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让开,闲杂人等回避,神女出行,开道。”
“让开,闲杂人等回避。”随着一声令下,人群纷纷散开俩侧,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前头是骑着匹雪白马驹,后背插着色彩斑斓的五彩箭羽的黑甲卫,三人纵马市集宽敞大道纵马开路,后边还跟着骑毛皮光亮黑驹的人整理道路,为接下来出行的神女开路。
道路俩侧早在前一天清理干净,就连街道俩方的店铺茶楼酒肆都早早挂上芍药,凤仙花和五色梅在门口点缀,路上所见行人纷纷鬓角别花,或是腰悬白掌兰,以赠予心仪之人。
每年依米花开时节。六月六的神女都由一名未出阁,身份高贵的女子当任,需贤良淑德,容颜可人,外加没有过任何污点的坏名声才可胜任其神女一职。
一年一换,听说当今的大凉皇后就担任过神女一职。
今年的神女担任则是由前面被前往送去和亲,半路遭遇特大风暴而被遣送回来的娜比公主,有人认为她是大凉国之福星,肯定是因为私自被送给外国和亲而引起了沙漠之神的怒火,所以才降下那场特大风暴,阻止了福星的远走它乡。
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看信的人的有多少,加之又掺夹了许鬼神诸言之戏,令人忌讳莫深,久了假的自然成真,而事实的真相往往就会令人遗忘,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是真。
大凉国以沙漠为神,神佛为天,自然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居多,哪怕是怀疑,不相信的微小声音大多被淹没在人群中,泯灭茫茫众生人群。
而大凉国又基本属于人人信佛的一个国家,鬼神之神皆多忌讳,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风暴更是诠释了娜比公主此人是大凉国福星转世,对于她担任此次神女自然是多加附和。
“公主,马上就要上轿撵了,这是你第一次当神女,可千万不要紧张。”春温柔的为她眉间抹上胭脂,取来丹色面纱为其掩住面容,勾画含笑双眼,捂住嘴角吃吃笑出了声;“公主今日可真美,让我都忍不住心动。”
“瞧你这嘴贫的,说得我们公主哪天不美一样。”从外面抱回一大束蔷薇花的湫笑骂了出声,这春最近拍马屁的功力倒是渐长,连她有时候都自愧不如。
“公主自然是美的,只不过今日之美不可昨日而言,今日可是神女的天人之姿,想我这种凡夫俗子有幸得见神颜,简直是三生有幸。”春笑笑接过湫采进来的三色瓣蔷薇花,将其递过去给洛美铃;“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出去了。”
“免得皇后等久了”。
“好。”今日一整日繁忙行头下来,加上心里又藏了事,洛美铃显的尤为的紧张,就担心自己忘了某一重要步骤,到时候出了丑,丢的可是自家母后和自家的脸,就连她心里也对担任今次的神女祭祀尤为紧张,到现在都还能听到自己胸腔在猛烈跳动着。
脸上着了厚厚一层妆,又不敢轻易去碰,生怕摸花了脸,从早上开始只吃了小半个苹果的腹部早已忍受不住饥饿,翻叫连连,却又不敢食,免得吃了积食,小腹部鼓起来。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大凉国显然没有这么夸张,却不也不相上下,他们喜好金银之物,又唯独爱红与细腰之美。
“公主,八王子说有事找你。”春搀扶着已经饿得没有多少力气的洛美铃刚迈下一个白玉台阶,一个绿衣小侍人匆匆来报,身后不远处还能瞧见一个紫袍少年正在一群侍人的簇拥下赶来。
心头不可控制的跳了下,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公主。”心细如尘的春出声提醒了又不知最近为何总走神的洛美铃,前者抓住她手腕的手松开,保持着最大的镇定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胡思乱想。
“好,你让他进来,先去告之母后让她稍等片刻,本宫随后便到。”
“诺。”侍女微俯身退下。
“皇姐,你可有看见南河此人。”人未到声先至,身量足渐抽条的八皇子一见面,就面色凝重的急忙问出话;“上次你将人送到三王兄宫殿后可有曾在见过她,或是其他人有见过她没有。”
“不曾,她可是出了什么事?”那个被她从沙漠中强/绑回来的美貌少年,若不是他今日刻意提起她都差点儿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可是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天才发现来寻她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她失踪了。”八王子吐了一口浊气,缓缓出声,瞳孔隐晦不明。
