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头厉鬼声势浩大的扑了上去,临近哭丧棒的时候,发出一阵阵的嘶吼。
哭丧棒微微晃动,连带着整个大湖,都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湖水渐渐的沸腾了起来,荡起一道道的涟漪,那股气势仿佛要推山倒海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刀身撞在哭丧棒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一连串的火光闪过,但哭丧棒却依然岿然不动。
“甘十九妹,你出来,你出来……”我怒吼着,大叫着,高声的咆哮着,仿佛要将身体内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
死亡之谷中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八千头厉鬼在嘶吼之外,我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我一刀接着一刀的砍上去,但哭丧棒依然没有变化,仿佛一座巨大的门,将我隔离了出来。
我绝望的盯着哭丧棒,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小姨妈……我求你了……你让我进去……”
我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阴司之中再无回音,仿佛小姨妈已经消失了。
我用力砸着哭丧般,身体渐渐的无力,却无法抑制住我内心的怒火。
我不知道小姨妈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苦衷。
这时候,一艘快船划了过来,我看到萧默带着崔莺莺站在船头,两人望着通天一般的哭丧棒,脸色都很复杂。
我张着嘴,祈求的看着萧默。
萧默轻叹了一声,“我也进不去,她应该是用阴司至宝,将阴司封死了……”
我有些恼怒,心底恨极了,咬着牙的盯着哭丧棒。
我妈带着楚十三媚他们也赶了过来,战车在水中漂浮着,上面站满了人,一个个盯着哭丧棒,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
我妈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小姨妈这是害怕咱们遇到危险,里面肯定有什么重大秘密,所以才将阴司彻底的封死了……”
“怎么才能打开?”我急忙的问道。
我妈摇着头,说道:“她不想打开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里面的阴差和尸骸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我心头微惊,眼神中几乎没了神采。
我妈轻声道:“先离开这里,咱们再想办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望着这哭丧棒,轻轻的点头。
离开了大湖,在湖边看到了萧默搭建的营地,我在营地中看到了张含和张默,甚至看到了薛连贵。
薛连贵的脸色犹如金纸一般,望着我叹息道:“道爷我愧对你们三王寨啊……”
我的心底一惊,“怎么回事?是不是三王寨的魂魄,都被周四玫带走了?”
薛连贵惭愧的点着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周四玫这个人太阴险,道爷我中了她的招数,她身上带着扎纸匠的纸张,我一时间没有察觉,被她打落了忘川河,如果不是道爷修炼道家真经,只怕要被忘川河里的亡魂撕碎了……”
我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知道薛连贵已经尽力了,他不是真身进入阴司,而是被阴差带进去的,能够用的手段不多,现在能够保住命的出来,已经非常不易,这时候再去责怪他,也没什么必要。
出了薛连贵的帐篷,我找到了沈花儿。
沈花儿泪眼婆娑看着我,扑到我的怀里,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我有些惭愧,甚至是不敢面对她的眼睛,我心里面的确爱着沈花儿,却也有着小姨妈的影子,我相信沈花儿也看的出来,但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那天夜里,有人进了寨子,咱妈出手逼退了一些人,然后陈东河就到了……”沈花儿轻轻的抽泣着,脸颊上满是泪痕。
我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陈东河当时到了三王寨,将吴老的那群人诛杀,然后制服了楚十三媚她们,带着三王寨的所有人,向着死亡之谷出发,在临近死亡之谷的时候,用数十头三牲祭奠了死亡之谷的谷口,然后以棺材装着三王寨的父老乡亲,堵死了阴司的出路。
我妈和楚十三媚她们,因为自身实力的关系,虽然被陈东河压制,却并没有葬进水池,而是带进了阴司。
进了阴司之后,我妈带着楚十三媚、杨昕怡以及沈花儿遁入了忘川河,但沈花儿自身阴德深厚,却遇到了意外,被人掳走之后,送到了忘川河的上游,才有了后来祭河的一幕。
我听着沈花儿说完,心底莫名的一沉,沈花儿因为自身阴德深厚,被人强行的掳走,而且连谛听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说明掳走沈花儿的人,实力要高出她们太多。
这个掳走沈花儿的人,绝对不是陈东河,如果是陈东河的话,她们不会反应不及,而且谛听的实力,也有贯穿阴阳,就算是无法和陈东河对抗,却也不会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林高歌!
我的心底突然间跳出了这个名字,神色有些恍惚。林高歌肯定在这阴司里面,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小姨妈肯定是在忌惮林高歌,否则不会将我们推出阴司。
以陈东河的实力,就算是加上那个怪物,也未必会让小姨妈这么忌惮,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林高歌在阴司里面,而且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
林高歌将沈花儿掳走,然后利用沈花儿祭河,布置下了一个陷阱,引出了血河中的那头怪物。
我心底惊诧,抱着沈花儿,仔细的回想了好长时间,我才真的确定,这背后不止是陈东河,还有林高歌这个人。
林高歌与陈东河不是一伙儿的,而那怪物与林高歌才是一路人,毕竟林高歌放出了死亡之谷的秘密,让无数的人前去探险,最终被阴差抓到了幽都大殿,成了养分。
幽都大殿的守护者,不就是那怪物么?
陈东河想要重建阴司,但林高歌的目的,我到现在还有些搞不清楚。
在营地中修养了三天的时间,我的心才真正的绝望了,那根哭丧棒死死的封住了阴司的入口,即便是这三天我想要通过水池进入阴司,却也没有再踏入阴司的机会。
三天后,营地的粮食已经不多,王二美商议着众人,暂时离开这死亡之谷,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喝水都是问题。
我不愿意离开,望着那根通天的哭丧棒,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失落。
沈花儿拉着我的手,同样的望着那根哭丧棒,依偎在我的怀里。
“杨生……不要让小姨妈离开我们……”沈花儿轻轻的呢喃着。
我抱着沈花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食物吃尽的最后一天,大家准备启程,王二美已经叫了十几个人,在这里暂且驻扎,一旦发现哭丧棒有问题的话,将会立即汇报上去。
离开的时候,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哭丧棒,心中还在挂念着小姨妈,不知道她现在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以小姨妈的实力,又有血河在,或许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
在离开的第二天,我们还未曾走出死亡之谷,外面已经有人冲了进来。
数十人骑着马匹,冲到了张黄彧的身前,为首的正是杨新国,杨新国身子微颤,眼泪含在眼圈的望着战车上的王二美。
王二美脸上带着感动,站起了身子。
夫妻相逢,肯定是有话要说,所以我拉住了杨昕怡,没有让她上去打扰,然而王二美却突然间的跑了回来,对着我说:“杨生,周四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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