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不过她的心确实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老头子年纪那么大了,到日子了。
再说了,他们那么对待安鹿芩,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现在不后悔献血已经不错了,也算是报答了养育之情,毕竟是姓安。
“天呐!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姑娘看起来单纯,没想到心里边这么黑啊!”
“葬良心啊!怎么会这么无情!以后嫁到黎家这黎家可怎么办啊!娶一个媳妇耽误好几代人啊!”
“我看她啊,是看着和黎少恩爱,说不定黎少背地里根本不喜欢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给他们安家一个面子。”
“就是呀!黎少眼光不会这么低吧?他在工作这一方面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在挑媳妇这一方面——”
“我看你们都别说了,人家这小媳妇厉害的很,对自己的亲爷爷都能这么冷血,你们要是敢说错什么话,还不得让你们掉脑袋!”
安鹿芩的眼睛如同两个刀片飞射到那个长舌妇身上,将她的皮肤刮得片甲不留,露出血淋淋的油脂。
她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会做哦!”
那女人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立马将头低了下去,连筷子都不会抓了。
安京站在安鹿芩身后,微微低头。
“安教授去医院了。”
安鹿芩沉思了片刻,她一下子也想不到说什么,她其实挺想骂人的。
可惜不能告诉这些人安鹿芩已经死过一次了,不然,要他们都跪下来磕头赔罪!
所有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人都是凶手!谁都别想逃脱!
安鹿芩咽了一口气,偏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小时前。”安京的语气也格外平淡,似乎老头子去世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事不关己。
安鹿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安京那个眼睛瞪得老大,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和安家没什么关系。
黎二叔站在舞台上笑得猖狂,额头都红了,“大家看看,咱们这位白眼狼,自从说要嫁给黎少以后,不仅把黎家弄得四分五裂,现在连自己家都鸡飞狗跳,自己的爷爷去世都可以在这里风风光光的举办订婚宴,良心何在啊!简直就是狐狸精!”
季云恒派人过去,四五个保安上去就架住了五十多岁的男人。
黎二叔张牙舞爪,拔长了头像只乌龟一样,失声怒吼道:“别动我!你们是谁的人?你们竟然敢对我动粗!我可是黎家的人!”
安鹿芩叹了口气,真是的,她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事,还是决定给黎二叔留个面子,毕竟要是自己把黎二叔逼上了绝路,到时候又要说黎景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她款款往前走了几步,陆阿姨拦了一下,安鹿芩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黎先生,我和您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我的爷爷去世固然悲痛,但他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我可以和景闻结婚,我不想让他难过。”安鹿芩转了个身,随即站在了舞台上,脚步很慢,但一步一步是都格外有气势。
她走到了黎二叔面前,和他面对面。
安鹿芩一个人脚下生风,而黎二叔却像个小丑,被五花大绑,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季云恒“嗖”一下跳上了舞台站在安鹿芩身边。
他低头轻语,“小鹿,我来处理就好。”
不得不说,安鹿芩的胆子比他想象的大很多,而且,安鹿芩一看就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底下这么多围观群众在起哄嘲讽,她脸色毫无变化。
安鹿芩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站在了季云恒的身前,“没关系,相信我。”
黎二叔扯开了破锣嗓子大叫道:“你这死丫头,和黎少在一起就算了,还和这么多男人不清不楚,居然还如此放肆的把他们请到了订婚宴!”
“怎么了?是因为没有邀请你,所以你吃醋了吗?今天所有的宾客都是我和景闻一个一个确定好的,每一个被邀请来的宾客都值得出席。”安鹿芩冷笑了一声,轻佻地瞥了黎二叔一眼。
这一个眼神,足够蔑视黎二叔这个中年油腻男。
黎二叔此时心里早就激起了千层浪。
“果然!你和黎景闻就是联姻!他可是我们黎家的男人!怎么会瞧得上你这样的女人!”黎二叔说着就啐了口痰,得亏季云恒眼疾手快拉了安鹿芩一把,不然安鹿芩今天穿的婚纱就被玷污了。
“嘶——”安鹿芩倒吸一口凉皮,眼皮缓缓抬起,凌厉的眼神扫到黎二叔身上。
“对啊,黎家的男人都很好,怎么你就那么没水平。”安鹿芩干笑两声,转身对着台下的宾客,薄唇勾起,“黎家二叔为了讨小三欢心,居然把正妻江媛的陪葬项链调换,价值连城的项链被小三倒卖,正妻死不瞑目。”
“妈呀!”
