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书等于悟性拉满?
陆珏看着少一页《易筋锻骨》,仿佛看到了一条铺到自己面前的通天大道!
此时他也顾不得胃中因吃下异物而翻腾的恶心感了,将那《易筋锻骨》一页页撕下揉成团,塞入口中。
实在反胃咽不下,就喝杯茶水压下去。
《易筋锻骨》本就只是上篇,内容只有十几页,不消片刻,所有记录内容的书页便被他吃的干净…
武道九境,每境又分五重。
每层境界都有对应要做的事。
以刚入门的一境为例,需得用气机贯通体内封闭淤塞的八脉奇经与十二正经,让气机贯通四肢百骸,以滋生内力。
而对于从未习过武的人而言,习武的首先难点便是如何寻到体内气机。
故而各类武道典籍中都会记录一种名为‘桩功’的技巧,以助习武之人寻找体内气机。
桩功看似简单,只需摆出一个动作即可,实则桩功中又有静桩与动桩之分,撑筋与吐纳之别。
如《易筋锻骨》看似只有简单的十二种桩功,但练功时动桩静桩结合,撑筋吐纳相配,每个动作变化都得与呼吸急缓配套,极为繁杂。
万一练功时出了差错,修炼功败垂成事小,气机逆转滞郁造成内伤事大。
这也是武道需要资质和悟性的原因…
“桩功……”
陆珏闭目冥思,《易筋锻骨》中的十二种桩功每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浮现,待睁开眼睛后,他的身体也随之摆出一個奇怪的动作。
旁人习武练功需得根本典籍内容参悟透各种动作、吐纳,而他习武练功只需根据脑海中的桩功细节依葫芦画瓢即可,完全省略了参悟的过程!
若是这般算来,那这‘吃书’的手段用于习武,岂不就变相的等于悟性拉满了?
想到此处,饶是以陆珏的阅历也有几分心神激荡,但念及自己此时正在练功,紧忙守住心神,摒弃掉杂念…
月上梢头。
万家学堂后院的教习房间中,如豆般的烛火轻轻摇曳,而在在灯光的映照下,墙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摆着奇异的动作练功…
此时的陆珏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很是绵长,可额头却已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便是身上的衣物也被汗水浸透。
而在那浸湿的衣物下,他的皮肉一抽一抽的,后背两条大筋更是一抖一抖的,很是怪异。
他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身体疲惫酸痛的似乎都不受自己掌控了…
不知不觉,天上已挂满繁星。
《易筋锻骨》中的一整套桩功练完,陆珏累的几欲虚脱,但身体的疲惫中又透着股酣畅淋漓的畅快感,很是矛盾。
他本想一鼓作气再将那本《铁桩功》也消化掉,借此对比一下吃掉印拓的副本和吃掉武道先天的亲笔手书有何不同,但看到颤颤巍巍的手指,倍感力不从心,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他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他也深知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要是为逞一时之快把身体累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冲个澡,倒床上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
万家后院。
郑玉恒啃着瓜果,嘴里嘟囔着说道:“娘,我跟你说啊,那陆珏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我的眼光吗?”
“信信信,我信…”
万莹一手捻针,一手引线的做着刺绣,像是哄孩子似得打趣道:“我儿慧眼如炬,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得过我儿法眼?”
“哎哟喂…”
郑玉恒见状也知道娘亲只是嘴上说着信,实则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苦着脸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
万莹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笑道:“再过十年二十年,只要为娘还在世,你在我这儿就还是小孩子。”
“……”
郑玉恒撇撇嘴啃了口瓜果,暗自思量着该怎么让自家娘亲放弃那个穷秀才…
他今早来这,发现自家娘亲在裁布刺绣似是准备做衣裳,而且是身形明显比自己要大几号的男装!
