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姐家的院墙不是很高,差不多只有一米。叶昔查看了一下戚大姐的院墙,发觉左边院墙上有人爬过的痕迹,这痕迹很新,也很明显。
她叫了一声院子里还在问话的大理寺卿,“祁大人,你来看看这里,这里有人爬过!”她指了指墙面。
祁大人,名叫祁迄,是大理寺卿,本次孩童失踪案的案件审理人。
他为官这几年也遇到过不少孩童丢失的案子,只不过加起来都没有这次的数量多,这次丢失的孩子加起来有八人,加上昨晚丢的那一个孩子,一共九人。
祁迄出来后,他仔细看了看她指的那个地方,的确是新的脚印,还好昨晚没有下雨,否则这痕迹就消失了,他在心里庆幸地想。
他命人将脚印模板给拓印了一份,“来人啊!将此脚印拓印一份!”
叶昔在猜想,通常偷孩子的人,按照心理学上讲,大多数都不会选择远处,因为对地理环境不熟悉,对那些地方的人也不熟悉。当然也有例外。凶手既然要偷孩子,那么就不会跑太远的地方,毕竟太浪费时间,也不熟悉对方的住处,所以孩子的失踪应该和这群人有关,她边想边盯着那群戚大姐的街坊邻居。
她问了一句祁迄,“祁大人,孩子失踪的范围在那些地方?”
她顿了顿,略带疑虑地问了一句,“孩子不会大多数都在城西丢了的吧!”
她想,若是孩子大多数都在城西失踪,那么自己的猜想也就对了。
祁迄愕然,他点了点头,“那些丢孩子的人的确如公主所说,都在城西!”
叶昔桀然一笑,微勾唇角,“凶手就在他们当中!”她自信满满的指了指那群人。
人群听到此话,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叶昔双眼轻眯,盯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个人神色慌乱不安,眼神闪躲,做出悄悄往后移的动作,做出想要偷偷逃跑的样子。
叶昔不觉冷笑一声,“嗬!想逃!”替指了指哪个方向,吓得那个人脸色惨白。
祁迄闻声望去,见到果然有一个人想要逃跑。对方长相一般,眼角有一颗痣,穿着一身粗布衣,脚上踏着一双平底的黑色鞋子。
他一脸慌张失措,急得跪下请罪,“没有,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偷孩子!”他急切的辩解。
叶昔冷冰冰的一笑,“我有说过是你偷了孩子吗?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她从容淡定地问。
祁迄脸色生寒,“来人啊!将此人抓起来!”他声音洪亮。
衙役听令将人抓住,叶昔冷淡如水的多说了一句,“祁大人可以比对一下他的脚!”
衙役抓着他,另外的衙役拖了他的鞋子,将鞋子对比了一下墙上的脚印,结果完全吻合。
祁大人气急地质问,“你还狡辩,还说不是你!给本官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只见那个人还在狡辩,“不是草民,真的不是草民,草民只是,只是……”他却不敢说出原因。
叶昔想了一下,“祁大人,不要急,也许真有可能不是他!”
叶昔在想,自己刚刚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他到底是凶手,还是一个喜欢偷窥的人。况且除了偷窥和凶手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进去偷东西。
叶昔说完,祁迄不明白,盯着她,“公主是何意?”
叶昔叹气,怎么有这么糊涂的官,脚印吻合,不一定是凶手,也有可能是他爬进来想要做其他的事,比如窥视戚大姐。
叶昔白了他一眼,“祁大人,你做官怎么如此糊涂?脚印吻合就一定是凶手吗?他爬进去就不能做其他的吗?”
叶昔数落了一顿祁迄,把他说了一个脸红。
她望着面前被抓的男子,将他刚刚言止地话说了出来,“你昨晚爬进戚大姐的院子,是不是想要偷窥戚大姐!”她语气肯定。
她的话让对方辩无可辩,羞得面红耳赤,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简直就像染了五色的油漆桶,好笑之极。
这话让站在旁边的戚大姐顿时脸一片嫣红。叶昔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讨论,都低声说,原来是这样,早听说这家伙喜欢暗中窥看别人,原来都是真的。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家伙平时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却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祁迄见对方羞愧难当的面目,明白又被公主说中了。
祁迄想到这里,心中顿觉羞愧,公主查案的水平比自己厉害多了,想到的也比自己多。
祁迄吩咐,“将他给本官抓了,关进大牢!”
