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才刚睁开眼,就对上刚好破开而进的官兵,刀尖锋利直指鼻尖,若是在靠近几分定会削下一小块鼻尖肉,吓出一身冷汗。
“将人抓起来”。
林朝歌还没反应过来,一大群官兵将她团团围住,若她反抗,林朝歌丝毫不会怀疑他们手里的刀不会对准她脖子咔嚓下去。
“各位兵大哥,在下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待。”林朝歌在诸人围观中斯条慢礼穿上外袍,语调不紧不慢。
“昨日城隍庙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有人报案在傍晚时分看见过你出现在附近,请你现在最好跟我们走一趟”。
“可是在下昨日回来后在没有出去,我初来乍到本地连城隍庙都不知道在哪里。”林朝歌咬牙暗恨这就是典型的栽赃陷害。
“可有人证”。
“没有。”林朝歌摇头否认。
“那就对了,拿人。”一声令下,上前俩膀大腰粗的汉子一左一右挟持提着林朝歌,体型看起来就像拎着小鸡崽。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就随便拿人,难道单是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给人定罪,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竹音怒紧,上前拦截,被一脚踢翻再地。
“哪里来的小白脸,还不滚”。
“我无事,你放心。”林朝歌看着被踢到在地疼呲牙裂嘴的竹音,担心他干出什么蠢事,不放心的又加了句;“你乖乖在客栈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人不会冤枉好人的,等我回来”。
话说出来,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为的不过是求一心安罢了,她来大都不过短短俩日,平时在客栈深居简出,难道还会得罪什么人不成,得罪人,林朝歌突然想到昨日岳云浩离去前交给她的一包粉末,难不成,是他?
这可不妙,人不生地不熟就算了,敌暗我明兵家大忌,只能静观其变。
其实林朝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能有什么通天本事出来,这里已经完全脱离书中剧情甚至是原主遗留下的记忆,完全打开了新的副本,攻略新人物,她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既不能移山倒海也不能精卫填海更没有玛丽苏女主的待遇人见人爱,重生女配的金手指空间灵泉什么的,有的只是悲剧,既来之则安之。
即使林朝歌是第一次参观“古代的牢房”,也不想再进来第二次了。
和大部分监狱一样,这座牢狱建在地下,通道很窄,而且弯曲的地方也多,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气息。即使是大白天,这里也是黑漆漆的,火把将他监狱墙上阴沉的砖石照得通红,那颜色看起来很让人作呕。
他们一直下到很底层的地方,一路上的狱卒们看起来一副严酷可怕的样子,还怀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因为他们跟牢头在一起,所以目光还算有些收敛。
牢头说的很实在,进来在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带着林朝歌到了一处看起来就很坚固的屋子外面,
在同寝人目光呆滞的表情中走到地铺边蹲了下来。因为在地下,只有稻草铺着的牢房到处都是湿湿的,这寒冷的天气里,林朝歌只是蹲着就能感觉一股阴冷森然的气息往脖子里、袖笼里,各处有缝隙的地方猛钻。
一想到自己在这样潮湿的牢房里待好几天,林朝歌就有种想毁了这个牢房逃狱的冲动,可是她一不会隐身,二不会穿越时空,撕破空间隧道,就连这三脚猫功夫都是半吊子,还是老老实实呆着。
“啊嚏”紧了紧身上外袍,打了个寒颤,里头堪比寒冬二月,森冷刺骨。
“王爷,人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抓起来了,接下来怎么办。”灰衣小厮恭敬站在一旁请示。
“先关个三俩日,磨磨性子。”一身蓝色锦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静坐雅阁,身便伺候着好几个美好清秀小倌,端的是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会反抗的绵羊没有温顺的小猫来得好玩”。
“王爷高见,属下明白了”。
监狱中,林朝歌双手抱膝取暖卷缩一团,掩藏在最角落唯一看起来比较干净一处,她不知道自己被抓进来待了多久,外面竹音阿哲又是个什么情况。
陌生之地不敢随意睡去,强撑着睡意无趣的抽着身下稻草,学着以前王溪枫教过她的手艺编蝈蝈,只不过她最后的成品就是个四不像,甚至是难看。
监狱潮湿味大,还有跳蚤蟑螂一类,像是不怕人一样,到处跳动,林朝歌在第三次捏死跳到她眼前的黑甲跳蚤,满手黑血,她很怀疑不出俩天她就真成跳蚤了。
受了冷后,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新来的吃饭了。”衙役端着一碗发黄米饭跟粗糙的窝窝头,看都没开关押里面的人,从缝隙中塞进去。
