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自己的宝贝之后,心情不知不觉恢复平静,滢乐唇角带笑睡了过去,窗外星空浩瀚,月光如水,平静安宁的芦河村中,家家户户进入了香甜梦乡。
与小山村里的恬淡静谧不同,外面的世界早已乱翻天,溧阳县城,鹿萍书院内人去楼空,收到南宫嘉的飞鸽传书后,潇钰眉头皱的死紧。
之前他安排死士送出去的消息三公子收到了,而且这么快就给了回信,可是信中的内容却十分不乐观。
齐国公府的家眷被死士找到,可人却囚禁在望海洲刺史府,此刻那里已经被大皇子宗政穆接管,仅凭三公子微薄力量,想要救出家人,无疑太过艰难。南宫嘉催促他带上方于谦,急速返回青城洲。
为今之计,要想救出国公府家眷,只有先找到一处安稳基地,然后招兵买马强大自身力量,不要命和宗政穆带领的朝廷大军正面硬拼,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潇兄,出了何事,我看你愁眉深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金玺端着今晚分到的饭菜进来,鹿萍书院存粮不多,溪峰军人数太多,不过短短一日,已有断粮危险,好在县令摄于奚家危势,答应连夜开仓放粮,将所有粮食都无偿捐给起义军。
看到走进来的金玺,潇钰心下一声长叹,可惜了,如此人才,却投靠了溪峰军,连带方先生也成了奚家的幕僚,三公子交代的事他没办成。
“潇兄可是还在怪我?”见眼前男子仍是面色严肃,金玺不确定问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会先隐瞒三皇子的死因,等齐国公府派兵来接应,可昨晚与奚池珺一番长谈后,金玺改了主意。
他们不但没有隐瞒宗政泉的死因,反而将其头颅割下祭旗,就此顺势揭竿而起,成立了溪峰军。
看出金玺误会了他的想法,潇钰忙开口解释,“金兄言重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乱世已至,好男儿当借机建功立业,目前看来追随奚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们潇家一向唯齐国公府马首是瞻,南宫泯战神美名远扬天下,即便举起了反旗,却始终将家国安危放在第一位,端看齐国公如今仍在西北边境对抗白狄,而不是直接挥军回来攻打红巾军,急着抢回青城洲,就可见其品性如何。
南宫一族如今的失利,在潇钰眼中只是暂时的,等白狄退兵,西北安稳,南宫泯带军杀回来,青城洲还是南宫家的囊中之物。
“既然如此,潇兄为何不干脆留下,咱们一起为溪峰军出力?”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身手不错,杀起人来狠辣利落,遇事谋定而后动,颇有成竹在胸之才,这般人才轻易放走太可惜了。
快速将眼前的食物吃干净,潇钰拿出之前滢乐给他配置的药丸吞了两粒,身体伤口尚未完全恢复,就连着打了好多场架,如果没有那丫头的医术,他可真要受罪遭殃了。
三公子与他是从小到大的情意,南宫泯亦是心怀天下百姓的战神,在潇钰眼中,这样的人才是该受万民拥戴的明君,“多谢金兄好意,既然此间危机解除,潇某也该告辞了。”
没能将方家后人招揽到南宫家旗下,却是件遗憾的事,但好兄弟那边催的急,他得赶快回去了,等宗政穆带朝廷大军打来,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溪峰军起义之前,已将鹿萍书院的学子和授课先生都放回家中,舅舅柴善也在他的叮嘱中回了东城的宅子,眼下该是将能收拾的都整理妥当了,只需等他赶到,一家人便能结伴离开溧阳县。
此时此刻,东城灯笼胡同柴家,里里外外,主人、仆妇都忙的脚不沾地,“小心点,那个花瓶是老爷最爱的,千万别打碎了。”
柴夫人指使着下人往库房中放东西,家里能装车带走的都已收拾装好,余下一些易碎贵重的瓷器,却是不适合长途跋涉带走,只能紧着值钱的往秘库里收,这处小库房修建的极为隐秘,希望可以避过乱军搜查,为柴家保住这点子家底。
昨天凌晨时分老爷匆匆回到家中,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吩咐大家赶快回房打包金银细软等贵重物品,红巾军马上就会打来,朝廷也派了大军来平叛,溧阳县将会成为战争的中心,想活命就必须抓紧离开。
“茹瑛,东西收拾的怎样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能舍就舍吧,眼下逃命要紧,外甥马上就要到了,咱们不能耽搁了出城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