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稍稍缓过神来,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扶着墙缓步朝前走去,也不知道她一下子窜到了何处,只能兀自摸索着往前走。
这地方,到处是密道,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对方既然留下了金陵,说不定已经认出了她?!
墓室内。
金陵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乖乖的蜷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
蓦地,另一道石门骤然被人打开。
金陵陡然抬头,扶着墙徐徐站起来。
只瞧着一道黑影从外头进来,其后的石门怦然合上。
四目相对,金陵认出来了,这便是此前与他们交过手的黑衣女子,只不过这会金陵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不敢轻易开口。
原本,她以为来的会是黑衣男子,没成想……
「还算乖巧。」黑衣女子开口。
金陵听得她这般口吻,低声问了句,「他呢?」
「他?」黑衣女子冷笑两声,「你是问把你留在这里的人,还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子?」
金陵不说话。
「不怕吗?」黑衣女子坐定。
金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怕有用吗?」
「没用。」她望着金陵。
金陵下意识的捏紧了袖中的短刃,纵然不锋利,却也能在关键时候给她一刀,让自己得几分喘息的机会,「既然没用,那我怕你作甚?你若真的要杀我,大可不必等到现在。」
「很好。」她点点头,「叫什么名字?」
金陵抿唇。
「还在等着你的人来相救?他死了。」她变戏法似的,将一个油纸包,还有一个水袋丢在桌案上,「饿了吧?渴了吧?」
金陵:「……」
阿九死了?
不可能!
阿九说过,他们二人功夫差不多,也就是说,这女子也受了伤,双方交手,除非是她使诈,要不然阿九不可能死在他手里。
「没毒也没下药,对付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需要那么麻烦。」黑衣女子幽幽启唇,目光却直勾勾的落在她面上,「长大了,是不太一样了。」
金陵眉心陡蹙,「你认识我?」
「吃吧!」黑衣女子指了指桌案上的东西。
金陵缓步朝着她走过去,如果她要杀人,金陵是没办法逃脱的,毕竟这样封闭的环境里,她兴许有一次机会,但这一次机会也是希望渺茫。
眼下,只能先稳住对方。
待坐定,金陵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油纸包,瞧着内里的桃花酥,止不住眉心微蹙,下意识的盯着黑衣女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狐疑。
「吃吧!」黑衣女子口吻平缓,「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清楚,要怎么杀了我,怎么逃出这里?」
金陵不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问。
金陵捻起一枚桃花酥,「知道我什么心思,为什么还要放过我?如果我是你,对于入侵者应该保持一视同仁的姿态,杀之而后快。」
「杀你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黑衣女子徐徐起身,「可杀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但留着你……兴许还能吃肉。」
金陵轻嗤,嗅了嗅手中的桃花酥,「现做的?」
「爱吃不吃。」黑衣女子双手环胸,瞧着墙壁上的雕刻壁画。
金陵往嘴里塞了一块桃花酥,眉心陡然拧起,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黑衣女子,「你……」.
这桃花酥的滋味,好
生熟悉,仿佛是在哪儿尝过的,可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吃过?只觉得这味道,让她有点兴奋。
「好吃吗?」她问。
金陵点点头,「好吃。」
「没想什么?」黑衣女子问。
金陵眉心微蹙,「你查我?」
「忘了前尘过往?」她盯着金陵。
金陵不做声。
「忘了好,忘了好。」她连道两句,「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留着你吗?若我说,你跟我记忆里的一位故人长得很相似,你可信?」
金陵刚打开水袋,鼻尖嗅了嗅,听得这话,不由的抬头看她,「我信或者不信,有什么要紧吗?命都在你手里攥着呢!不过我很好奇,你守在这墓里,到底在守什么?守着你的故人回来?还是守着什么承诺?」
「故人归来?」她忽然笑了,「故人都在这座墓穴里待着呢,从来没有离开,何来的归来的一说?他们走不了了!」
金陵一怔,「都死了?」
「死了。」黑衣女子环顾四周。
金陵:「……」
「我守在这里,不是为了故人,也不是为了故人,而是……」黑衣女子徐徐转头望着金陵,眼神里翻涌着阴森森的凉意,「等着完成自己的使命。」
金陵心头砰砰乱跳,默默的将水袋放下,「什么使命?」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她卖了个关子,「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金陵不吭声,她想着这女子从那边的石门进来,想必也能从那边出去,只是不知道这开门的机关在哪?
她该如何,不动声色的打开石门,让自己逃出去呢?
「欠的,要还。」黑衣女子阴测测的开口,「不管时隔多少年,老天爷都是公平的,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偿还当年欠下的债。」
金陵:「??」
这女人,怕是疯的吧?
脑子有问题?
「你是不是想着,要怎么出去?」黑衣女子仿佛看穿了金陵,「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得办一件事。」
金陵眉心陡蹙,「什么事?」
下一刻,金陵骇然瞪大眼睛……
金陵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疯。
让她办的事,居然是把她提溜到之前那个摆满白骨的墓室里,让她跪在地上,冲每一具白骨磕头,每磕一个响头,就得说一句「对不起」。
金陵自是不答应,跪地磕头也得有个名目,就这么让她跪,她岂能屈服。
谁知,黑衣女子一脚踹在了她的腿肘,强迫她跪地,摁着她给这些白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