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上,峻岩横插,一帆较之寻常船只都要大上许多的小舟横立江中,上面有一蓝一红两个旗帜,蓝色旗帜上有三个字“无双城”,红色旗帜上亦有三个字“天下会”。
巨大小舟内端坐着两人,各自饮酒倾谈,只见其中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问道:“雄老兄,你这大弟子之前那般匆匆而去,所为何事?”
“此番与无双城结盟,老夫有一独一无二的礼物要送于独孤兄,本来之前已让二弟子惊云前去取来,霜儿却忧心于礼物的安全,故提前动身查探情况。”雄霸不怒而威,口中淡淡的说道,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
“哦!是何礼物?”
“南麟剑首的剑,与北饮狂刀的刀!”
独孤一方闻言又是一惊,继而大喜:“啊,火麟剑与雪饮刀,是老夫梦寐多年的稀世神兵!我几番查探亦不知下落,想不到却教雄老兄得到了,真想立刻观之。”
“独孤兄且别心急,既然霜儿已去,那么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雄霸扶须言道,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忽而一阵悸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般。
两人正谈笑间,忽地雄霸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却是透过小舟窗户看见了百米外的一人。
那是一个十余岁大的小男孩,他已失去意识,左手扶着峻岩,右手却揽抱着一个比他年幼的小儿,任由怒江浪水击打,他却死死不肯松手,强大的意志便是雄霸也为之心惊。
与此同时,独孤一方也发现了两个小孩,不禁为之动容。
天山之上,天下会。
天下第一楼,雄霸负手望着天下二字,在其背后单膝跪着一个少年,面含英气,正是秦霜。天下,此二字何等气魄,有一种令人神往,却又想要将之征服的感觉与寓意,雄霸仿佛深陷其中,好半晌才问道:“霜儿,那天凌云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霜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说道:“漫天的焰火,徒儿赶到之时凌云窟已经被火覆盖,根本就靠近不得,去的太迟了,徒儿并未见得真相!”
雄霸一阵沉默,没有再说话,气氛渐渐的压抑起来。
这时,有婢女在外传话,独孤一方来了。
“随为师去总坛!”雄霸的目光不知几时已经落在了泥菩萨的批言上。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天下会总坛,雄霸坐在主位之上,独孤一方侧坐于右方座位,秦霜则立在雄霸身边,听着手下汇报:“禀门主,从河上救回的两少年身份已查到,年幼的是南麟剑首断帅的儿子,断浪。而另外一个便是聂人狂之子,聂风。”
“他叫聂风?”雄霸眼睛一睁,露出骇人光芒,神色迅速掩去,说道:“霜儿,去把聂风叫来。”
“是!”秦霜领命而去,身后自动跟随着两个壮汉。
风云阁,聂风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抬首望去,却见门外立着一个少年,身后跟随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壮汉,他年纪虽小,但连猛虎都不曾惧怕,所以脆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秦霜,我师父救了你们,你跟我来吧!”秦霜微微一笑,在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也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了,行事果断简洁。
断浪睡的很死,且秦霜推门的声音不大,所以至今尚处于沉睡中,古而在聂风离开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察觉。
※※※
“师父,聂风带到。”秦霜微微拱手,便让出了聂风的身影。
雄霸面无表情,仿佛只是轻瞄了聂风一眼,但他双指间转动的硕大钢珠却快了起来,秦霜跟随雄霸已有近十年,深知雄霸脾性,故而见钢珠逆向行转,速度越发疾了,便明白了雄霸心中境况,激动!
一旁的独孤一方何等人物,自然也有留意到雄霸的异常,却不明所以。
十息过后,秦霜知道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遂喝道:“见到我师父还不下跪!”
聂风一怔,随即面色一正,反问道:“我干么要跪下!”
不料他话音刚落,身后一直站立不动的两壮汉立马欺身上前,转瞬间便将他双手肩背制住,齐喝道:“快跪!”
