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君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时就拿出炉火中的烙铁,走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
陵阳君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用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秦公子,现在可以交代问题了吧?没有理由了吧?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如果你现在说的话还不令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看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心里也慌得一批,现在他除了骂费飞,没有一点办法,想跟公主聊两句天,陵阳君都不同意。便硬着头皮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陵阳君道:“储物戒指在哪?费飞在哪?”
渠年道:“你先把手里这个东西放下去,我看着心里慌。”
陵阳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回答令他不满意,就把手里的烙铁移向了渠年向胸.部,缓缓烫了下去。
眼看就要烫到衣服了,衣服已经开始冒烟,散发出焦味,里面的皮肤也感到了灼热,渠年急道:“等一下等一下,别着急呀,我告诉你呀!”
陵阳君才收回烙铁,笑道:“就是嘛!识相一点多好,大家都不为难,说吧,这两样东西在哪里?”
渠年也知道陵阳君是王八吃秤砣,说没有他肯定是不会相信了。本来他还想说储物戒指在秦国使臣那里,又怕陵阳君听了这话会恼羞成怒,忍不住烫他几下。须臾之间,心头千转万回,终于决定,还是先拖延一阵再说,便道:“储物戒指被我藏起来了。”
陵阳君见渠年终于松口了,脸上难掩激动,道:“我知道,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被我藏在玲珑山上了。”
陵阳君微微一怔,不过也觉得合情合理,便道:“藏在玲珑山什么地方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你让我形容我也没法形容啊?你就是往山上爬,你会发现一棵很粗大很粗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往北边大概十丈远,有一棵香樟树,我在香樟树的树根上挖了一个洞,储物戒指就放在里面了,你们多派一点人应该也能找到。”
长铭忍不住说道:“玲珑山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棵香樟树?”
渠年道:“我诚心诚意告诉你们,我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你让我怎么形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确实已经说的够详细了。如果多派一点人去搜山,确实也能找到这棵香樟树,但储物戒指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去找?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我希望你没有骗我,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这次是骗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渠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不告诉你吧,你要拿烙铁烫我。告诉你吧,你又不相信我。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陵阳君道:“我只是让你别骗我,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玲珑山又不远,那是你们家门口的山,又不是崤山,你们派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好!既然你没有骗我,那就麻烦你亲自带我们去找吧。”
渠年道:“我才不去,到了玲珑山,你们找到储物戒指,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我杀之灭口,我太了解你了。”
陵阳君道:“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渠年道:“你发誓!”
陵阳君犹豫了一下,便竖起两根手指,发誓道:“只要你带我到玲珑山找到储物戒指,我发誓,绝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杀你,一定把你好好送到临淄城,以后也不会为难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之所以让他发誓,只不过想拖延一下时间,至于他的誓言,如同狗屁,他是一点都不信,就算他信守誓言不杀他,但临淄城能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比如眼前这个长铭公主。
这时便道:“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陵阳君道:“我也是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道:“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陵阳君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身走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来人!开锁!”
齐国王宫。
齐王正在上早朝,忽然有人来报,秦国使臣求见!
齐王感觉很意外,秦使这个时候求见,八成是为了秦渠年,可是秦渠年抓进天牢的事十分隐秘,秦使又怎么会知道呢?也有可能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但既然秦使求见,他也不好不见,便宣了。
贺敏虽然连续嫖了好几天,嫖得两腿发软,但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走进大殿时,依旧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没有一点外强中干的感觉。
贺敏是一个人来的,至于袁唱逍,负责在家看着蝉夕和玉夙,防止她们跑了。
贺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台阶前,行礼道:“秦使贺敏见过齐王!”
齐王道:“秦使免礼!秦使一大早就跑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贺敏挺直腰板,道:“敢问齐王,为何将我秦国公子无故抓入刑部大牢?还要大刑伺候?不知我国渠年公子在齐国犯了什么法?”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将他国公子抓入大牢,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齐王因为一肚子的数,知道秦使来找他,八成就是为了秦质子的事,所以心里有了准备,不慌不乱,笑道:“秦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国怎么会无缘无故抓捕渠年公子呢?他可是寡人的女婿啊,跟寡人可是一家人哪!不过寡人好像听说,渠年公子偷偷跑出临淄城,去了殷墟鬼城,至今还没有回来呢。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去殷墟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
贺敏经过蝉夕点拨,知道他肯定不承认,所以也不意外,不过现在也证实了渠年公子确实去过殷墟鬼城,那蝉夕说的话八成也是真的了,心里反而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齐国怎么说也是山东霸主,既然敢抓捕我国公子,为何不敢堂而皇之地承认呢?这有失霸主的风度啊!”
齐王怒道:“秦使,希望你谨言慎行,这是齐国的大殿,不是秦国,寡人也不是你随便能够污蔑的。”
贺敏道:“齐王不承认也不要紧,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就算杀了我国公子,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天之眼竟然被齐国抢到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国之大幸哪!很多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
齐王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都相信了秦使的话,连自己的臣子都相信了,那其他国家肯定更是深信不疑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这时就指着贺敏,急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得到了天之眼是假的,真的在你们渠年公子身上。”
蝉夕曾跟贺敏说,齐王肯定不会承认,肯定要说天自然是假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愈发觉得蝉夕说的话是真的了!这时便道:“是不是真的,只有齐王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秦国不知道,其他山东五国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夜里刚刚得到密报,山东五国正在蠢蠢欲动,调兵遣将,且频繁走动,听说准备联兵讨伐齐国,逼迫齐王交出天之眼,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齐王因为前两天就跟陵阳君探讨过,如果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走漏,很有可能引起他国觊觎,发兵讨伐齐国,逼迫齐国齐国天之眼。所以现在听贺敏这么一说,一下吻合了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深信不疑,只是他嘴有点硬,这时说道:“你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山东五国是我齐国的盟友,你想挑拨我们盟友间的关系吗?就凭你一张嘴,恐怕不太容易吧。”
贺敏冷笑一声,道:“这事纸包不住火,齐王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打听,是不是我捏造的,齐王很快就知道了。”
齐王就有些心神不宁,冷哼一声,道:“不劳秦使费心,寡人会打听的。”
贺敏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齐王!”
齐王道:“你说!”
贺敏道:“齐王之所以抓捕我国公子,其实是为了储物戒指,是吧?”
齐王脸色一变,心里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知道,那肯定是秦质子提前告诉他的,这么重要的秘密,秦质子既然选择告诉他,那就是相当于告诉了秦国,那秦渠年肯定也没打算保留这枚储物戒指了!
怪不得那枚储物戒指始终找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带在身上,要么是交给重要的人,要不然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没人会觉得踏实,难不成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了秦使?虽然秦渠年是质子,但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是秦王的儿子,有了好事想着自己的国家,想着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