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会面
()打头的人叩了门,门环敲击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打鼓一般厚重。
打里间出来一人,见了他们,便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找谁啊,这么晚了。”
“烦劳公子通报一声,说是扬州来人,想要见一见董大人。”
“等着。”那人“砰”的一声又关进了院门,院子中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须臾,又传来一阵阵慌乱的疾跑。
“请进请进,不知是扬州前来的贵客,大人请您进去详谈。”
一行人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疲怠的下了马车,下人扶着,将其引入院中。
进了院子,一路向着屋中而入,正对院门的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将军,穿着一身汗襟,披了一件薄薄的衫,坐在大堂中央,也不抬头,自顾自的喝着茶。
“什么事啊?”那人头也不抬,问道。
“董将军别来无恙啊。”
方才下马的那个人摘下斗篷和蓑帽,笑呵呵的问道,也不及那人邀请,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对面。
董钰一皱眉头,方才抬起头,见此人是他,连忙起身:“杜江杜知府?你来这里作甚?难道不知道最近京城戒严吗?”
“大人哪里的话,小人只是前来探望一下,不打紧的。”
杜江一挥手,示意他坐下。
“你想做什么?”董钰皱了皱眉,重新坐下,想看杜江究竟耍什么花招。
“董大人,这京中的情况我不甚了解,可否给我介绍一下?”
杜江喝着刚刚端上来的茶,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放心老夫不成?难不成老夫还会骗你?”董钰一拍桌子,怒目圆瞪,紧紧的盯着杜江。
“怎么,不方便说?”杜江突然板起脸来。
“董大人,我可是听说一些事。”杜江趾高气昂的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京城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却暗潮汹涌,我听说这京城之中,相传我死了,说是六阿哥谋反,竭力想要洗清嫌疑,才故意将我谋害在了家中,说您办案有方,并且得到了太子的认可。
杜江顿了顿,观察着董钰的脸色。
“虽然不知太子是如何打算的,但很多次都是单独召见您,我想事情已然很明显了,不知道若是六阿哥知道了,会怎么样?如今不知六阿哥是敌是友,下官才不敢贸然行事。”
杜江一脸的狡诈表情。
“更何况,董大人也在虎视眈眈,因为之前的事败露,也想要找寻我这样的替罪羊,听人家说,那日,惊鸿馆被翻了个底朝天,来人不拿金银珠宝,而是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依下官之见,这帮人想必就是六阿哥的人。”
“他也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想要将事情小事化了,大理寺的人也不知道此事,但却在我这里出了岔子。”
“我曾经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六阿哥,但他似乎一无所知。”
董钰掩藏着自己的不满,极力的克制着。
“再说六阿哥,六阿哥为了那青楼老鸨子之事,与薛坛搭上了线,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将薛坛收入麾下,如今他们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但是薛坛恐怕也有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什么都分享给六阿哥的。
“况且,当日薛坛到我府上调查四娘一案时,明明知道六阿哥试图买通老鸨,但是却只字未提,直到传出我死后的消息,事态严重。”
杜江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我想,若是我告诉太子,六阿哥与此事无关,其间不管六阿哥做过什么,都未曾动摇了董将军想要在栽赃嫁祸六阿哥的心思,才令其心中改变了计划。如今,太子唤我原来的部下去调查惊鸿馆的事……”
“堂堂大理寺审官梁辰山协助调查惊鸿馆一案,并且让其去探探我杜某人的口风。”
杜江无奈的笑了笑。
“此人和六阿哥有些私交,但还不至于到如何要好的地步,想必六阿哥也不会泄漏口风给他,董大人,如今我们只有同心协力。”
“将罪名推脱到六阿哥的头上,帮助戚渊解除困境,便可高枕无忧。”董钰皱着眉头,接着杜江的话说下去。
“下官知道大人您迫切的想要除掉这个祸害,但是六阿哥在宫中的人脉,大小悉数事宜了如指掌,更何况如此特殊时期,真的不是下官有意要保六阿哥,而是他现在真的不能杀啊大人!”
“四娘寻的怎么样了?”董钰皱了皱眉头,问道。
“多则五天,少则三天,那个四娘,就要浮出水面。”
“这几天之间,若是横生变故,不光是我,还有你,整个江山社稷,以及一众受到牵连的人,都是要被杀头的。”
董钰看着杜江,严肃的说道。
“所以我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掉六阿哥,因为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心腹大患,而是卡在喉咙中的鱼刺一般,如鲠在喉。”
杜江笑了笑,看来今日不虚此行。
“六阿哥虽然竭力想要保自己,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一个小小的梁辰山,杀了便是了,就算您让我放他一马,我又怎么会安心的下?”
“我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戚渊派了人,前往扬州,只是一直没有动静,今日你赶往京城,方才得知此事。”董钰细细的想道。
“良妃那个荡妇,明明是皇上的妃子,却和六阿哥搞在一起,如此之人,让其称帝,岂不是奇耻大辱?”
董钰有些恼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天下的人,这往后的儿孙后代,该如何看我们?难道这普天之下,除了戚渊,六阿哥,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统治这万里河山了吗?就非要这些废物祸乱朝政,扰乱民意,妖言惑众了吗?”
“如今戚渊虽然手握大权,却不会使用,倒不如,让我来帮助他一臂之力。”
董钰森然一笑,脸上布满了阴戾和狡诈。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我的天下,那龙椅,那乾心殿,本来就应该我的地盘,如今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夺去,可悲,可悲啊。”
董钰愈说愈加的哀恸,站起来,长叹了口气。
“大人也莫心急,更何况,如今你我二人做的事,急不得,只能暗中等待机会的来临。”杜江安慰着董钰。
“但如今,我怕等不到。”
董钰摸着腰间的玉佩,淡淡的说着。
“明日一早,我便回去府邸,去会会那个梁辰山,如果他有意归顺,那么我自然会帮他,如若不然……”
“那就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