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听她话锋急转,避开了自己的问题,去说渡云,心中晓得她心里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
她知道硬的不成,于是转而使用软的,泪眼盈盈的对元贞道:“你们都知道内因,却不告诉我,只当我是个傻子罢。”
元贞见她这样,到没了法子,连忙劝道:“阿福姑娘,何必如此,很多事情,知道的话,也未必好。”
阿福一双泪眼转向她,然后又微微垂下,轻叹了一口气。元贞未见她哭过,虽然知道她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但就此时看来,心中还是止不住有些怜惜之意。
阿福又长叹一声道:“虽然我喊渡云师兄,但说到底,我们却非一师之徒,究竟没有什么瓜葛,他不过受我师父嘱托,照顾我一下罢了。”
元贞听她这样说,心中又软了几分道:“阿福姑娘,也不必这样说,我看渡云禅师,对您也绝非敷衍,倒还是放宽些心。”
她说这句话真是情真意切,但阿福只当她是推诿,又低了几分声音道:“我自小长在深山,无父无母,不过随着师父生活,到他仙逝,我更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抬眼,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元贞,见她神情微微动了动,又道:“我既不知道前路,也不知道去处,飘飘荡荡,无人可信,也无人信我。”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元贞,提高了声音,有些激动的道:“我不过多问几句,难道不对吗?”
她几句话说进了元贞的心里,元贞又何尝不是常怀此种心情,人世飘零,她年岁不大,但也算饱尝人世苍凉,此时看阿福这样说,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些同感,又因为阿福年纪比她还要小几岁,又生出了一些怜惜之情。
加上阿福本来对她一直冷淡,突然说几句肺腑,也叫她心头发热,心中明知不真,但也难免有些激动。
元贞叹了口气道:“阿福姑娘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倒也没有错。”
阿福闻言,又进了一步,道:“那你告诉我,好叫我知道根由,不至于两眼抹黑。”
元贞闻言,回过神来,退了一步,道:“阿福姑娘,您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我也确实帮不了你了。”
阿福心中愤怒,但毕竟见元贞神色动了,于是又忍耐了忍耐,继续向前走了一步,颤声道:“我知道,你也为他人所控,同我一样,都是命不由己。但我心里,总觉得我们并不是无话可谈。”
她此话一出,元贞竟也无话可说,想要再退,也退不得了,于是离阿福便更近了。
阿福见她神色越来越犹豫,继续道:“之前你说将我当做朋友,也不是全然骗我的吧。”
元贞闻言,忙道:“自然不是。”
阿福闻言,不再说话,微微垂头,只留下一行清泪。
元贞见了,连忙伸手给她拭了拭泪,道:“阿福姑娘,不必难过,你要相信,我们确实无心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