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金承业就来了,他听说自己感染了风寒,紧张的跟丢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金承业见到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旁边站着季素,看着自家表哥如此温柔多情的望着另外一个女人,眼中和心中都泛起了一股酸涩,不过她也已经看开了,表哥会爱上小昔,她毫不意外,毕竟这样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谁会对她没有好感呢?连自己这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更不肖男人。
季素看了看叶昔,“小昔,你同业表哥说会儿话,我出去透透气!”她虽然不介意他们相处,但是看着总有一点别扭,所以干脆出去的好。
叶昔没有反对,正好她要给金大哥说清楚这件事。
金承业见她表妹出去了,终于露出了全部的忧心,刚刚他怕自己表妹太过尴尬,所以没有全部露出来。
“小昔,怎么回事?听说你得了伤寒,吓得我连夜骑马来了寺庙,你怎么会得伤寒的?”他着急地问。
叶昔用云轻风淡的声音回答,“我无碍,金大哥不要担心,昨晚只是在溪边吹了风,才会得了风寒,现在吃了药,已经没事了。”
金承业听到这话,他略带怪责的语调,“还说无碍,看你这脸白的,以后不准去吹风的地方。”
叶昔听着他有点强硬的话,她略微不喜,“金大哥,我要去什么地方,还轮不到你指教吧!况且我的事我做主,所以不要用那种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
金承业听到她这话,浑身一震,眼中露出落寞和哀痛,“小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的确没有资格管她。他想说,小昔,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一切来照顾你,不让你难过,不让你伤心,可是他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叶昔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但是她只能忽视,因为她接下来的话更加残忍,“金大哥,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只把你当做结拜的三哥,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我若是说了此话,伤了你的心,那我只能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对不起。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总之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你若是还愿意做我的三哥,那我们以后就只做兄妹,你若是还存有别的念头,那我只能告诉你,要么趁早打消了那些念头,要么我们就分道扬镳。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慢悠悠的说出了那些话。
这每句话,每个字,让听到的金承业犹如凌迟,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剜他的心。
金承业忽的狂笑不止,哈哈哈……
他笑过之后,只剩下满目疮痍,他语不成调,“好,好,我,我知道,道了,以后,我,我就,就只是,你的,三—哥。”
那三哥两字,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她这些话说出来,一字一句都让自己痛彻心扉。
可是他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对感情从不拖泥带水,当初对自己所爱的人,沈云澈都毫不留情的说出伤人的话,更不肖她对自己没有那种感情了。
金承业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冷静镇定,似乎她不知道刚刚那些话有多伤人一样,他有时真的很讨厌她那股淡定从容,似乎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又似对什么事都有心的模样。可是自己看着这样的她,他拿她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剩下无奈和叹息。
叶昔见他如此痛苦的面容,近乎崩溃的脸色,她只能在心底暗叹,金大哥,不要怪我,若是不绝了你的念头,又如何让你去接受别的女子呢?我不想给你希望,所以只能让你绝望。
金承业看着她,心痛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出了房间,下了山,后面跟着自己的贴身护卫,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离开了此地。
当金承业刚回到金府,走到府门口,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口闷闷的,钝痛极了,他使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却越捶越闷痛,一个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口血,昏倒在了大门口。
他身后的护卫立马扶起了他,疾呼,“大夫,快叫大夫,快啊!”
然后他背起他,就来了他的院子。
这边的叶昔,自从金承业走了,她就没在说话,季素刚刚在门外听到了她对自己表哥说的话,那些话估计把表哥彻底伤透了,可是见她面色虽然平静淡漠,眼中却露出几丝忧郁和苦痛,她知道她也在担心表哥,可是她却不能不那么做,明知话很伤人,却不得不说。
季素叹了一下,“你何必说那么狠心的话,让他绝了对你的念头。这样不仅仅伤了他,也伤了你自己。”
叶昔望着季素,“阿素,若我不狠心一点,那就给了他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现在我宁可给他绝望,也好过以后的无望!”
季素听完她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不得不说,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话,可是往往真话也是最伤人的话。
叶昔和季素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寺庙。
两人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在车上,叶昔对季素说,“阿素,我暂时不想回金府,你找个客栈,我歇几天吧!然后我就离开昌平城,去其他地方闯荡了。”
季素明白她心思,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金府上上下下的人,特别是怕碰到自己业表哥,彼此尴尬。
季素同意了。
她们刚离开寺庙,就听到前方一片树林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叶昔正奇怪呢?难道是遇到打劫的了,可谁敢在昌平城如此放肆?
她本意是不想管的,可是旁边的季素忍不住好奇,对马夫说,“走,去那边瞧瞧,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车夫驾车来了那片树林。
叶昔虽然没说去的话,但是她也很好奇,季素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反对,也就由着她了。
可如果知道这一去,给自己惹了**烦,她决计是不会去的,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叶昔看到前方两对人马,一对人马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袍,头戴薄纱斗笠,和另外一对人马正陷入激战中,只见他们身穿深蓝色袍子,不是上身是宽松的半袖款式,里面套了一件交领的长袍,连着外面那件衣服,用一根宽腰带系好。
他们为首的人,穿着一身栗色长袍,长袍袍领还有毛绒,看颜色应该是狼毛,腰间系着同色的一条宽腰带,猜测也应该是从狼身上弄来的,估计是狼皮。
此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背对着自己,正好敌人对战,当他转身的一刹那,叶昔一惊,是他。她本来以为她和他之间再无交集,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晚上,又遇到了。
叶昔想到昨晚他救了自己一次,那现在自己救他一次,就当还了他昨晚的搭救之恩。
叶昔看了一眼玄竹,玄竹也认出他来了,知道小姐喊他是为了什么?他了然的点点头。
于是玄竹一吹口哨,出现了一伙人,这些人都是凌虚阁的人,他们加入了战斗,没过一会儿,那带着薄纱斗笠的一方,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那个人也看到了车上的叶昔,他拉着马缰绳,来到了马车边,双手握拳,交叠放到胸口,给她行礼,“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叶昔见到这礼节,到跟西荻国有点像,只不过他们西荻国行礼时,不需要握拳,摊开将交叠的双手放到胸口就好。
旁边的玄竹拉着车帘,叶昔同他讲话,“公子不必客气,就当还了公子昨晚搭救之情。”
叶昔说完,望着玄竹,“阿竹,这是上好的伤药,给那些受伤的弟兄们。”
“公子,小女子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公子,告辞!”她说着也没有等他说什么,就让车夫驾马,离开了此地。
这边的男子,一直望着马车远去,直到看不到,他才反应过来,心中懊恼道,你怎么又忘了问对方名字了,真够笨的。
他也只是懊悔了几秒钟,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
他冷静自持的给自己手下说,“去查查那辆马车,还有那个女子。”
他手下回了一句是,就派人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