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只是行脚医
此方世界的土地庙,与地球古代样式相差不大。
古庙静静坐落在古树丛中,时光的痕迹深深刻在石壁上,让易宁感受到历史的厚重。
走入庙内,里边除了一座土神像,一个蒲团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
就连敬香仪器都是用一块萝卜代替的。
萝卜上插满已燃烧殆尽的香蜡。
易宁摸摸眉心,他并不知道如何调动体内的功德之力。
行人事,安天命,如果有用,最好。
但要没用,那自己也问心无愧。
念及至此,易宁正衣襟,双手捏起三柱竹香,神色肃穆,开始点香。
火折子灼烧着香尖,有一缕缕清烟升起。
......
距离土地庙二十里外,有处湖泊。
此时正有两人临水垂钓。
这两人是本地的湖伯与土地爷。
“哈哈,娄翁你看,又是一条大鱼。”湖伯竹竿一挥,就是一尾白条上岸。
被称为娄翁的土地,则是白眉长须的老者模样。
他望向好友吊起的白条,眼中羡慕,嘴上却是不服:“用香火之力钓鱼,算不得输赢。”
说完,娄翁就将手中鱼竿往地上一扔,开始耍赖。
河伯见状一拍额头:“哎,你这厮是不是又想赖皮?”
“那你别用香火之力!”
“那你也可以用啊。”
“我懒得用!”
娄翁输人不输阵,语气格外强硬。
河伯这次并没有怼回去,抿起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又有鱼儿咬钩,河伯却置之不理,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河伯以神通传音说道:“最后一次劝你,别庇护那倔牛了,你这土地庙,香火其实不算少,可每日都要分出三分来救那牛妖,何苦来哉。”
娄翁摇摇头,早就猜到老友要说什么事:“别说了,对方有恩于此地百姓,在我眼中,她便是有恩于我,是我恩人,而非牛妖。”
“可......”
湖伯还要再劝,就在这时,
一股浑厚的香火之力,在娄翁身上爆出。
只见土地全身大放金光,身上的香火之力不要钱一般往外翻涌。
并且越涌越多,香火的金光不一会就直冲云霄。
自家老友啥性格,湖伯怎会不知,怎么可能这么浪费香火之力。
而且,穷土地应该也没这么多香火可以败的呀。
于是,河伯露出关心神色:“娄翁,伱怎么了?”
“不知道!”
娄翁此时脸被香火之力涨得通红,他发出一声怒吼,“不行,香火之力太多,我快要被撑爆了!”
“快看看是不是神像那边出什么状况了!”河伯提醒道。
“对对对!”
娄翁眼中有金光乍现,他视野回到了神像上。
只见自家庙中,此时有个头戴风帽,身穿白袍的男子正捏着三柱竹香。
神道金光化作三条金龙,在竹香中翻腾飞跃,在香尖有三缕清烟飘散。
堪称海量的香火之力,随着清烟,飞入自己神像中。
而这飘散出来的香火之力,还只是那三柱竹香的九牛一毛。
这时,男子两手将香握于胸前,神色开始肃穆。
而娄翁感觉一股更加庞大的香火之力涌入体内,他要被撑爆了!
视野中,男子头已经开始有下低迹象,准备行拜礼。
“叱嗟!”
娄翁大骂一声,根本不管疑惑的河伯,他手捏神诀,便向土地庙闪去。
这他妈,自己不会成为第一个,被香火之力撑死的神祗吧!
不能让他拜!
一定不能!
......
土地庙内。
易宁闻着竹香散发出的清香,神色肃穆。
便要行第一拜。
然后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不要!前辈不要!求求您了!”
易宁抬头看去,只见神像金光流转,有一個苍老矮小的老头,从神像中钻出,刚才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的。
“求前辈高抬贵手,行行好,灭了这竹香吧!”娄翁脸色红得像猴屁股,他快要疯了。
他之前参加过大乾国开国大典,见过元婴老祖祭天,也是有些眼力劲的。
都是点香,那个老祖不过是引动风云变幻,而这白袍男子,随便点三柱凡香,就有香火金龙显现。
双方差距如同云泥。
修者共十五个境界,所以又被合称为三个阶段,代表着三类人。
下五境。
中五境。
上五境。
而元婴境已是中五境之巅。
所以,男子修为就只有一个......传说中的上五境!
这白袍男子,肯定是某个闲得蛋疼的上五境大修士!
还好,对方停止了动作。
“晚辈娄翁,此处土地,感谢前辈不杀之恩!”娄翁作揖拜谢。
易宁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还真把土地给请出来了。
“不杀之恩?我没想杀你啊。”易宁询问。
娄翁暗骂一句老牛装嫩,神色却是恭敬:“前辈能不能把竹香灭掉?晚辈金身快受不了了。”
易宁闻言,有些明白对方为啥这般急迫了。
自己观想着功德之力,点燃的竹香,有如此威力?
脑中猜想,易宁手上却不慢,伸手将竹香顶端掐断。
随着他的动作,娄翁体内的香火之力才得以停歇。
这位土地感受着体内满满当当的香火,心中发出感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感谢前辈馈赠,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娄翁脸上的喜悦神色,怎么藏也藏不住,他作揖行礼。
易宁还礼,并说出此行目的。
娄翁听完后,运起神力向庙外看去,果然有一冤鬼站在不远处等候。
虽不知,为何这位白袍大修士不亲自动手,反而找自己帮忙,但这天大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娄翁虽只是一名土地,但也在本地摸爬滚打了几百年,在自家地盘对付一只怨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一个上五境大修士的人情,比天都大!
因此,娄翁将胸膛拍的砰砰作响:“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事情如此顺利,易宁心情也是不错。
他知道这土地怕是误会了,把自己当成那得道高人,但易宁也不打算解释,估摸着解释了对方也不信。
大多数时候,人们只相信自己判断出的“真相”。
“感谢土地公大义,对了,我叫易宁。”
“前辈叫我娄翁就行。”
“不知前辈是佛道儒哪家修士?”
“我不是修士。”
“前辈难道是武夫?”
“都不是,我勉强算个行脚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