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言,你看今晚月色真美。”潇玉子勾起唇角,以手托颊一脸轻松的望着她,眼底璀璨如繁星。
“嗯,”前提是如果你不在就更好了,林朝歌很是没骨气的哼哼两声,将脸埋在膝盖中间,只露出一对眼儿,接着就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见身旁坐下的萧玉子不在说话,林朝歌这才重新扭过头仰望星空,繁星几许,皓月当空。
林朝歌抬头仰望望着满天繁星点点,皎洁月色,清风朗月缥缈梦幻,这样的美景在现代简直是从未见过。
同时不禁疑惑为何人家穿越都是吃香喝辣,闯荡江湖,救救美男,看个青楼玩玩!而她则需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
同为穿越,差别天地之隔。
潇玉子盯着人的侧颜看了一小会,扯了扯嘴角,随即出声道。
“小言言,我问你件事,你可否答应与我吗?”声线褪去往日轻浮,带着些许认真,神情不似做假,眉眼弯弯。
朦胧夜色下,梦幻得有些不真实,影影绰绰,树影婆娑,二人对视,褪去往日针锋相对,话里有话,彼时就行俩个认识多年的老友在秉烛相谈。
“你说”林朝歌望着突然这样问的潇玉子,贸然有些不适应的脑子突然转不过弯来,愣愣的注视着他,眼眸带着些许呆滞。
“你日后可会陪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此生抱负吗。”
“嗯?”诗词歌赋,此生抱负,呵呵,恕我不能奉陪,人生在世,小命要紧。
潇玉子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中光芒更盛。“某一天你我暮年,静坐庭前,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可好”潇玉子回头望着林朝歌。
林朝歌摇了摇头拒绝:“你我二人终会成家立业,有自己妻女,潇兄这样说未免过早。况且我并非好断袖之癖”。
却不曾想这一句话便与此人相携而过,才知姹紫嫣红早已看遍。
“若日后你我喜结良缘也未曾不可,现在说做的断绝未明过早。”
“况且我对林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莫得过早拒绝为好,以防小言言哪日食言而肥,倒是不美”。
林朝歌在如此有些潋滟的小眼神注视下,加之言之凿凿的语气,完全说不出一个不字,他这是知道自己身份了还是未知?始终横在她心底是个谜,就像一根卡在喉咙内的鱼刺不上不下。
只得以沉默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那小言言你以后可不能独自离开我的视线,就算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或者误会我可好?”潇玉子从未如此认真,他俯下身来,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侧面望来二人如同对月相吻。
唯美如一副画,画中人美如画。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的林朝歌眼睁睁地看着对面那一对亮闪闪眼眸中闪现出阴谋得逞的笑意。
大脑中枢反应慢半拍的才有些反应过来,平静挪动离开二人过于靠近的位置。
“萧兄这是在给我下文字圈套?”林朝歌起身,表情无喜无怒,平常得很,轻拍身上无意沾染的草木碎屑。
微微上挑的狭长桃花眼扫了眼身旁人。
“莫要多想,人家对小言言可是一片真心明月可鉴”萧玉子可怜地眨了眨那本就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只是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是说小言言形容人家已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浓重爱意,人家倒是不介意”刻意矫揉造作拿嗲的嗓音,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林朝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得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拂袖而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况且为一时的口舌之争输赢不值得。
隔得远的月人远远望着这一幕,恨不得咬碎一口上好银牙,却无能为力只得转身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令人嫉妒发狂的一幕。
凭什么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能如此得主人青昧,这不公平!定是那人使了何等下三滥手段迷了主人的眼。