“原来黎二叔是这么下作的人!”
“怎么能这么对死去的妻子呢?项链自己拿来就算了,还给倒卖出去!这怎么对黎家的列祖列宗!”
“这无异于掘坟啊!”
安鹿芩才慢慢转过身看着黎二叔,戏谑一笑。
“若不是我之前在某个国外的拍卖会上看到了这条项链,恐怕都以为享誉盛名的收藏家家里边摆放着赝品。”
“好了,带下去吧!”安鹿芩挥了挥手,那几个保安把黎二叔带下去了。
刚刚走到门口,安鹿芩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
“黎先生,记得转告你的妻子张彩霞女士出来以后给江媛女士谢罪道歉。”
安鹿芩红光满面,如沐春风。
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安鹿芩不是好惹的,而犯错的人迟早要付出代价。
并且,还要被所有人都唾弃。
安鹿芩回到了坐席上,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一边是老头子突然离开,另一边又是奶奶突然进医院,心力憔悴。
那双筷子在她手中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最终只是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水。
宴席的人都稀稀落落地散去,安鹿芩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安京和季云恒在对接酒店的事情。
安鹿芩一个人坐着的时间太久,她有些茫然。
很久之后,塔塔打开了电话。
电话里塔塔的语气略有焦灼,他已经知道了宴会上黎二叔闹事的事情,“老太太没事,你怎么样了?”
他本来是不愿意陪着黎家老太太来的,都是安鹿芩交代他要提防唐茗,他才真的撞见了唐茗对老太太下手。
黎家有那么多人,哪一个不能陪老太太来医院,他应该陪在她身边啊!
他们两个人都算错了,他们以为今天的重头戏只有唐茗,没想到还有黎二叔。
而老头子也……
安鹿芩一定会被指责,被痛骂,在那些人对安鹿芩评头论足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我坐着,啥也不干。”安鹿芩撩了一下头发,脖颈上的项链突然崩开了,细小的珠子掉了一地,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喧嚣。
甚至刺耳。
安鹿芩木然地低头看着那些美好的小东西在白色的地砖上弹跳。
“你先吃饭吧!”塔塔已经走出了病房,黎景闻在病房里陪着老太太。
安鹿芩一句话慢慢吞吞尾音拖得老长,“我不太想吃。”
“要不我去医院看看吧!”她忽然坐起身。
塔塔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我去接你。”
安鹿芩换了衣服和塔塔来到了医院,才发现黎景闻刚刚打过了雕花,塔塔去停车,安鹿芩下车进了医院。
黎景闻嗓音低沉,好像抽过烟一样沧桑,“安安,你先让他们送你回去,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
“奶奶怎么样了?”安鹿芩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现在这个时间段医院的人流量很少,大家要么吃饭要么休息,应该不会有人出来搞事吧!
黎景闻看着床上躺着的老太太,老太太眉头紧锁,那模样好像是在威胁他。
“奶奶脚崴了,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
安鹿芩走进电梯,按上了电梯门,“啊!崴脚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能叫小事呢!我来照顾吧!不亲眼看到奶奶我不放心。”
唐茗下手果然不会轻,居然敢把老太太推到崴脚。可惜塔塔现在没有把证据拍下来,不然的话,她现在就直接把这个视频给黎景闻发过去。
“不用了,你今天先回去休息。”
“嗯。”安鹿芩说这话,已经快要上电梯了。
等她上了楼,出了电梯门在楼道里左找右找病房,却发现黎景闻在楼梯间站着。
她还打算过去吓黎景闻一跳,没走近背后,忽然听到了唐茗的声音。
“景闻!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你牵着她的手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我们结婚的画面,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家医院里,当时你在手术室里,我在外边真的很着急,我很害怕,我怕你的命耽误在我手中。”
安鹿芩微微偏头,她怎么感觉唐茗说的这个这么熟悉。
第一次在手术室门外?
黎景闻几年前出事的时候吧!
怎么记得和安鹿芩写得日记不一样呢!
安鹿芩正要走,手机铃声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