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再度被安尚厉勾去注意力便没再关注在她眼中宛如跳梁小丑的月人,“安少主这是什么意思?意图污蔑在下不成。”
淡紫色纱幕轻轻晃动,仿佛要飘进人心坎里,梅香淡淡暗中来,此时整二楼除了林朝歌所在小包厢内,还有另外俩处不动声色,继续手下未完棋盘,心大的甚至开始了赌注。
“安少主?林公子?谁?”有人还不认识他二人的人,不过也难怪,长安学府规格一般比较严,新来长安之人大多数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咳,一个是安国公嫡子,安世子,另一个仗着一张脸好看,到处勾人的就是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景王新宠,林朝歌。”有好嘴的长安学府人解释道,不过刻意压低了声音,担心被秋后算账,为逞一时嘴快,得不偿失。
“哦。”眨巴着眼儿,恍然大悟,就算在没有见过人,大名可是久仰久仰,听说现在此人挤下长安第一美人,一涌成功登上女子最厌恶情敌榜首,久居不下。
林朝歌脸上泰然浮起的愤懑尚未消失,带着愤怒道:“我与你并无交集,你为何会如此针对我?”
“我针对你?难道不是林公子刻意找人诬陷与我,谁曾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自食其果?”安尚厉刚愤怒刚平复下来的气开始被人激起,三番两次被此人下狠手,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安少主,若我诬陷你,刚刚为何会对此毫不知情,任由她欲拒还迎,明朝暗讽地诬陷我最后更是倒打一耙?”林朝歌饥讽相嘲反问道,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火药味,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议论。
“是啊,这林公子和安少主刚刚那样子也不像知道内情。”
“得了吧,你看刚才那位小姐眼中的狠意,一看就不是装的,谁没事会用自己清白开玩笑。”
“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林言居然是这种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墙头草见风使舵,没半点犹豫。
“什么他不知情,你没看安少主刚刚那急于让人说出背后之人的样子,一看就有猫腻,可是我还是更偏向那位小姐,大周朝女子重名声,若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岂会走投无路,哭诉无门求到这来。”长长一句叹息,判定了女子之苦。
“可,若非不是自己安排的人,就不会那副被诬陷了还胸有成竹的样子了。”
那人顿时一阵语塞,是啊,刚刚安尚厉虽被诬陷,脸上却连一点震惊都没有,紧接着又待人指控林朝歌,就像事先知道一般。
知道后的处理方式似乎也很周到,就像故意更显得他为人宽容大度一般,可这姑娘又似乎不曾说谎。
二楼是敞开的,遮挡物仅仅只有一些纱帘珠串,就算楼下那些人的音量不大,这些话还是基本上落进了林朝歌耳中,加上她为了体现自己的君子坦荡荡,立与栏杆处。
“你们这些人,毫无根据地随意揣测他人,即是最大的恶。”林朝歌随即又咄咄逼人道:“我不与人争辩,并不代表我好欺负,我只问一句,证据呢?”冰冷不带情感的眼眸上下打量哭泣中的月人,意思不言而喻。
想倒打一耙,好啊,奉陪到底,只不过最后花落谁家不曾得知。
这回的态度一改之前,倒是让众多人大跌眼镜。
“证据?”月人歪头反问。
“对,证据。”身后小厮满脸怒容,苏满上前一步盯着她看,这人是她姐姐找来的,一个办不好,只怕……。
月人轻轻笑了两声,虽是惨笑,却笑得格外美动人心弦,伸手撩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一条条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的鞭痕。
众人见此顿时一片哗然,这姑娘怎的遭了这些罪。
“林公子怕是忘了,在水城被你十俩银子买入花楼的月娘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月人带着讽刺轻笑道:“也对,你可是一心巴结上好金主了,也不知使用什么下作狐媚子手段,将惹得金主对你再三纵容残害他人,这么多年死在林公子手上冤魂就是没有上百也过十了,果然仗着床上功夫。”嘴角孤度上扬,带着讽刺的笑,宣扬着最大的恶。
“林公子不止好心机好手段,月娘不求其他,只求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月人扑通一声跪倒再地:“求各位公子帮我,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砰砰砰,对着众人重重磕下三颗响头。