他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娘亲在给谁做衣裳…
想到自家娘亲为那穷秀才做衣服都不避着自己了,他心里自然吃味的紧,也越发觉得那穷秀才配不上自家娘亲。
郑玉恒眼珠一转,啃瓜果的手也随之一顿,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娘,我跟你说,那陆珏就是个贪财好色,趋炎附势的小人。”
“不可能的。”
万莹闻言依旧面不改色的刺着绣,轻笑道:“恒儿你不了解他,我与他相交两年,他什么样的品性我最清楚不过了。”
她说着自顾自的摇摇头,又道:“我年长他一旬有余,他若为富贵所动,早就在我表明心意的时候就凑过来了,何必蹉跎至今?”
“那是他藏的深!”
郑玉恒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的支坐起身子,正色道:“娘你是不知道,那陆珏嘴上说着好为人师,表面看起来也斯斯文文的,但私底下却喜欢去那些烟花之地。”
“嗯?”
万莹听到这等‘秘闻’惊的手抖了下,便是刺绣的绣花针都戳到了手指。
见指尖溢出一粒鲜亮的血珠,她眉头微蹙将手指凑在朱唇边轻轻吮吸,随后才绷着脸问道:“伱听谁说的?”
“我自个儿猜的。”
郑玉恒见母亲冷着脸看自己,下意识不敢与之对视,随即又理直气壮的说道:“他昨日自己也说的!”
“呵,他自己说自己喜欢去的?”
万莹冷笑一声,说道:“恒儿,你可能不知道,他在万家学堂当教习一个月只能领到一两七钱银子的薪酬,还不够买几卷书的,他会有余钱去那些烟花之地?”
“反正是他自己说的。”
郑玉恒见自己唬不住自家娘亲,便梗着脖子嘴硬道:“他不是想习武吗,昨日我想让他修炼我那篇《先天童子功》来着,结果他说他有什么易欲症,还说自己已经不是童子身了,练不得《先天童子功》。”
他轻哼一声,义愤填膺的又道:“娘,你这么漂亮他都对你不假辞色,而他自己又没有婚配,那他不是去烟花之地留宿了,又怎会不是童子身的?”
“……”
郑玉恒添油加醋的数落着陆珏的不是,仿佛已经看清了陆珏的真面目,丝毫没注意到他娘亲的脸色已经涨红的像是能浸出血来。
而万莹见自家儿子煞有其事的揣摩着‘陆珏为何不是童子身’之由,羞愤的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封住…
“恒儿,莫要再胡言了!”
万莹打断他的话,故作姿态的说道:“留宿烟花之地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说了,陆珏他是个文人,文人雅士不就喜好流连烟花之地吗?何须惊怪?”
“我也算是半个文人呀!”
郑玉恒见自家娘亲竟还这般向着那穷秀才,心中更是不忿,口不择言道:“那我是不是也能去留宿烟花之地?”
“你…混小子!”
万莹见他还敢顶嘴,放下手中的刺绣,起身咬牙切齿的便要去薅他耳朵,口中训斥道:“来,为娘让你留宿烟花之地!”
“娘,别别别!!”
郑玉恒见状似是也清醒了过来,跳下座椅便往门外跑去,边跑还边嚷嚷着:“错了错了错了!”
“混小子,你别跑。”
“娘,我真错了!”
“……”
见自家儿子一溜烟的跑出了门,站在房门旁的万莹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而郑玉恒慌不择路,跑到万家学堂才敢驻足,回头见自家娘亲没有追来,也是松了口气。
想到昨日才给那穷秀才几本武道功法,他便憋着坏的跑去了后院。
见陆珏的房门紧锁,郑玉恒悄悄到边上推开窗口。
他本想看陆珏面对那些功法典籍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奚落一番的,结果看到的却是陆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
他面皮一抽,抬头看了看已是日上三竿的天色,又瞥了眼在床中呼呼大睡的陆珏,心中暗恼:‘日上三竿还在睡大觉,就这般惫懒还想习武?还意在科考?还想与我娘亲结良缘?你们若能成事,我跟你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