月人自从上次之事,莫由来对林朝歌抱着浓重敌意,仿佛林朝歌才是阻止她与潇玉子进一步发展的罪魁祸首,却不曾想过从自身寻找问题。
月渐色,夜越浓,第二日临近傍晚十分赶到一繁华小镇内落脚。
许是住腻了客栈,这次他们包下一家原是当地富商的别院。
三进三出的小四合院,院落不大,精巧有余,园中种植树一颗硕果累累的海棠花树,树下一方石凳石桌,许是常有人过来打扫的缘故,地面不见多少枯枝败叶,干净得很。
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几人身上都带了疲倦,吃完晚餐早早回到屋内歇息,蒙头就睡,连带着月人都没有再次作幺蛾子。
一夜好梦,只是这荷塘内的蛙叫实在扰人清梦得紧。
水都原先名为落阳城,后因城中众横交叉,宛如西子,不比西湖相差多少,一年四季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湖水而出名,而这水他们又称为“春江”寓意一年四季都景色如春。
第二日清晨,天灰蒙蒙亮,几颗微小,不甚光亮的星掩在最天边,细不可见。
晨起,轻纱笼罩的浅碧色湖波被风吹过,荡起一旁波澜,白雾在湖上方飘动,这为湖面添了一点儿神秘,几分朦胧色彩,宛如妙龄少女的脸上盖了一块薄纱,云里雾里看不清晰,更是挠得人心发痒。
虽是清晨,湖面之上已经停靠不少小巧船只,或做工精致的画坊,夏日本就炎热,清晨傍晚倒好,若是到了午时,连平日最为勤快的渔夫,老农都免不了入室喝几口冷茶去去暑意,小睡半日,好不让那毒辣的日头害得生病。
“常是闻君山南我亭西,各抖襟上雨,某夜烹茶雪初沸,十里迎马蹄,待到来年并辔过江南,春风酿桃李,任它白马踏芳归,廊下戏池鱼。”
潇玉子一把夺过林朝歌手中书籍《长相忆》不禁有些好笑,这人年纪不大,终日板着张脸,衬得一副清心寡欲小老头一般,好生无趣。
“还我”林朝歌有些气恼,这人大清早不睡觉便罢了,跑来她房间作甚,不动男男有别,况且她可是顶着一个有夫之夫的不雅名头。
好不容易决定在城中休整几日,这人不出去,跑来她这干嘛,闲着无事大可逛茶楼酒肆。
“整日看书,无外乎知乎吾乎几词,在不出去走走,莫得看书看傻了”潇玉子将手举过头顶,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一截的人。
林朝歌这才发现,原来她比潇玉子既矮了一个头,她的身高放在女子中已是翘楚,若是放在男子之间,反倒上有些不够看。
“还我”林朝歌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把把书夺过来,看了一眼外头天色,还早着很。
“你这人当真好生无趣得紧”潇玉子差点儿禁不住想揉揉她那根未梳平,翘起来的几根呆毛。
窗外几缕清风徐来,轻轻拍打半开红漆雕花木窗,吱呀作响,放置与屋内的红釉美人腰花瓶中的几只蔷薇花散发着淡淡幽香。
“潇兄若是嫌我无趣,扰了你兴致,门就在左手边,慢走不送”林朝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那手停在半空的手。
冷淡薄凉的话落,整个人又重新坐回到窗边炕上,继续沉浸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看得潇玉子又气又笑,恨不得将人揪出去欣赏一下这满城夏色,终日闷在家中,难不成真打算当个俩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不成。
雕花实木门半开半掩着,从外头可窥里头一角。
月人站在门口,眼露怨恨与嫉妒着这一幕,重新整理面部表情后,这才缓缓靠近。
“主人,方才我与茶葛看见前面有一大片野生荷塘,夏日炎炎,我们何不过去消暑”月人迈着莲花小步,端着早餐,见门未关,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眼关鼻,鼻观口,口观心,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
“小言言可要一同过去”潇玉子站在窗旁,眺望远方出声道。
“你们过去罢,我想小恬半刻”出声婉言拒绝,继续拿起手头的书,简直就像整个人钻被进书里头出不来。
“好,等会我给你带几枝墨色芙蕖,夜里伴你如梦可行”。
“好”林朝歌放下手中书卷,透过六角菱花木制窗户看着大好晴天,细碎阳光丝丝缕缕打耀有些发烫的鹅卵石小道,院中桃叶仿佛不惧怕烈日当空,舒展枝叶,桃子褪起青涩前端已经开始微微泛红,想必不用多久便可采摘食用。
见人离去后,平躺屋内摇步床上,闭上双眼,体会这多日来难得的独处,宁静悠然,凡尘之事皆远离。
院内一颗百年桃木下,放置大理石打磨光滑的石桌石椅,东暖夏冷,触手温润,上边摆放的是一套小巧精致的茶具,通体莹白,泛着银光,边缘则怕过于单调,点缀了几朵浅墨色小花,远看如菊,近看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