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动作很快。
在婚礼举行前的空挡期间,有关孟山都的流言已经开始在社会上流传。
里面真真假假,说什么的都有。
有正义的一方,也有邪恶的一方。
并不是一面倒的宣扬孟山都正在毒害人类。
实际上,舆论甚至有些开始吹捧孟山都为社会所做的贡献。
这点自然引起孟山都公关部的注意。
“汉尼,你有注意到市面上有关公司的流言吗?”
“你是说有关PCBs,发布的时候不是已经说了,它是无害的吗?”
公关部助理和另一名助理小声讨论着。
“怎么可能无害,只是公司刻意掩盖了实验记录。”
“嘘!”
汉尼紧张的看向四周,拉着同事来到楼梯间。
这才压抑的吼道:“你疯了吗?这种话也敢乱说?”
“公司里有不少人都知道这点,别那么紧张。”
“别忘了你的职务不过是名助理。”
“你不也是。”
“你知道就好,如果你想闲聊,我们可以在下班后找个酒吧!”
“但在公司,你得学会怎么管住自己的嘴巴。”
“okok,你也太过紧张了。”
汉尼长吐一口气,上下观察着没人后。
同样忍不住好奇的再次追问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嘿,我以为你不感兴趣的。”
对方好笑的摊手说道。
“快点说吧,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PCBs对土地、水源和环境的污染很严重,可能引发严重的疾病。”
对方趴在汉尼的耳边,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知他。
“难道就没有人调查吗?”汉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当然没有。”
对方诧异的看向汉尼,面色古怪道:“你以为它是什么,它可是代表着上亿美刀的利润。”
“所有的检查机构,都已经被公司收买了,没有人会去调查的。”
“就算你把证据摆在法官面前,对方也只会看都不看的扫入垃圾桶。”
汉尼像是缺氧的深吸一口气,绷住呼吸。
随后猛然吐出,隆起的双肩也随之垮塌。
“是啊!”
“你说的没错,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该死的社会里。”
看到他像是受到打击,对方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伙计,别灰心。”
“就算它真的会毁了一切,也有全人类为你陪葬,哈哈……”
“去死吧,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笑骂着目送同事离开,汉尼的笑容重新收敛。
如果刚才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PCBs可能造成的影响,将危机到所有人的生存环境。
要是继续下去的话,任由工厂对其进行滥用。
那么,威胁只会越来越大。
要是……
汉尼想到一种可能,却又很快放弃。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别说是和庞大的公司作对。
就算是想要接近那些证据,都没有相应的权限。
何况,他还有家庭和孩子要养。
算了吧!
汉尼,你是斗不过资本家的,这个该死的世界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
……
下班后,汉尼一个人来到酒吧。
他需要用酒精来让自己冷静,麻木,再到视而不见。
“威士忌,一杯接一杯的上。”
汉尼把手中的20美刀拍在桌上,对着吧台里的酒保说道。
一杯接着一杯,很快汉尼就喝掉七八杯纯威士忌。
脑海开始变得昏沉,内心的愧疚和负罪感也在减退。
“嘿,伙计。”
有人凑到他的身边,汉尼抬起头看向对方。
来人带着圆礼帽,长相有些阴冷。
脸上温和的笑容让他失去威胁,在酒精的刺激下。
汉尼甚至觉得他有些可爱。
“嗨。”打着招呼,汉尼再次干掉杯子里的酒。
此时的他已经喝嗨了,酒精倒入口中的感觉就像是水一样毫无味道。
“你看起来有心事,想找个人谈谈吗?”
来人对着酒保指了指,示意给自己上一样的。
啪。
空掉的酒杯同时扣在桌上,汉尼已经把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当做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最初我的梦,嗝,梦想,嗝,是,是什么吗?”
汉尼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天马行空的说着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愧疚失望和负罪感,虽然已经被酒精麻痹。
但并不代表它们是不存在的。
“是什么?汉尼,又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对方轻声问道。
“该死的资本家,该死的孟山都,该,该死的…该死的钱。”
“就像所有,所有普通,嗝,普通人一样。”
“我只是想要保住工作,让妻子和孩子们能够吃上面包,有,有错吗?”
“不,没错,你做的很对。”
对方认同的语气,令他感到开心。
“所以,究竟发生什么?”
汉尼已经彻底失去警惕,把之前从同事口中得到的消息转告给来人。
不久后,他就醉倒在吧台上。
“他的那份,算我的。”
圆礼帽男在吧台放下100美刀,转身走出酒吧大门。
沿着路边离开,经过酒吧前的窗户时,他又看向吧台上醉倒的汉尼。
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
隔天,赶到公司的汉尼头痛欲裂。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炸掉,自己昨天究竟是喝了多少?
揉着不停抽搐的大脑,汉尼决定去泡杯咖啡,让自己清醒过来。
咚。
有些混乱的他撞到对面走来的人,“抱歉,先生,我有些不舒服。”
对方扶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不必道歉,我们可是朋友,不是吗?”
没等汉尼理解是什么意思,对方就把一张工作证插入他的衬衫口袋。
“带着它,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来人大步离开,汉尼甚至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茫然的来到茶水间,汉尼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那张工作证。
上面的照片和名字竟是自己的。
但职务却变了,清晰明了的写着‘孟山都化工研发科研部,首席科学家助理,汉尼·巴德。’
脑海里有破碎的画面闪过,房门突然打开。
汉尼被吓得把工作证丢了出来。
“嘿,汉尼,你没事吧?”来人是他的同事,看到他丢掉倒扣的卡片。
弯腰想要去替他捡起来,面色关切的昂头看着他。
“没事,我自己来。”汉尼抢先一步捡起卡片,装入口袋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