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心理学,所以戴夫伯爵并不知道,人在最放松的时候,往往最容易犯错。
对苏笑来说,金刚独角兽的皮毛不过是一块敲门砖,有就赚了,没有也无所谓。因为这个话题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戴夫伯爵放松警惕而已。
就在戴夫伯爵心里已经认定苏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这样一块材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踏进了苏笑精心设计的陷阱。虽然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不会让他大喊“凶手就是我”,但血压、心跳、呼吸、汗水,甚至是鸡皮疙瘩的应激反应都不会骗人。
一直都说苏笑的眼力天赋异禀,像这种不足1米的近距离观察,他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戴夫伯爵的脸色是如何胀红、呼吸是如何急促、鼻尖是何如冒汗、手臂上的汗毛又是如何迅速立起。而这一切,都告诉苏笑一个答案,那就是他猜对了!
有国家就会有最基本的法律,夸张的说,先有法再有国也不为过。就算这张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纸上仅仅只写了“王权大于一切”这六个字,这张纸也是治国之本。
但是,这样的法律显然是片面的、简陋的、不成体统的,因而在这样的法律之下,暴力才会滋生演变成一切秩序的根本——谁的拳头大,人们就服谁。
所以,苏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让戴夫伯爵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雪之国的法律法规当中并没有写明戴夫伯爵需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怎样的代价,因此不论他承认或者不承认,苏笑都没有任何正统的理由让他去死。
当然了,只要苏笑说出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假话,城主都会迫不及待地让戴夫伯爵下地狱。不过苏笑却没有这种打算,毕竟复仇这种事情,还是亲手来做最有成就感。苏笑之所以费尽心机,甚至还用到了自己所知不多的心理学知识,无非就是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免得一会动手杀错了人。
见戴夫伯爵满脸呆滞地怔在那,苏笑乐了,他并不着急对戴夫伯爵下手,在他看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算是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命。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职者,一个是孔雀城最强的有职者,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苏笑难免会生出猫捉老鼠的戏弄之心。
“咱们来聊聊吧。”苏笑用近乎北京瘫的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不论你承不承认,翠丝奶奶和休菲奶奶死得那么惨,这件事你肯定听到过。另外,你既然贵为伯爵,驻城骑士团今早围剿西门外那间别墅的事,你也应该知道吧。”
戴夫伯爵心里清楚,自己刚才的反应十有**已经让那个映在苏笑黑色瞳孔中的自己暴露无疑,不过,他依然不相信苏笑会伤害他。
越是弱小的人,越容易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外物。因为戴夫伯爵是国王亲封的伯爵,所以他坚信苏笑一定要在获得确凿的证据之后才敢动手,不然就是不给国王面子。且不说这种软弱的思想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至少戴夫伯爵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咬紧牙关,把装傻充楞进行到底!
“哎呀!苏笑你这是干什么?干嘛突然把这颗丑陋的人头摆在桌上?真是把我吓了够呛!”戴夫伯爵先用非常做作的语气“洗白”了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然后才厚着脸皮说:“你刚才说什么别墅?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笑有心想看看这个凶手头目能演出怎样不堪入目的戏码,也不着急,闲聊般问:“驻城骑士团行动需要城主批准,作为孔雀城里唯一可以跟马歇尔家族分庭抗礼的宫廷人士,戴夫伯爵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戴夫伯爵城府深沉,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思路也清晰不少,不慌不忙地解释:“我虽然同为宫廷人士,但毕竟势单力薄,而且还是个管理经济的。驻城骑士团可是军队,他们做事是不用通报我的。”
“伯爵先生对城主之位势在必得,难道城主身边连你一个卧底都没有?”苏笑坏笑着说:“给你提个醒,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呦!”
戴夫伯爵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想到苏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他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半晌之后才说:“什么老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苏笑点点头,“那我就直接把话挑明好了,昨夜,有一群不法之徒夜袭陈雅萱、曲悠、黄艳艳、伊莉雅四人,并将她们带到西门外一个十分隐蔽的别墅里意欲施暴,幸亏我及时赶到,才避免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不等苏笑说完,戴夫伯爵就煞有其事地抢道:“居然有人敢袭击勇者?简直胆大妄为!”
“伯爵先别激动,听我讲完。”看到戴夫伯爵那蹩脚的演技,苏笑憋着笑说:“根据黄艳艳的交代,这件事完全是由那间别墅的主人一手策划,而且两天前翠丝奶奶和休菲奶奶的斩首惨案也是由他下令完成。我现在怀疑,你就是那个别墅主人。”
“我?我是别墅主人?”苏笑之前一直遮遮掩掩,这会又突然把话挑明,这种谈话节奏让戴夫伯爵的思维一直慢了半拍,就连演技都显得十分尴尬。不过为了活命,他坚持用尴尬的演技尽力表演,“别开玩笑了,我连别墅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什么别墅的主人?”
苏笑说:“背包是个好东西,驻城骑士团把别墅里所有搬得动的东西都带回了总部,其中有大量的经济学书籍。作为执掌孔雀城经济的官员,不知道戴夫伯爵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戴夫伯爵眼珠一转,反驳道:“不过是一些经济学的书,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我承认自己掌管城内经济,但我又不能控制其他人的读书兴趣。在我的领导下,孔雀城中富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各个都住得起别墅,商人读些经济学的书籍又有什么问题?除非你告诉我哪本书上写下了我的名字,不然这些书能说明什么问题?”
“啪啪啪啪!”听到戴夫伯爵的连守带攻的回答,苏笑忍不住为他鼓掌,“不愧是宫廷人士,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戴夫伯爵虚伪地摇头苦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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