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众人意料,没过一会,雨前宫的几百弟子就全军覆没了。水冬凝亲手杀了詹密密,其实在詹密密临死之前,已经看出不对劲了,水门的弟子当中夹杂着许多高手,特别是到了最后,那些高手就有些肆无忌惮了,一点都不照顾他的感受,光明正大地屠戮着他的手下,成心想让他死不瞑目。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嗓门再大,也盖不住几千水门弟子的呐喊声,而且就算能盖住,栗长治也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他在上岛之前曾经说过,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愿望总算达成了,死在了水冬凝这朵牡丹花下,唯一遗憾的是,这朵花他没有采到,甚至连花香都没有闻到,就看了一眼花的艳丽,然后就死在了花下,怎么算都不划算。
等到雨前宫的人死光了,渠年也怕节外生枝,现在这些高手留在外面没有一点用,万一让人家在查验修为,事情可就麻烦了,所以这时他招了下手,所有人都挤在一团,而白小牙就弯下腰,把水门那些高手一个接一个都捡进了乾坤袋,毕竟水门的高手只有上百人,夹在五千人的人群里,换了也看不出来。
等到“毁尸灭迹”以后,人群就散开了,水冬凝就和渠年就走了出来。
唐智生这时带着一脸喜色就迎了上来,说道:“水掌门,这次多亏了你水门哪!幸亏你水门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要不然我就输定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水门好样的,没有令我失望。”
水冬凝笑了下,道:“都是宫主平时栽培的功劳!”
唐智生笑道:“你太谦虚了!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这次可帮我赢了九百万颗炼晶丹,因为你水门比较穷困,这次掌门亲自出马,让我非常感动,所以我分你们三百万颗炼晶丹!”
就算水冬凝不贪心,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心下一喜,毕竟炼晶丹关系到一门之命脉,没有人不喜欢。这时说道:“多谢宫主!”
唐智生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
段水流这时也跑了过来,虽然他们流水门这次全军覆没,但他脸上的肥肉依旧笑出花来,这时说道:“冬凝哪!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我也还是要谢谢你呀!你帮我赢了五十万颗炼晶丹,完全改善了我们的生活呀,要不然我也负债累累!”
水冬凝没有答理他,而是看着唐智生说道:“宫主,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唐智生道:“当然可以。你们现在是我紫菱宫的英雄,谁敢阻拦你们?不但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个岛,还可以横着走。”
水冬凝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水门弟子劳累这么多天,他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边上的栗长治等人气得牙都痒痒,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十八派近二十万人浴血奋战十多天,结果什么好处都没看到,还全部丢了性命,而你们就在山洞里躲了十多天,养的白白胖胖的。上来就把人家打下的江山给霸占了,一口汤都没留给人家喝,现在还喊累?想想真的好气人。
他们总觉得水门特别不对劲,五千个人竟然无一伤亡,而其他三十八个门派无一幸免,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让他们都不敢相信,可是现实摆在眼前,他们就算不相信,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刚刚因为检查修为的事情,被人家冷嘲热讽,现在如果稍微表现出一点不相信,估计又被人家嘲讽得体无完肤,再说了,就算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只是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们也说不上来。
这两大宫主也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就听唐智生这时对水冬凝说道:“那行,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天,确实苦了你们,那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等到我把那九百万颗炼晶丹弄到手了,我就给你们送三百万颗过去。”
水冬凝道:“多谢宫主!”然后就领着五千人径直走了,好像别人就是来种韭菜的,而他们就是来割韭菜的,根本不费多少力气,割完就可以回家了。
唐智生这时吩咐手下道:“你去岸边通知守卫,今年的九一会盟结束了,让他们放水门的人离开。”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就向岸边狂奔而去。
两大宫主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不过鹤垂之却一直都在观察水门的人,自从水门灭了雨前宫的人,他之前看着眼热的那几个人都不见了,他在水门的人群里扫了无数遍,却一个都找不见,这让他感到无比惊骇!
回想刚刚,水门灭完詹密密以后,还紧紧地聚集在一起,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想一想,肯定就是那会儿他们把人又藏起来了。再想想詹密密说过的话,说他们会扶樱忍术,当时他觉得荒谬,现在想一想,詹密密肯定没有撒谎。
这让鹤垂之觉得头皮一麻。
还没到中午,渠年等人就上了岸,虽然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但毕竟经历了些许波折,所以他们这时再回望一下凤湖半岛,想想那片小树林里的尸体,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不由长吁一口气。
现在他们是彻底安全了,就算那两宫宫主再追究,他们也不会承认了,但他们依旧觉得这里是是非之地,早早离开这里,早早安心。
草原上有几十万匹马,现在都成了无主之马,渠年等人就走了过去,一人挑了一匹,就回去了!
他们来的时候,慢慢吞吞,走了一天的时间,但回去就没有磨蹭,一路快马加鞭,还没到傍晚时分,他们就到达了水门。
到达水门的山脚下,白小牙见四下无人,便把那上百名高手和费飞都煞了出来。
那上百名高手四下看了看,见到了家门口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米长老就看着水冬凝,道:“掌门师侄,我们赢了吗?人家承认了吗?”
