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鲤没有撒谎,可见也是有求生欲的。
祁越没有亲自动手,毕竟是礼州地界,还是交给礼州守军来处置妥当,是以当王景恩率领众人,一脚踹开那座四合院大门时,屋内的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杀!」王景恩可不跟这些人客气。
虽然年轻气盛,但父亲王敬德因为某些原因,早就放权,是以王景恩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军中行走。
虎父无犬子,一身的凌然之气。
「快,杀出去!」
冥渊的人,自然也是拼了命的往外冲,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双方胶着着,各自杀红了眼。
「看好他。」祁越叮嘱赵诚。
赵诚颔首,「大人放心。」
「我去找人。」祁越纵身一跃,消失在灌木丛中。
赵诚转头,睨着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的刘鲤,「如果此番能抓住要抓的那个人,便是你的运气。但愿你有这样的运气,不会让我们白跑这一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幕后之人必须抓住,否则祸患无穷。
刘鲤没有吭声,许是力有不逮,许是疼到了全身无力,横竖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只等着最后的判决。
王景恩提着剑往内冲,他也在找祁越口中的陈戊。
既然是冥渊的首领人物,必定是武功高强之人,可他这一路杀将进去,没见着一个能跟自己多过几招的,显然都不是陈戊。
祁越立在屋顶,瞧着从四合院跑出来的人,一个两个,惊慌失措,但无一例外,都不是陈戊本人,这人似乎不在此处?
又或者是,早早的闻讯而逃?
祁越对于陈戊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最为自负,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且若是闻讯必定早早的埋伏,不会留着这些人在这里等死。
所以,陈戊去哪了?
祁越纵身而下,冷不丁将其中一人踹飞在地,缓步上前瞧着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人,「你们公子去哪了?」
「大人!」王景恩提着血淋淋的剑,疾步冲上来,「死的死,抓的抓,好像没有您要的陈戊,这些个都是小喽啰。」
祁越目光狠戾,「人呢?」
小喽啰都不同程度的受伤,这会都是瑟瑟发抖。
谁的命不是命?
「人呢?」王景恩低声冷喝,「再不说实话,就要你们的命!」
所幸,不是所有人都是硬骨头,也有那么几个是想活命的。
扑通扑通就跪在那里磕头,「诸位大人,饶命,公子从昨夜离开之后就没再回来,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吗?
未必。
祁越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转头冲着王景恩使了个眼色。
「大人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王景恩躬身揖礼。
祁越转身就走,王景恩一挥手,便让人把门给合上了。
此处原就安静,周遭虽然有几户人家,但早已人去屋空,是以这附近一带,压根就不会招来他人窥探,最是安全不过。
「大人?」见着祁越回来,赵诚忙不迭迎上去,「如何?」
祁越摇头,「不在。」
「什么?」赵诚面色一紧,「居然还是让他跑了?」
祁越想着,应该不是跑了,极有可能是这陈戊又想出了什么歪主意,十有八九跟百里长安有关,所以此处找不到陈戊,就得尽快离开。
「赵诚。」祁越冷着脸,「马上回县衙。」
赵诚先是一愣,俄而反应过来,「是
!那他呢?」
「一并带走!」祁越知道,这地方被端了,也就意味着陈戊是不会再回来的。
陈戊此人武功奇高,但这人也是生性多疑,行踪飘忽不定,没有绝对安全是不会留下的,他是半点风险都不敢轻涉。
他,目的很明确,要做的事情一定会不择手段。
现如今在这礼州地界,陈戊应该只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墓葬里的东西,势在必得。
第二件事,百里长安这人,势在必得。
第三件事,扶持圣教祸国,势在必得。
「那这里呢?」赵诚又问。
祁越没有回头,王景恩可以处理这里的一切,若是有消息,也会尽快去县衙汇合,所以没什么要紧的。
「放心,他会处置妥当。」
「是!」
陈戊失踪,赵诚这心里也是担虑至极,这些个穷凶极恶之人,一旦放出去,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留一人告知王景恩,其他人迅速朝着县衙而去,如今得加快脚步,不可再在这里逗留,得迅速赶回百里长安身边才行。.
县衙那边,也不知是什么状况?
今日阳光明媚,温暖的光亮落在摇椅上。
百里长安觉得分外舒坦,躺在那里合眼小憩,听着风掠过墙头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鸟语虫鸣,真是惬意极了。
紫岚在边上守着,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主子觉得舒坦,自己也有点安心的感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繁琐的朝政。
当一个闲人,一日三餐,一年四季,风雨随他,日月随他,一盏豆灯照天明。
紫岚抬头,瞧着对面的沈唯卿,眉心微微拧起。
只瞧着沈唯卿静静的站在廊柱后面,目光灼灼的盯着百里长安,一瞬不瞬的,仿佛要把人刻进心里,像极了望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