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见她如此,自觉在赵元面前失了面子,便喝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梅逸云见他好像动了气,也不敢硬顶,便低声道:“反正我不想回家。”说到这里,她微微低头,语气中还有些哀怨的尾音。
她说到这里,到勾起众人心事,梅逸尘离家之事,她还在为丧父之痛卧病不起,后来陈碧瑰信中,也几次提到此事。到了此时,虽然过了几月,也不知道她究竟如何。
梅逸尘毕竟和她是手足兄妹,心中也不知道她境况如何,不好再说,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其实梅逸尘还好,倒是陈素冰,听她提起蕲州家中之事,又听她语气哀怨,怀疑意指父亲丧命之事,心中愈发不自在,加上她心里还挂着陈素青之事,实在难受。
这时赵元才淡淡道:“既然来了这里,不如先坐一下,千里之遥,也不急在一刻,正好先从长计议一下。”
梅逸尘正在两难,听了他的话,也正好趁意,便挥了挥袖子,对渡云和阿福道:“请!”他这个字说的很重,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众人晓得他心里不快活,也没说什么。
赵元请渡云上位坐下,自己坐了主位,梅逸尘心中此时烦闷,虽然对座次有异议,也没有在这点小事上用心,只瞥了一眼,坐在了下首。
赵元理了理衣摆,轻声道:“洛阳形势严峻,梅公子来时也说了,我想禅师奉行三宝,举止磊落,不会行无义之事。”
渡云听他这样说,也微微低头,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梅逸尘听他这样说,心中有些不平,便要争辩,赵元见了,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赵元又道:“不过也请禅师体谅,梅公子毕竟心系佩英,洛阳情势又那么危急。禅师从徽州起,一直帮着我们,到了此事,还望如实相告。”
赵元一席话,虽然虽然说的是软硬兼施,但是也是真情所致,叫渡云又有些无话可答。
赵元见他神色有异,便道:“若其中有些难言之隐,倒也无事,只请禅师将有关佩英的一切据实告知,也叫我们只晓。”
赵元一贯孤高,如今肯同他说这几句话,一是因为确实看重渡云为人,二也是因为确实担心陈素青。
渡云也晓得他的心思,赵元云淡风轻,不染世尘,他也心中敬佩。如今见赵元如此,心中更加愧疚。
但洛阳的事情,内情勾折,许多不能说之情,虽说是只言陈素青之事,难免勾连。赵元梅逸尘他们不是好糊弄的,一旦开了个头,难免又会牵扯下文。
于是渡云便避重就轻道:“承蒙神医看重,本应同梅公子在洛阳奔走,但徽州庙中确实还有些事情,实在不能效力。”
梅逸尘见他神态暧昧,心中何尝不知,但现在没有实证,贸然发难,于理不合。加上毫无准备,又打不过渡云,力有不逮。何况在赵元这里,又多了层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