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旗飞扬,猎旗飘飘,战鼓雷,花枝颤,香帕舞。
秋季浪漫,看云淡风轻,望远山一片深绿,盈一怀风香满袖,吟一阙秋水长天,携美同游,好不快活。
因这是今日最后一场赛马结束,会场内大多数人已先一步离去,剩下的不过只为等赠心上人花囊香帕,好诉绵绵情意尽相言。
“祝大哥,等下可是要回了”白菱自从在赛马场上见到林朝歌的第一眼就知心里不好,那人光彩夺目,一进出场抓人眼球,那种不安的强烈感越涌越强,明知结果如何,还是忍不住想在他身旁多待一刻,哪怕一秒也好。
这爱,哪怕卑微到了骨子里,践踏入沙土没有半分尊严,她依旧甘之以饴
等到后面祝笙歌带着他不顾交好同撩再三邀请过来找人,她才在难以自欺欺人,修剪得圆润整齐的粉色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也丝毫查觉不到半分痛意,身体上的痛楚又如何能比的上心里创伤来得严重,满嘴苦涩不言而喻,强忍落泪之态。
高昂着头颅,像只骄傲的天鹅,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极需眼泪出闸的借口。
“未曾,淼淼待会可曾先回一步”祝笙歌眼神依旧眺望着方才林朝歌二人离去的方向,双手扶后,自己虽未擦觉到半点儿不妥,可落在有心人眼底则是情意绵绵。
白绫摇了摇头道,双手交叠波浪纹裙,撕扯着手下白兰花香帕,哑着温润嗓音:“可是为了林公子”细如蚊音,轻得风一吹就散。
场内,高台上所剩无几,二人离得极近,微弱不起眼的发音也被刻意放大多倍,听得不能再清楚。
“淼淼可是想多了我同林公子的关系”祝笙歌擦觉到身旁人忽然襟声没有动静,有些不习惯的转身回首见她面色苍白,身形微晃,下唇轻咬出一排小米牙印,心里不可控的痛了一下,说不清那是何种滋味。
等明白之侧初以是难以自持。
随即鬼使神差般开口解释道;“我并无那等嗜好。我同林兄相交不过相互探讨学之礼,加之洛阳交好几分,何况林公子早有心上人伴其左右,淼淼是否过于多虑”未打消她疑虑,最后一点格外加重。
声若珠落玉盘,祝笙歌着一袭白袍,银光笼罩周身,温润如玉又云淡风清,眼底此刻在倒映着她身影。
“我没有”三连摇头否认。
“祝大哥定是想岔几许”。
白菱没有想到自个多日所恐慌来担忧之事,竟然会听到当事人的当口解释,低垂着头遮掩莫名红了的眼眶,祝大哥他这是在像自己解释他与林朝歌之间的关系没有她所想的如此肮脏,一切不过就是她旁白臆想而出的心头恐惧,一时间整个人乌云拔开见明月,豁然开朗。
多日来,反倒是她经在洛阳学府时青玉的不时挑唆,以至于今日入了魔怔不可拔,祝大哥如此朗风明月之人,何况林公子早已有心上人相伴左右,他们二人,低头轻笑一句,往日嫉妒憎恶风轻云淡而逝。
掀开落下白布帷幔中。
“淼淼莫要多虑,庸人自扰,你是个聪慧女子”。
“王爷,那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等下你可要给她一个教训看,不以为自己抱上小国舅这条大腿就了不起了”万目睚眦的安尚历捂着脸,刚才齐齐到终点后,身下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发狂。
他整个人被癫狂状态中的马匹甩到场内唯一一处乱石中,不偏不倚脸着地,正落一块尖石上,把脸摔肿得老高,呜呜咽咽被抬下去时,不忘给人下眼药,哭诉其罪过。
“王爷,刚才我可是看到了,就那玩意使诈,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输,还落得个彻底毁容的下场”安尚厉回想起不久前那幕,冲冠眦裂。
潇玉子只是笑笑不说话,人蠢难不成当其他人都如他一般蠢笨如猪不成,目露不耐的让人将其抬下去,不曾半句好言安慰,眼不见为净,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林朝歌居然会在最后一刻发难,果真如同以前一样呲牙必报,心眼小得就跟针眼似的。
摇着折扇,腰间玉佩叮嗒作响,行走间一副妖娆之姿,端得勾人。
用林朝歌的话来说,不去做青楼头牌都可惜了。
跟在后边的茶葛手心白布中捏着一根细如银针之物,回想起方才一幕,头皮一阵发麻,果真应了那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想必林朝歌此事过后已经被他划为不可得罪的小人一类。