水冬凝点头道:“承认了!我们水门是今年九一会盟唯一活着走出来的门派,宫主还要奖励我们三百万颗炼晶丹!”
米长老的脸上本来就一直挂着无法磨灭的笑容,这时笑容就更加浓烈了,哈哈一笑,道:“好!我水门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风头了。不但没有亡,还在九一会盟拔得头魁,我现在都跟做梦一样!你爹在天有灵啊!”
水冬凝也是高兴,笑道:“跟我爹没有关系!这是多亏了秦公子。”
米长老点头道:“对!”转身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你真是我水门的福星哪!帮我水门力挽狂澜,是我水门的恩人哪!”
渠年笑道:“恩人不敢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米长老道:“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恩同再造啊!”
渠年笑道:“米长老言重了,这也是五千兄弟的功劳,我一个人担不起。”
米长老笑道:“小兄弟居功不傲,气度不凡,有前途。”
费飞这时走了过来,说道:“秦渠年,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到哪里都混的这么好?我他妈在杀满门连宝贵的贞操都奉献了,还差点死在那里。”
渠年道:“跟你比,我们早就死过十八回了。”
费飞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也立了很多功劳!”
楚三敢这时说道:“你不是已经跟我们散伙了吗?还赖在这里干嘛?你现在就走吧。”
费飞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屁!我们的感情坚若磐石,怎么可能说散就散?海可枯石可烂,我们的感情不会散。”
楚三敢道:“不要脸!”
米长老这时看着水冬凝,道:“掌门师侄,我们今天晚上要摆庆功宴吗?”
费长老道:“那必须要摆嘛!水门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了,没有遇到这么风光的日子了,不摆对不起几千兄弟这些日的辛劳!”
水冬凝笑着点头道:“要摆!”
费长老笑道:“这就对了嘛!”转身吩咐一名弟子道:“你现在就带人去隔壁的兴隆城,给我去叫几十个厨子过来,顺便把菜都买齐了,速度要快。”
那名弟子也是兴奋,这时应了一声,就带上十几个人,又跨了马,去附近的兴隆城了!
米长老这时又拍了下渠年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渠年笑道:“好!”
三大首领就领着五千妖族的弟子先回矿上了,他们目前一直住在矿上。而其他人就上山了。
水冬凝毕竟是一派掌门,离开这么长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陪渠年,只是关照渠年,晚上一起庆祝一下,让他不要早早睡觉。
渠年四人便回别院了。
刚进别院的大门,费飞四周看了下,叹道:“卧槽,你们混得不错嘛。住的地方这么雅致!”
渠年道:“你把杀满门的大小姐都睡到了,肯定天天睡在大小姐的闺房里,怎么会瞧得起我们这种地方?”
楚三敢道:“就是,最讨厌你说风凉话。”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有毛闺房住啊!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这段时间我都住在一个笼子里面!”
三人颇感意外。
楚三敢道:“狗笼!”
费飞道:“差不多,比狗笼大一点,说起来全是泪,那个贱女人太无情了,我这段时间过得可凄惨了。”
楚三敢道:“没有了我们,你就混不下去了?”
费飞就指着他道:“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晓得好歹,我为什么会过得那么凄惨?还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你们才杀身成仁,用我的屈辱换来了你们今天的幸福时光,怎么就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呢?”
楚三敢道:“拉倒吧你!”
费飞说道:“我懒得搭理你。你是哪间房啊?”
楚三敢就指着边上一间房,道:“我就睡这间房。”
费飞就走了过去,说道:“先到你房间躺一会,这段时间可把我累死了,身体都被掏空了。”
楚三敢道:“你滚远一点,我床上才不会给你睡。”
费飞却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过去,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渠年和白小牙因为也没有事情做,就跟了进去,准备喝杯茶润润嗓子,这段时间虽然他们没有像其他门派那么辛劳,但天天待在山洞里,也挺遭罪的。
费飞走进房间,四周看了下,忽然见到角落里的香案上竟然放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面放着一个香炉,里面还竖着半截残香。便道:“这里怎么还有一个牌位呢?难不成这房间死过人了?我告诉你,死过人的房间我可不住,晦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
费飞这时就走了过去,边道:“我看看死的是谁!如果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嘛,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结果等他走到香案前,看清了牌位,只见上面刻着“精神小伙费飞之灵位”,一下就惊呆了,睁大了眼睛,这时就用颤抖的手指着牌位,看着楚三敢,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今天要翻脸不认人了!”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们不是以为你已经死了嘛!所以特地立个灵位,每天悼念你,缅怀你,说明我们心里还是特别在乎你的。”
费飞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几个畜生,王八蛋,枉我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想着救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背后诅咒我!我说我这段时间怎么会诸事不顺?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诅咒我!”
三人也觉得难为情,渠年便道:“这不是误会嘛!谁能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
费飞怒道:“我呸!你们这三个王八蛋就是巴不得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枉费我把你们都当做兄弟,没想到你们都是白眼狼,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式诅咒我,我是瞎了眼才会认识你们三个混蛋。”这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边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