的手段,定然能问出点东西来……
一番忙碌下来,外头天色已暗。
沈唯卿断然没有傻到,在这茅屋里等着王六子醒来的道理,而是带着人回到村中,寻了个空置的柴房,与众人一道躲在其中。
着一人,在王六子的屋外看着,且待是不是还会有人前来;另一人,则快速去县城找人,务必及时带人过来!
眼下,柴房里唯有沈唯卿和楚英,以及昏迷不醒的王六子。
“伤得不轻,但咱们的金疮药都是极好的,暂时能保全他性命。断了一臂,这一身的功夫算是彻底废了,好在齿缝的毒已经被清除,就算醒来也无法自尽。”楚英将水袋递给沈唯卿,“大人,喝点水吧!”
沈唯卿靠坐在柴堆前,冷眼睨着昏迷的王六子,“身上真的没东西?”
“什么都没有。”楚英摇头。
沈唯卿接过水袋,面色凝沉的喝了口水。
方才楚英已经将王六子身上搜了个遍,没发现一丝一毫的,能证明身份,或者可以传递消息的东西。
说他是春风阁,也只是沈唯卿的猜测罢了!
“大人,这里怕是不安全。”楚英起身,站在窗口张望了一番。
沈唯卿头一偏,靠在了柴垛上,“公主府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只要县衙来人,就可以撑到公主府的后援。”
他,都算计好了。
一如她,为他算计……
“在此之前,其实卑职心里总有点……不服气。长公主是女子,大人好歹是男儿,又执掌兵权,何以屈居于下?长公主摄政,卑职等私下里不服。”楚英挠挠头,“但后来,长公主步步为营,所思所量非寻常人比,心中芥蒂便也渐渐放下。”
沈唯卿白了他一眼,“知道为什么吗?”
“嗯?”楚英不解。
沈唯卿幽然吐出一口气,“为天下者,乃为大义,世当从之,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