聂风自幼练武,此时不愿跪人,被制住的瞬间双腿微曲,腰力却突然大了起来。那两壮汉本想用强,迫其跪地,但在聂风曲腿之间就发现无论自己用多大力气,也没能将眼前的小子再压下哪怕一分,一身力气石沉大海……
秦霜眼睛一亮,聂风简单的曲腿直腰,里面隐含的道理可不简单,没有扎实的基础功底与腿功,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一个十岁小儿,尤其是面对着两个高大壮汉。
但雄霸一心要其跪地,行那拜师之礼,好圆泥菩萨的批言,又岂能让聂风这般下去,故而口中只是淡淡一句“好倔强的小子”,右手双指一弹,啸声刺耳,却是射出了掌中一直把玩的两粒钢珠。
众人只觉眼中银光一闪,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钢珠落地,聂风也随之跪倒,但立马右手撑地,强硬着要站起来,只是满额汗珠,脸色苍白,这样简单的动作似乎也成了一种不可完成的事情。
原来钢珠击中了聂风双腿膝盖,击碎了膝盖骨,此等伤势一般人会呐喊呼痛,跪倒已经不是好的选择,趴倒在地才是缓解痛苦最直接的反应。而聂风不但没有呼喊惨叫,甚至连声音都不曾发出一点,此刻仍然倔强着要站立起来,其中所承受的痛苦,又岂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但这里的人都不是寻常之人,所以明白此中情况,独孤一方再次动容,心中忍不住感叹,但表面上却对着雄霸笑道:“雄老兄,这小子蛮有骨气啊!哈哈……”
聂风长发散落,幼小的脸庞上挂满汗水,纵使腿上痛苦无比,亦无法掩盖脸上那认真坚毅的神色,他屈着身子,望向雄霸,说道:“雄霸,我的命虽是你所救,却不能辱我,要我屈膝你面前!”
雄霸沉默着,似乎在思索,但很快,他便发出长笑:“哈哈哈……”
众人惊疑,雄霸却语出惊人:“好,聂风,你是难得人才,我赏识你!就将我天下三绝之风神腿传给你吧!”
在场中人,恐怕除了秦霜以外,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雄霸会是做出这番决定,独孤一方忍不住扭头看着雄霸,心中的震惊疑虑是最大最多的。
雄霸可不理在场众人的表情,直接霸气的一指聂风,道:“从今天起,老夫正式收你为第三徒儿。”
“这……”聂风愣住了。
“还不跪下行拜师之礼?”雄霸没有给聂风犹豫的机会,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右脚轻轻在地上一扭,一股强大的内力直透地面红色的地毡,起伏间,地毡以聂风为中心诡异扭曲,强大的劲道和莫名的失重感瞬间侵袭聂风双腿,他终于跪下了。
这一刻,伤处痛如刀割,但聂风仍不哼一声。
雄霸更满意了,独孤一方亦艳羡不已。
“霜儿,带你三师弟到风云阁休息。”雄霸的声音再次响起,秦霜自然领命而去。
独孤一方笑着恭贺了几句,也暂时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内殿只剩下雄霸一个,沉思不语。
……
秦霜笑着看了聂风一眼,道:“三师弟,师父是天下少有的强者,你得他的风神腿,修炼有成后天下尽可去得。”
聂风此时被两个壮汉抬着,听了秦霜的话也没有回声,他此刻心中依然无法安宁,经验不足的他难以判断雄霸为何会收自己为徒?
秦霜也不在意,看了他的双膝一眼,默默点头。
算是认同,聂风早年得鬼虎传授轻功腿法,此时再学风神腿,那么他那一身轻功速度,天下间就少有人能及了。
但秦霜有把握比聂风更快、更准、更强,他已经习练风神腿六年之久,以他的悟性,风神腿的精髓早已掌握,已是小成,所欠缺的只是功力而已。
想当年初练三绝技,秦霜意外发现,原来三大功法不但相互克制,竟然也有相辅相成的奥秘蕴含其中,惊喜之下,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心一意潜修苦练至今。
六年时间不长,却也不短。
秦霜的功力今非昔比,天下会除了一流高手和囚奴之外,无人能及!若说轻功身法,甚至能及得上许多一流好手,只因三绝技中各有一套匹配,且独一无二却又互相叠加促进的身法轻功与步法,若将之融合贯通,只怕天底下少有人能有这般恐怖速度,三绝老人不愧为一代宗师强者,所创功法确举世罕见,妙用无穷!这又难怪成年后聂风仍被雄霸逼的狼狈不堪,多次遇险了,即使当时的雄霸并未将之完全融合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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