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虽然长得不错,但在这个拼爹拼关系的年代,作为一个孤儿的他毫无优势,除了做鸭之外,甭想挣大钱。
项宇自小在收容所里被好心人养大。17岁以前凭着不算太笨的脑袋,无论在任何学校里,总能拿到全校第一的好成绩。
19岁来到中海市,还不到一年,他就炒了三家公司的老板的鱿鱼。
不是项宇能力不行。
他认为自己虽然没有一张毕业证,却能胜任任何工作。只是每次都遇到点事,让他干不长久。
认识项宇的人都说他聪明,所以项宇觉得自己如今混得这般凄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那三年空白的记忆。
17岁到19岁这三年发生了什么,项宇完全记不起来了。
在跨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这个问题:“杨哥,为什么有些事情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狱警说:“你17岁那年被同学欺负,十几个打你一个。你的头部受到重击,有严重脑震荡的后遗症,所以这几年有很多事你想不起来。17岁那年,你错手杀了那个带头欺负你的同学,之后就在这里呆了三年。”
项宇哦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上来。
最后狱警语重心长的补充了一句:“出去以后,低调做人。”
当时项宇觉得很奇怪,杨哥不是说让自己好好做人,而是低调做人。
直到走进社会之后,项宇才算是了解了杨哥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社会不低调不行。
第一家公司被炒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够低调。当时也是在实习期,项宇对着一个老程序员,一个精通java、c++、cdr等等,每个月工资两万以上的老前辈说:“老师,我觉得你这种排版和这一处语法有问题。”
项宇竟然对一个老程序员说他的语法和排版有问题,这无异于一种侮辱。
“你一个自学出来的实习生,哪里来的资格说我的不是?”老前辈大发雷霆。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经理看到,当场就炒了项宇的鱿鱼。
项宇第二份职业是一家公司采购部的小职员。
这一次他时刻记得低调做人的格言,做事也很勤快,眼看着就能转正。转正就有好日子过了,谁不知道采购部油水多啊。
可是有一天,项宇看到采购部经理收了别家公司的回扣,将一批不合格的产品收了进来。
项宇就走进办公室,对采购部经理说:“经理,你收了这批残次货,对我们公司的信誉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啊。千万不要贪图一时小便宜,把公司和自己的前途给害了。”
采购部经理当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项宇:“哦,谢谢你的提醒。你叫,项宇是吧?”
“是啊。”项宇很高兴的说,“没想到经理还认识我。”
经理呵呵呵的笑了三声。
第二天,项宇被扫地出门。
项宇的第三份职业是一个酒吧的保安。凭借不错的体格和身手,他很快当上了一个巡场的小头目。
他每天穿着笔挺的制服,和领舞的火辣小妞打得火热,和一群拿着正规执照、穿着西装的打手兄弟们花天酒地。日子过得很开心,他很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
有一次,一个从台湾来中海投资的大老板看中了一个漂亮的服务生,硬要带她出去开房。小丫头刚从农村出来,特别单纯,遇到这种事只知道哭。
项宇上去陪着笑脸说好话,可惜喝多了的大老板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保安放在眼里,直接对他说:“把你们经理叫出来,你一个小小的保安,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
经理很快跑进老板的贵宾包厢,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和不是。
之后,经理对着那个小丫头说道:“你不是要给你弟弟筹集大学学费么?你现在这点工资,扣除房租水电伙食,要存到什么时候去?现在有个好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只要跟这位老板睡一晚。你弟弟三年的学费一次性可以赚到手。”
小丫头摇头。
大老板豪气的一挥手:“我包你一年。一年后给你一套房子和一台车。”
小丫头还是摇头。
经理耐着性子劝说:“你看,只要等一年,房子车子就都有了。不然,像你这样打工,这辈子能在中海买房买车吗?”
小丫头依然摇头。
经理不耐烦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冲着她吼:“你他妈是个傻逼啊!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小丫头捂着脸,哭泣说道:“我弟弟要是知道姐姐做了这种事情,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弟弟是我们村里的骄傲,我不能给他抹烟。”
大老板敲了敲桌子,看着经理皱眉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丫头我要定了。我先回酒店,你把她洗干净了送过来。事成之后,我给你两万。”
经理大喜过望,一脸谄媚的看着大老板笑,那笑脸像是一朵被爆了的菊花。
经理点头哈腰的送老板出门,然后叫来几个保安,让他们强行把小丫头带过去。
项宇拦下了那群兄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哥几个都站着不动了。对,他们都不是好货,打起人来毫不手软,嫖个小、姐还要讲价。
但他们总算还有一点良心。
“好好好!你们几个,翅膀硬了是吧?”经理的脸色很难看。
酒吧的经理虽然挂着经理头衔,实际上都是附近这片混得比较好的混子头头。经理匪气发作,指着项宇怒道:“项宇,这没你事,你一边呆着去!”
说完,经理打电话,叫来自己几个直属的小弟。
项宇一直在劝经理,不要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
经理没理他,等自己小弟到位之后,让他们直接把小丫头带走。
“经理,你别动她。”项宇盯着经理的眼睛说了一句。又喊住其他几个新来的打手:“你们也给我住手。”
经理怒极反笑,伸手轻拍着项宇的脸:“崽子,你在这一没钱二没势,当时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收留你,你能混到今天?我今天就动她怎么着了?”
说着,经理便揪住小丫头的头发,准备踹她一脚。
“啊!”
但是,惨叫倒地的不是小丫头,而是西装革履的经理。
他被项宇一拳砸烂了鼻子。
“打!”
经理的直属小弟们一拥而上,和项宇厮打在一起。
鼻子一直在流血的经理还一直不老实,嘴里总在嚷嚷小杂种,我要你好看,你他妈给我等着之类的话。
一分钟后,五个混子全部倒地不起,项宇只是衣服被撕破,稍微有点气喘。
放倒全部打手之后,项宇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红酒,敲碎瓶底,用碎瓶子抵住经理的眼睛说:“你再嚷嚷一句,我就捅下去。”
看着项宇慑人的眼神,经理打了个寒颤,他嘴硬道:“你有种!”
项宇喘着气笑道:“你给我记住,以后我在路上要是被人堵了,或者是被人送进医院。我出来以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我知道你家住在哪,而我,在中海无亲无故,捅了你,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经理的嘴唇颤抖着,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项宇补充道:“我没有说笑。你最好长点记性。”
说完之后,项宇扬长而去。
走是走得潇洒,可惜又失业了。
三个月前,项宇找到了今年的第四份工作,一家公司销售部的小职员。
这一次他牢记低调做人的道理,很顺利的熬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明天就可以正式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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