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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敌是友,先下手为强。
沈重任迅速从腰间拿出方正的木匣,在那人还没起身时,以快至难言的速度,迅速起势夹风舞于暗器朝前袭之,那木匣喷射出上千根淬了剧毒的细阵,铺天盖地围成密不可逃的形状朝斗篷男人击去——
男人身子一动,肃然腾空跃起,那速度根本令沈重任看不清,这样的步法,必要顶级十阶武者才可修成,否则根本难施出。
沈重任面色一寒,心知敌不过此人,勒马转向欲逃。
轰——!一把灼天的火红照亮了半边天!
那毒针遂然被烧成了粉碎,风武之息在那火势之中如同遭遇海啸的独舟顷刻被吞噬干净,不留痕迹。
那火熊熊烈烧,张狂而带着绝对的侵迫力,所到之地,处处火烧,被一股烫至窒息的热度而恐慌。
沈重任生受一击,从马上跌落,摔在了地上,他大口喘息,皱纹密布的脸上如同爬满了蛛网,眼睛浑浊的瞪着那步步而来的男人,抖动着嘴唇无比觳觫的颤言:“你是……你竟是……厉天……”
咔!
男人斗篷由手间抛开,直经他的脖颈,斗篷边缘利刃一转,咔擦一声——
沈重任最后一字未言,尸体倒地。
身首分离。
脖颈处流了一滩血。
男人从沈重任身上搜出一样东西后,指上一动,起了一团火,挥掌一击,投在那尸体上,那无生气的尸体,顿时燃烧起来,烧的彻底,灰烬不遗。
“不要脏了我黑风寨门前地。”
厉天啸冷冷一言,走至前方,望向树上跳下的简少堂,将东西递给简少堂。低令吩咐:“燃烽火,放信。”
◇◇◆◆◇◇
咻——!
昏暗的天空,突然绽出一道烽火信号,这信号制作精良特殊,望见之人可知,望不见之人也能听见那如鸟鸣一般特殊声响——
此信号一放,一直守在宫门外带了百名人马的程家二字顿时上马,张扬挥手喊道:“进宫!”
皇宫里西凤皇寝殿中,凤惜云与西凤皇已是在下第三盘棋了。
太医诊过病后,观了一局后,已退下。
西凤皇吩咐内侍与宫女们纷纷退下,只留了两人坐于龙榻上下棋品茶。
前两局,西凤皇大胜,这第三局,却走了险势。
凤惜云耳尖一动,听至那尖锐鸣叫声后,一直紧握着在袖口下的左手陡然松开,抬起了头来,狠戾目光投向西凤皇。
西凤皇正在思量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定,如此一抬头,突对上凤惜云这样目光,不禁手指一动,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椭圆的黑棋在期盼上转动,发出了令人不安躁郁的声响。
“父皇,这是死局”,凤惜云抬手,按住了那黑棋,拿起来,撤到一旁,目光沉下,“我胜,父皇输的死局。”
西凤皇眸光一闪,洞隐烛微,立直了身,威严目光放在了这第一次对自己如此言语的儿子身上,侧起了首问,“这是,你为朕布的死局?”
凤惜云颔首,“父皇,你最近身体抱恙,重病染身,恐不可再执掌朝纲而操劳身体,这龙榻睡了过久,也是会厌倦的,我为父皇备好了修身养性之地,父皇意见如何?”
西凤皇瞳眸一缩,面色没有变化,眸中却隐忍着几分惨痛,“朕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人……竟是你这个朕认为品行端良,心报愧疚的四皇儿!”
“愧疚,可以抵什么?”凤惜云下了龙榻,目色坚冷。
“父皇从不曾正眼瞧过我一眼,这太子之位,恐怕也早已心定三王了罢,我勤奋又如何,努力又怎样,即使得了再多民心与口碑,也换不得你这个父亲的一个认可,一句肯词!”凤惜云冷笑,“父皇,愧疚,能做什么?它只是一个用来为过去寻借口的虚词罢了,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西凤皇脸色青白闪烁,扶住胸口,虚弱的咳了两声,瞪着他,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孩子,五强任务你完成的很出色。
你虽不像三王般有着出色的才能,可却不似他心高气傲,你知寻短补拙,也有着虚怀若谷的心境,朕其实更希望西凤下一个帝王,是一个众人拥戴的善君,而非睥睨天下的傲主。
这些话,是三局棋后,他欲向自己这个四儿子所说的肺腑言语……
西凤皇摇自嘲,“朕老了,果是老了。”
堂堂君主,识人不淑,竟连自己儿子都无法看透。
此时,门外传来了急切的拍门报告声,“皇上,皇上不好了……东西宫门内有两批人马说是边疆有外兵来攻,必须进宫护主,现不顾宫内侍卫劝阻,硬生生闯进宫里,就要到寝殿里来了……”
来了。
凤惜云那苍白的面庞上,终于多出了平日少有的自信,他走到书桌伏案前,抓下空白奏章,扔到了床榻上西凤皇面前,低道:“父皇重病,无再治国,不如兹今夜便建立储嗣,崇严国本,宣告天下,如何?”
西凤皇望着那双决绝的眼睛,心中顿明。
若他不被迫立储,那么便会落了个暴毙的消息昭告天下。
借程将军人马入京为幌子,将逼宫人马强行进入宫内,迫写招书立储,实是逼宫!
西凤拾起那折子,思量片刻,执起笔墨,下笔落书。
凤惜云挑眉,嘴角浮笑,宛若中隐在黑暗中终见阳光的鬼刹,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人生第一个舒心而嚣桀之笑。
这龙榻,这寝殿,这皇宫,这整个西凤,终于一如他所想的,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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