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哽住了,他想起最后那一个月,她躺在上已经起不来,他跑去买了一大堆她喜欢的东西,一件件拿到她眼前看,给她试,抱着她说小骨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她走时是个严冬,那天她精神出奇的好,要他带她去山腰看梅花。
他抱着她走在山路上,看过梅花她心满意足,喃喃的说喜欢他,爱他。
然后她停住,过了会儿才说她后悔了,不要他痛苦一辈子,要他忘了她。
他斥她胡说,她还是那样委屈又坚韧的模样,凹陷的大眼望着他,说对不起,永生永世她食言了。
搂着他脖子的小手滑下,他抱着她,一步步走上去,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落白头,他仿佛走了一生。
不记得最初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一天天熬下去的。
几百年了?
永生永世,说起来真简单,没人知道他的绝望。
行尸走肉,麻木不仁,形容不来他的万分之一。
断念系着五彩透亮的宫铃,他拿起来贴在脸上,全身都在颤抖。
取出一粒药,急迫的放入口中,是他多年来最大的奢求,入睡。
短暂的睡一觉,短暂的梦,梦里有她。
醒了,再日以继夜的在绝望中熬下去。
不死不休。
不会死,没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