众人呼吸又是一窒,大气不敢出一个,眼神四处张望,就怕当事人之一会突然出现某个转角口。
“哦。”林朝歌自始至终不紧不慢的语气,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泛着漫不经心,当事人不着急,其他人急得恨不得出头讨问,质问谩骂。
“想起来了没有,林朝歌?”月人又呵呵笑了两声,一改之前的愤怒,似乎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一般。
说完月人又歪头想了一会儿,“难不成你怕景王爷某天突然想起小女子这个未亡人。”
安尚厉没有想到今日一出,居然炸出了这么多事,兴奋得手心冒汗,本是打算此事结束后随意将这小娘们处置,谁曾想居然还能挖到如此幸密,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林公子,做人可不能如此。”安尚厉有些幸灾乐祸道,他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哦?是不是栽赃,安公子心里不清楚吗?”林朝歌看向他。那一双黝黑的眼睛像是洞悉了一切,让月人有些无所遁形,不知如何反驳,心底却隐有种报复的快感,扭曲而疯狂。
大厅一瞬间安静极了,本以为会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强抢民女,杀人放火谁曾想最后会演变到如斯地步,到底属于皇家幸密,不敢胡乱开言。
“你们这群书呆子不要欺人太甚,林言是什么人我在了解不过。”人群中的章子权推开人群怒道;“什么人泼的脏水,心里没点逼数,如果真是林言做的,你以为人家能好脾气让你们指指点点这么久,多年苦读圣贤书都喂了狗不成”。
“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人家姑娘都还没插话,你说个什么劲。”章子权其他本领没有,唯独指桑骂槐,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尚可拿得出手一二。
安尚厉言简直气到爆炸,他不要欺人太甚?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安尚厉自不会蠢到上前接话,眼神示意身旁月人,此时二人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们,你们二人莫要欺人太甚...。”拳头捏得咯咯直想,气红了一张黑脸。
林朝歌对于突然跳出来为她说话的章子权稍微惊讶,继续咄咄逼人道:“我不与你二人争辩,我只问她,证据呢?”这回的态度一改之前,倒是让众多人大跌眼镜。
“证据,月娘对天发誓方才所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林公子不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对小女子做过这些事吗?”月人歪头反问,以退为进。
在这个不同于二十一世纪喝水跟发誓一样简单的朝代,大周朝对誓言及其看重,甚至不会怀疑说假话的成分,反倒大大便宜了林朝歌这个外来小人。
“我林朝歌再次发誓,对于此事完全不知情。”掷地有声,清脆声线宛如一阵四月清风拂面而过,又带着珠落玉盘叮当水音。
一时间真假参半,是真是假,谁都无从放辨。
“还有林某对小姐所说的证据,在下可是好奇得紧。”林朝歌盯着她看,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人看,有种被厉鬼盯上的森冷之感,月人没由来有些心慌,可是只要一想到若是因此哪怕不能扳倒林朝歌,为其留下污浊骂名,揭穿小人真面目,让天下人好好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
月人轻笑了两声,伸手撩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一条条青青紫紫的狰狞鞭痕,卷翘的眼睫毛带着未滑落泪珠轻颤,小脸煞白,紧张害怕的珉着没有血色的嘴唇,身子轻颤往后移动,更是大大激发了男人心底的那点儿大男子主义与怜香惜玉。
众人见此顿时一片哗然,这姑娘怎的遭了这些罪,青青紫紫纵横交加的痕迹有深有浅,新旧交叠,光是一条手臂就有这么多伤口,更别说其他地方。
“林公子怕不是真忘了被你买进花楼的月娘。”月人凄笑道。
“可想起来了?”月人又呵咯咯笑了两声,空灵悠远,一改之前的愤怒,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在普通简单不过的事一般。
“你可知,月娘被买进那种地方时不知被人磋磨了许多回,回回都是九死一生,被你卖进去的第二日就要被迫接客,要不是月娘趁机打伤了看守之人,连夜跑出城,一路担惊受怕与狗同食,就是在苦在难,月娘也不敢死,月娘得回来彻底揭穿你这小人的真面目,否则我就算是死都不能安心。”隐隐带着癫狂笑意,眼角笑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