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杨过跟刘青竹又亲近了一层,这小子甚至偶尔会开开玩笑,调个皮什么的。刘青竹也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从不板起脸来训人,让杨过愈发喜欢和他相处。
这一天,杨过从学堂回来,一进门就说道:“师父,有件事您听说了吗?”
刘青竹正在审核酒庄的账目,头也不抬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杨过嘿嘿一笑,说道:“我听说,郭伯伯和郭伯母,有意让芙妹也拜您为师。”
刘青竹这才抬起头来,说道:“不会吧?我的武功可不适合女孩子学。相反,他们夫妇的武功却非常适合女孩子。无论是桃花岛武功,还是《九阴真经》,都比我的刀法强。”
杨过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我是听无双说的,无双是听芙妹说的,芙妹自己也不很确定。”
刘青竹道:“哦?陆无双现在和芙儿的关系很好吗?连这种不确定的事都跟她说。”
杨过笑道:“现在的芙妹,可没有以前的大小姐脾气了。只要她不耍大小姐脾气,大家也不会刻意排斥她。”
刘青竹点头道:“那就好,希望芙儿真能改过,不然我还真挺担心她的。”
杨过迟疑了片刻,说道:“师父,还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刘青竹道:“你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和师父直说的?”
杨过道:“是这样,无双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羡慕的眼睛都绿了。您能不能……能不能把无双和英妹也收了?她们两个都是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很可怜的。”
刘青竹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武功不适合女孩子练。再说了,咱们砍刀帮收养的孤儿多了去了,哪个不可怜?我要是都收下,管的过来吗?”
杨过道:“无双和英妹不一样,她们的资质真的很好,又天性纯良,收了她们您不会后悔的。”
刘青竹看了看他,说道:“你和她们的关系很好?能说说为什么吗?学堂里那么多孩子,你为什么偏偏和她们两个相处的这么融洽?”
杨过愣住了,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和她们一起玩儿。”
刘青竹哈哈笑道:“臭小子,你爹就是个风流的性子,看来你也差不多。你娘当年明明是被他调戏了,却像是入了魔一般总是牵挂着他。你是不是也经常调戏陆无双和程英?”
杨过脸上一红,否认道:“哪有?”接着又脸色阴沉下来,问道:“师父,你认识我爹娘?”
刘青竹道:“认识,不过只见过一面而已。”
杨过道:“能和我说说他们的事吗?我想知道。”
刘青竹对待杨过,不像长辈对待晚辈,而是像朋友那样,从来不会说教什么。关于杨过本身的事,也尽量和他商量着来,给他最大的尊重。这也是短短几天时间,杨过就将他视为最亲近的人的原因。
因此,在杨过问到这个问题时,刘青竹没有一口拒绝,而是沉吟片刻,说道:“你真的想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杨过虽然年纪还小,可他自幼跟着单身母亲长大,后来穆念慈缠绵病榻两年,都是杨过在照顾。穆念慈死后,杨过又当了小乞丐。可以说,他已经经历过世间百态,心理年龄已经很成熟了。再加上他本就非常聪慧,立即明白了刘青竹话中的意思,沉重的问道:“我父亲,是个坏人?”
刘青竹叹了口气,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想知道?现在就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太沉重了。”
杨过毫不犹豫的道:“我想知道!我能扛得住!”
刘青竹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于是,他用非常客观的方式,从杨铁心和包惜弱开始,讲述他们一家的历史。即使是杨康在杨铁心和包惜弱死后继续给完颜洪烈当儿子,和欧阳锋合作杀了郭靖的五位师父陷害黄药师,杀死欧阳锋唯一的儿子欧阳克想取而代之,都不加任何评论。
可即使不加评论,杨康做的这些事也无可辩驳的证明了他是个纯粹的坏蛋。卖祖求荣、阴险毒辣、卑鄙无耻、自作自受,这就是杨过对他的评价。
杨过不知从哪里听说,郭靖黄蓉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今天听了刘青竹的讲述,才知道杨康的死怨不得别人。黄蓉虽然是有意在欧阳锋面前揭穿杨康是杀了欧阳克的凶手,意图借欧阳锋的手杀了杨康,但追根究底,还是杨康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杨康的死因也还罢了,最让杨过受不了的是,杨家和欧阳锋的复杂关系。杨康杀了欧阳锋的儿子欧阳克,欧阳锋看着杨康中毒见死不救,欧阳锋又把杨过当成自己的儿子,杨过也对欧阳锋生出了父子之情,简直乱成一团麻了!