他惧怕的脸色,跪在地上,不停地讨饶,“草民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人恕罪!”不停地磕头认错。
祁迄冷声命令,“带下去!”
叶昔没有想到自己凶手没找到,却发现了另外一件案子,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叶昔望了一眼戚大姐,她表情冷静平淡,“戚大姐,昨晚是在哪儿看到的人影吗?”她指了指自己方向右手边的那个拐角。
戚大姐点头。
于是叶昔来了那个拐角处,看到地下真的有脚印,而且还很深,表明那个人在此地站了许久。他站在这里做什么?是为了等同伴,还是另有目的。
祁迄同时走了过来,看到地下的脚印,他吩咐衙役将这一对脚印也拓印了一份。
并且派人让这群百姓一一比对,发现没有一个人吻合这个脚印。
叶昔觉得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以上,甚至可能是一个团伙,并且他们还有一个专门看守孩子的基地。那么多的孩子失踪,若单凭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孩子还很小,抓了他们,他们会哭会闹,所以凶手会将那群孩子秘密关押,关押的地方有可能人迹罕至,是一个极其不起眼,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祁迄望着叶昔,理不清来龙去脉,只好问她,“公主,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昔冷漠淡然的表情,望了他一眼,“这是你的案子,问一下做什么?”祁迄听了这话,又闹了个脸红。
祁迄没办法,只好派人在这城西挨家挨户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叶昔摇了摇头,心中吐槽道,这是谁找的人啊!来查这个案子,怎么找了一个糊涂虫,看来找这个人来调查的人也是一个糊涂蛋。
正在吃晚饭的钟离琮突然间一个啊切,喷嚏声打得震天响。口里轻微抱怨,谁在骂我!
这祁迄虽然办案不是能手,但是贵在会用人,加上他是真心为百姓办事,况且办案不行,可以多学,他大理寺的那群手下都挺有办案能力,他知人善用,所以底下的那群人还是挺尊重他的。这也是为什么钟离琮会让他来调查的原因,总比派一个贪赃枉法的混账东西来的强。
叶昔和燕离寐离开了城西,回了自己的店铺。一回去后,她就立马吩咐,“阿寐,你去派人查一查,城西哪些地方人比较少,最容易藏人的,查到后,回来禀报给我,记住,此事暗中进行。”燕离寐明白的点了一下头。
叶昔在想,若是城西没有查到线索,那么就要查寻整个郅宛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某些线索。
叶昔还嘱咐,“到时找到那些地方后,派人秘密监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燕离寐点头,了然于胸。
叶昔见天色不早了,就收拾东西,回了丞相府。
晚上的时候,燕离寐回来了,她禀告,城西共有四处比较荒凉的地方,一座破旧的观音庙,一座无人居住杂草丛生的房屋,一片小树林,最后就是人比较少的乐康坊。那里之所以住的人比较少,是因为那个地方居住的百姓都是老弱病残,全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听说那里是连乞丐都不会光顾的地方。
叶昔想了想,这四个地方,最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个最穷的乐康坊,因为谁也想不到凶手会在哪儿建一个秘所。
虽然如此,不过,还是要去其他的地方探查一番,才好下定论。
叶昔重新吩咐,让燕离寐派人去城中各个地方查寻了一遍,发现其他地方都没有异样,才下定决心派人监视城西的四个地方。
叶昔把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大哥,他哥哥不放心,可是又阻止不了她,只好叮嘱让她小心点,不要伤着自己。
叶昔派人去给祁迄说了一声,让他密切注视城西的那四个人少的地方。
祁迄听从吩咐,派人整天暗中监视着那几个地方,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地方不对劲。
那就是那座破败的观音庙,暗中有人悄悄进观音庙,若是要投宿,这城中这么多的客栈可以住,为什么偏偏要选破庙。若是没有钱到另说,可是监视的人回禀,那几个经常出没破庙的人,晚上总喜欢跑到妓院里去喝酒,所以他们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于是祁迄下令,今天晚上就行动,避免此事泄露,他只告诉了叶昔。
这天晚上,祁迄带着一群人,彻底包围了观音庙,他骑在马上,声音洪亮,“所有人听着,救出里面的孩子,不许放走一个凶手,否则本官抓他进大牢,关一辈子。”语气略带威胁。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闯了进去,连破庙的墙上都围着人,可以说是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