烟波浩荡,青云直下,云尘缥缈,沿江茶楼上,四人拂袍对立而坐,桌上茶香冉冉,白气缭绕,各色精致糕点摆了一桌。
林朝歌端起放在自己眼前的茶水轻抿小半口,眼眸半垂,随即出声道;“可是还有人未曾到来”卷翘起的眼睫毛半垂,遮住茶褐色眼珠思虑。
现如今正值午时,洽好附近正离长安马场不远,胜在环境清雅,糕点清爽香甜,几人择了此处歇脚。
现在楼阁之中多的是方才一块在马场中人,三三两两相聚一块饮酒做乐,他们没有选择包厢雅阁,选的是临近江南河的三楼,从栏杆下俯视而下,长安美景一角尽收眼底。
“林兄是从何处猜来,在下既请了你又请了他人”。
“诺”林朝歌伸手指了指桌面多余的俩幅茶具,在明显不够。
“林兄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说曹操曹操到,人未见,声先至,白水晶珠帘被人推开,入眼所见的是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对白底秀云纹黑靴。
本给林朝歌敲核桃中的王溪枫看也没回头看,便知来人是谁,没有半分兴趣的继续敲核桃,挑出敲好完整的核桃放在林朝歌面前的白瓷碧桃小盘内。
林朝歌握着杯盏的手晃了晃,无意溅出几点褐色茶自,无意间泛起一丝波澜的心湖再次沉寂如一滩死水,漆黑,森冷不见底。
白清行,当今的七皇子,不日将会入祖藉,此人心机颇深,城府极重,恐不是个好相与的。
“林兄同王兄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当真羡煞尔等一群孤家寡人了”白清行话虽如此,拂袍落座后,眼珠子却是望着坐到最里头,带着白纱遮面孔的白菱,意有所指。
林朝歌微微颌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无疑给人更大的遐想空间。
“我可是听说早在洛阳之时,林兄边同王兄见其双方至亲,本衣物隔日便能喝到你们喜酒,谁曾想你们二人一声不响一道来了长安”白清行挑了一个离林朝歌较尽的位置落下,细眉微挑。
在座诸人对他突如的身份适应得很快,他们本交好的是他这个人本身,而非他的身份,一瞬间的尴尬沉默很快褪散而飞,几人又说了几句长安当下发生的趣事。
趣事连连,连带着提到今日马场之上何等风姿。
林朝歌余刚才对他所言,只是笑笑不说话,不置一词,素白小手捏着王溪枫敲好的核桃入口,满嘴香脆。
只是看了眼面前已经快堆成小山似的白瓷盘,眼角忍不住想倒抽,这人到底是敲了多少核桃,不知道核桃吃多了容易上火吗?
王溪枫见谈话中有提到他,连忙竖着耳朵细听,敲核桃的速度都慢下几分,回想起初离洛阳之时,父亲带他到书房跟他语重心长说的一段话,心里怎么想都不是个滋味。
算了,反正无论过程如何,他在乎的只有结果。
“足矣”林朝歌抓着王溪枫再次打算去抓核桃的大手,摇了摇头,核桃吃多了也会上火,何况,这么多的核桃她真心吃不下。
“哦”王溪枫回过神来,看着桌面已经被他敲出个小山的核桃山,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朝歌趁机将一颗剥得圆润整齐的核桃塞进他嘴里,好生堵住他嘴,何况没有道理他敲的核桃一个不吃,全落在她腹中。
哪有人家到茶楼饭馆啥都不吃,就光吃核桃下饭的?
王溪枫嚼着嘴里林朝歌刚塞进来的香脆核桃,笑得眼儿都眯成一团,就像一吃慵懒馋食过后的猫,心里则在盘算着要不要在多敲一丁点儿核桃,然后让人一颗颗的慢慢喂他。
“哟,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可否让本王也来凑凑热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潇玉子摇着折扇抬步走进三楼小屏风隔间。
正谈得兴起的白清行,祝笙歌停下话头,纷纷转头,示意来人坐下一聚聚
林朝歌伸手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心叹不妙,今日个怎么了,一个人接一个,都不带消停的。
不同于林朝歌的偏头疼,王溪枫将林朝歌紧紧护在身边,盯着来人满脸戒备,模样像极了护崽的老母鸡。
“景王爷,洛阳一别,与之在长安中许久不见”祝笙歌起身行礼,等潇玉子点头示意后,这才落座。
端得君子之态,朗风明月,看着都赏心悦目。
“小侄子怎么见到小叔叔都不会叫人了”潇玉子没有理会王溪枫的艴然不悦,修长长腿一迈,径直入了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