“什么!她不是被我送去给了三皇兄,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宫内这么大,侍卫森严,怎么可能出的得去。”洛美铃一瞬间有些失态的大叫起来;“你来找我是不是怀疑我将你强/绑了回来。”
“没有,只是方才我刚从三王兄宫中出来,再三询问了才得知南河此人早在六月六下午的时候人突然找不见了,其他人都以为是被你叫了回来,皇弟故而来找你一问”。
“皇姐你先别激动,我来就是想跟你确认这件事,不过刚才看五皇姐的反应我就知道事情要遭了。”一看她反应,八王子就知道要糟,私自带不明身份的贼人进宫还和人里应外合,就连他一向得宠,此事万一被有些人捅出去了都不会落得个好。
少年老成的脸挂着一抹忧愁,黑/粗/剑眉蹩成川字。
“怎么说?”此时洛美铃已经冷静下来,二人就站在门口台阶上所言,周围的宫女侍人远远避开,加上他们又是压低了嗓音说的,只要离得稍远,根本听不见。
“你还记得那个假冒我们表哥的杜公子吗,便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那人是在六月六的晚上逃出去的,而且跟他逃出去的还有一人,很多人都看到跟他在一起的是一个脸生的小白脸。我怀疑此人就是逃出去的南河,我今日过来就是想提醒皇姐一句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一概不知。”八王子担心自己这个大事不糊涂,有时候小事迷糊不行的皇姐才特意过来嘱咐一下。
“皇姐在将人送走后,或是有在那个假冒者身份发现过什么端闰不曾,或是看见那位假冒者身旁可有可疑人物没有,我现在很怀疑宫里还安排了其他国家的细作。”听她这么一说,洛美铃原本想不清楚的事情好像在一瞬间如阳光拔开云雾,从见天明。
那天早晨原来她在花园看到的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南河,自己前面不正是引狼入室,若是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哪怕是公主都会遭到厌弃。
一张本就涂了白/粉/的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的,尤是恐怖,眼神都是不见慌乱,许是经过一阵头脑的兵荒马乱后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你说的我知道了,剩下的我会处理。”带着黄金指套的手死死陷进肉里,才忍住不然自己晕倒在地,或是露出痛恨之色,这一事不平,一事又起,简直用心惊肉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抬头看眼红阳高空正挂,刺目得有些睁不开眼,继而道;“时候也不早了,五皇姐莫要让母妃等急了。”八王子见事情已经转达到了,加上外面天热,只是跑了没一会儿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身好,很是难受。
“不会,此番多谢五皇弟前来告之。”强扯着嘴角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却只是露出一个狰狞不已的表情。
宫中风云变化诡异万分又如何,皆不入随他心。
“喂,你说正午都快过了,这大梁宫门怎么还没开,我都快要困死了。”林朝歌半个身子软绵绵趴在二楼的茶桌上,提不起半分气力,俩张眼皮困得已经要上下粘在一块密不可分了。
“你若是真困,就先趴着睡一会,等开始了我在叫你,现在距离到末时还有一段时间。”白清行见她实在困得不成样子,小脑袋还不时底晃得像小鸡啄米。
不过是几日的逃亡相处,他好像开始重新认识了林朝歌此人,贪财却不恋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时候又扣扣索索恨不得将一文铜钱颁成俩份来花。
“你就不困,我见晚上你跟我睡的都差不多一样多,为什么你就这么有精神。”春乏夏困秋盹冬眠,此时的她正好应了夏困之惑。
见人还在低头看着布局,林朝歌打了个细细的哈欠,继续枕着胳膊闭目养神,最近几日来她睡得极为不安稳,特别是旁边还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简直比放一个定时炸弹还要危险。以至于提心吊胆就差没有把节操系裤腰带上。
“我和你不同,我晚上自然是睡饱了。”
“林兄若困,不防先眯会儿,等时间到了我在叫醒你。”白清行见身旁许久没有回应,在抬头人已经趴着桌子上睡得香甜,几根顽皮的呆毛俏生生的竖起来,看起来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