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拿着匕首找到一个合适的墙缝,慢慢向里面抠,细碎的沙土簌簌落下。但这墙壁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精致,每两块石头的凸起和凹陷都非常巧妙,中间缝隙十分狭窄,相比之下匕首都显得很厚。
足足有十分钟,柱子才清理出来一块石头的一边。他用力推了推石头,摇摇头。
我鼓励他说:“加把劲儿,再弄一边就能拿出来了!”
柱子局促地一笑,继续抠另一边。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起初还能站着陪他,后来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柱子要过来扶我,我告诉他抓紧干活。
时间点滴流逝。洞穴那头传来让人作呕的蠕动声。柱子听见这声音加快速度,不小心把自己也割伤了。
我安慰道:“没事儿,还来得及,那些虫子虽然多,但爬的慢。”
柱子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虫子开始出现在火把的光线里。油润光滑的后背折射起点点光芒,好像一片灿烂的星海。
这边柱子弄好第二个边,再次推石头,石头仍旧纹丝未动。我爬起来检查,发现这些石头里面居然有走势不同的纹理。
柱子一下慌了,拿着匕首狠狠刺向那些石头,我想拉他,却使不上任何力气。三五下,匕首“咔”的一声断裂,险些崩到他的脸。
“柱子!”我使出全身力气大喊,“别他么慌神儿,还有一段呢!赶紧着!”
“根本来不及啊!”柱子大喊。
“来得及!把匕首捡回来,继续弄!”
柱子一声不响地把断掉的匕首刃捡回来,继续搞石头的第三个边。这会儿虫子距离我们也就剩下五米的距离,可能是闻到血腥味,前面的狂躁起来,伸长吸管加速蠕动。
“别看它们!就弄你的,它们过来我还能守一会儿!”
“哥,我召集带你走,你根本不行了。你看你那手!”
我点头看,见整个右手背都黑了。酥麻漫上手臂,我失去了对整个右胳膊的控制。
“我没事儿!我他么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弄你的就行了!”
“哥,我感觉是我把你害了!”柱子带着哭声说,“我要是不任性过来,你也不能来追我,咱俩就不能困在这等死!”
“要是这么说,是我把你害了。我要不告诉你那个神机锁里面有东西,你压根儿不知道这是座古墓,咱俩直接卖了,没准儿钱都到手了!”
“那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村儿。”
“别把我整的那么伟大!我穷成这个样儿,也想弄点钱养老!”
虫子前进一米,我捡起一块石头,左手用力砸向爬在最前面的一个。石头擦过它的后背,割出一条口子。鲜红的液体从里面涌出来。
周围虫子立刻把它围上,贪婪地吮吸,一时停在原地。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赶紧从身边找东西,把能丢出去的全都丢出去了,先后又弄伤五六只虫子。
这为柱子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等到虫子吸完同类再次朝我们前进的时候,他终于把第三个边也清理出来。
这下石头终于松动。我指挥他捡一块石头把匕首砸进一条缝隙,然后顺着匕首的面向下砸。石头的松动越来越大,柱子拔出匕首又搞另一条边,最后,他取出匕首,举着石头狠狠朝墙砖砸了三下。
伴随着“哄”的一声,那块石块落到墙壁后面,露出脑袋大的一个洞。
我赶紧把将息的火把递给他,他照过去,惊喜地说:“哥,后面有一扇石门!”
听见“石门”我心里咯噔一下,可我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能强装高兴,“赶紧的,往下扒,尽量扒大点儿!”
虫子距离我们还有两米,恶臭的味道好像巴掌猛拍我的脑门。柱子在希望的催促下捡起石头继续砸剩下的石砖。
因为有了一个突破口,墙的承重结构实际上已被破坏,砖石之间的张力减弱,所以他每砸几下都能松动一块石砖,然后他用力一撞,石砖断裂。
速度虽然有了保障,但虫子的前进速度更快,这样下去不等把墙拆了,虫子就把我们淹没了。
我想了想,把打火机递给柱子,“你用打火机照明,我再给你争取一点时间!”
柱子用打火机照明,我举着火把,挪到距离虫子前沿一米左右的地方,挥动木棍狠狠砸向前面的虫子。
这些虫子没有外壳,表皮脆弱,棍子每落下一次都能砸死一只。鲜血迸溅,周围虫子本能地停下来吸血。
但同样的,血液迸溅之处也吸引了虫子,部分抢不上槽的就加速向前,循着血迹前进。
我边战边退,退到柱子脚边,他拱掉最后一块石头,道:“哥,够宽了,但是,后面这扇门怎么办?”
果然!我陷入一阵绝望。
之前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后面的石门虽然说明这是一条路,但石门既然存在肯定不那么容易打开,所以就算推倒墙壁,也没办直接逃走。
现在噩梦成真。我一时不知所措,加上身体虚弱,大脑竟一阵阵刺痛,“柱子!把那些掉了的石砖搬出来,把前面的这些虫子砸死,先挡他们一会儿!”
柱子已累得浑身是汗,但仍马不停蹄地扳起石砖,丢向虫子前沿。
前排虫子被石砖压得粉身碎骨,再一次阻挡了虫群的脚步。柱子不停搬,很快把石头搬光,在洞穴里砌出一道矮墙。
再次打着打火机,我发现这石门做工十分考究,对扇结构,表面不见任何纹理,四角雕花,在应该是门把手的位置上有两个狐狸头的图案。
我凑过去仔细观察,心生绝望。这两个图案我太熟悉了,这正是在封家大院祠堂狐狸墓里用来布阵的那个法器,而且,两个图案左边的是凸起的,上面是一层碧玉,左边的却是一个坑,露出石质底儿。
连柱子都能看出来,那块布阵的狐狸头碧玉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而这块碧玉我没舍得给封不群,前晚却被土匪头子给搜走了。
虫子涌过石墙,吸饱鲜血的它们更加圆润,黑里透着红,看着更让人恶心。
柱子忽然惊叫一声,“哥,这不是那狐狸玉佩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道:“这次完了,柱子,咱俩肯定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