林朝歌本没有多饿,听到声时,腹部恰当适时唱起空城计,她才想起自个一日未进食了,饭菜在难以下咽,只要能饱腹就行。
只不过还没将半个拉嗓子粗劣的窝窝头混着口水咽下,三俩个红衣黑色打底的衙役开锁进来。
“你们干什么。”林朝歌心有不安死死攥住紧贴大腿的匕首,眼神凌厉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
“带走。”形体魁梧状硕的大汉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拉扯,拉扯中林朝歌才吃了没一口的窝窝头滚落到地,骨碌碌滚到另一人脚步,拿人丝毫不介意脏了,直接抓起来就啃。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饿了一日,出来时穿得有些单薄的林朝歌已然害了热,手脚软绵无力。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林朝歌隐隐发觉自己被拖出去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拼死一搏。
“在这里,本大爷就是王法,带走。”凄凉挣扎声阵阵,狱中关押中人许是听多了,渐渐麻木,进来的人在想出去,宛如登天。
外头
“公子已经进去一天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干等下去!你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城隍庙中死人之事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昨日傍晚回来后公子就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再说依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体制,哪里能杀人,何况是一刀毙命的要害。”竹音在屋内来回跺步走动,满心满眼都在唾弃自己想不出办法而自我厌恶;“外头又下起了雨,公子被带走时穿得单薄连早饭都没吃,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听说狱中罪犯荤素不忌,万一……”。
竹音实在不敢相信林朝歌会在里头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说你就不担心你家主子嘛!”竹音见他一副不为所动,手中茶盏砸碎在地,几片未泡开的茶沫子落在阿哲面无表情的黑脸。
“公子让我们在这等,我们身为下属就要乖乖执行不要质疑主人的任何决定。”阿哲用袖子抹开茶渍,一板一眼重复着林朝歌临走前交代的一句话,又加了句;“你别老晃来晃去,晃得我头疼”。
“明知主人有事却不想办法救人,有你这样当奴才吗,公子临走那句分明就是为了宽慰不让我们担心的话,弦外之音难不成都听不出来。”竹音看他自始至终一副不为所动,油盐不吃的呆样,怒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现在去死都无怨无悔”。
“只要是主人吩咐的,我都会照做,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你……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的榆木脑袋。”竹音已经完全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他的愤怒,可身为一介白身的自己又什么忙的都帮不了,除了急得晕头乱向又有什么办法。
百无一用是书生,何况是最下等的怜人之流。
“公子让我们二人等她出来,自然是会相安无事,我们要相信公子才对。”这句话阿哲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单纯为了说服自己。
“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已值四月中旬,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这天是林朝歌进监狱的第三天,连日烟雨连绵的天终是放晴了一会,烟波浩渺白雾淼淼,绿波红芙蕖,护城河的水位都上涨了几度。
正因为如此,当竹音半夜里被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的衙役和羽林卫围起来时,简直就像是被关在狼圈里的小绵羊一般。
阿哲一开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撂倒几个官兵和羽林卫后,一队拿着弓箭的人将箭矢指着他,逼迫他们穿好衣衫乖乖的跟着他们走。
“大人,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个解释。”竹音冷着脸抱臂而立。谁无缘无故在睡梦中被人粗鲁的拉出被窝都不会有好脾气。更别说前天还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他们公子。
“我们外来商客来这探望好友,结果你们一二在在而三以此等礼待,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