现在杨过最纠结的,就是怎么处理他和欧阳锋之间的关系。他现在知道了,杨康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欧阳锋的见死不救。虽说欧阳锋也是替欧阳克报仇,但杨康毕竟是杨过的父亲,杨过怎么能没有一点怨恨?而欧阳锋将杨过视为自己的儿子,也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将来欧阳锋要是清醒了,还能接受杨过吗?
从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是个坏蛋,对他百般疼爱的义父是他的杀父仇人,杨过郁闷的只能仰天长啸。
刘青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明白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了吧?行了,你也别纠结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活着就得向前看。我把欧阳锋赶走,除了担心他刺杀其他人之外,也是不想让你和他接触的太多。
你父亲杨康是个坏蛋,但你们杨家自杨老令公之后,可谓是英雄辈出。杨延昭、杨文广、杨再兴,都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偶然出了杨康这一个不肖子孙,也不能抹杀杨家的荣耀。你若真想替你父亲赎罪,就好好习文练武,将来再立新功,重振你杨家的威名!”
杨过抬起头来,发誓一般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您,让杨家祖先失望!”
刘青竹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我看好你,你会成为大人物的。”
杨过笑了笑,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对了,您还没答应收无双和英妹为徒呢,您到底答不答应?”
刘青竹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武功不适合她们。这样吧,我帮他们另外找个适合她们的师父。”
杨过好奇道:“您想让她们拜谁为师?”
刘青竹道:“你觉得,你郭伯母怎么样?她身兼桃花岛、丐帮、《九阴真经》三大流派的绝学,教你那两个小女朋友,绝对够了。”
杨过脸红道:“什么小女朋友?就是同窗。不过,郭伯母教她们两个是足够了,但郭伯母那么忙,还有时间教徒弟吗?”
刘青竹道:“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这时候怎么变笨了?你郭伯母忙,她们就不能找别人?只要她们成了你郭伯母的徒弟,有什么疑难就去请教你郭伯伯、黄药师、洪七公,还能被拒绝吗?”
杨过一拍巴掌道:“对啊!她们拜了郭伯母为师,郭伯伯就是她们的师公,黄爷爷、洪爷爷都是她们的师祖,都是自己人啊!人都说隔辈亲,两个可爱乖巧的小孙女软语相求,我就不信她们能忍心不管!”
刘青竹道:“我再透漏一个消息给你,黄药师当年因为一场变故,将所有徒弟都打断腿逐出了师门。如今他后悔了,可也来不及了。他的徒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就剩下一个陆乘风,双腿还依然不良于行,陆冠英资质一般,也无法撑起桃花岛的门户。你郭伯母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是郭家的人。
所以,他非常希望有一个能继承桃花岛绝学的传人。程英和陆无双这个时候送上门去,你郭伯母不愿意收,他也会收下。她们要想拜师成功,可以先从黄药师下手。”
杨过一抱拳道:“多谢师父指点,我这就去告诉无双和英妹!”
说完,这小子就精神百倍的跑掉了。可是等到了晚上,刘青竹发现他翻来覆去的一夜没睡,可见他不可能完全忘怀杨康的事。这就不是别人能帮忙的了,只能靠他自己慢慢释怀。
第二天,学堂放学后,杨过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带着程英和陆无双去拜见黄药师。他们三个小孩子当然无法获得黄药师的接见,但杨过打着刘青竹的旗号,黄药师就不能不见了。
然而黄药师也是个极有个性的人,他确实对桃花岛没有传人耿耿于怀,但是他对传人的要求绝不会因为着急就降低。陆无双和程英两人,他最终只选择了程英,却把陆无双赶出去了。
陆无双毕竟还小,被这么赶出来,当然是哭的惊天动地。杨过为了安慰她,只好把她带回家,请刘青竹帮忙想办法。刘青竹也没想到黄药师会做的这么绝,把小女孩儿欺负成这个样子。他又到哪去给陆无双找个好师父去?这不是难为人吗?
没想到就在这时,黄蓉忽然推门进来,说道:“青竹,全真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