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城里救下的,红巾军见人就杀,他的父母都没了。”云初澈话语中难掩低落,乱世到来,师傅莫名身死,仁济药铺的命运就跟这个小婴儿一样风雨飘摇。
“师兄,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滢乐语气微顿,相处许久,她还不知南宫嘉的来历和名字,只是因为认识潇钰,便出手帮人家妹妹治病,此时,滢乐尚未发觉,对潇钰她下意识选择信任。
“师妹不必说了,南宫公子的威名整个青城洲谁人不识,”语声骤然转冷,云初澈将小师妹护在身后,走近眼前男子,“家师应国公夫人邀请,前来为贵府老夫人诊病,谁知却枉送性命,请公子给云某一个交代,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人!”
横在脖颈中的长剑冷意森森,随时会划破皮肤,男子却镇静如常,挥手阻止冲过来的兵士,制止暗中要出手的死士,南宫嘉对滢乐开口,“金姑娘,请你相信,此事在下丝毫不知情,令师之死定有隐情,等我查明真相,定会将行凶之人交给你们师兄妹处置。”
兜兜转转,原来害死师傅的凶手就在眼前,不对,师傅是死在齐国公府不假,但真凶却未必是南宫嘉,眼前男子一直忙于跟红巾军厮杀,且行事有光明磊落之风,也许其中真有蹊跷也未可知。
“师妹,别听他狡辩,身为国公府公子,南宫嘉定然跟师傅的死脱不开关系。”长剑往男子脖颈中又送了一分,眼看就要伤到人,护在南宫嘉身后的李偏将等人立时拔剑相向。
“这位侠士,请听在下一言,昨夜三公子带人突袭望海洲,凌晨时分匆匆往回赶,彼时国公府早已人去楼空,期间究竟发生什么,我们也是一无所知,”见云初澈脸上毫无动摇缓解,潇钰又转向滢乐,“金姑娘,令师之死跟大哥无关,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查明真相。”
男子长揖到底,滢乐看看大师兄仍旧严肃的脸色,再看看那把架在南宫嘉脖颈中的利剑,即刻上前劝说,“澈哥哥,不要冲动,若是错杀无辜,师傅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
大师兄已经提前去过西城,定然见到国公府内空无一人,知道南宫嘉所说不假,此时心恨难消,不过是因为师傅死的太过突然凄惨。
“乐儿,不要拦我,师傅无辜枉死,国公府必须给个交代。”自古民不与官斗,齐国公府权势滔天,寻常百姓惹不起,可那是在过去,如今南宫泯公然举起反旗,不再是大荣朝的国公爷,他有何惧,正该趁机为师傅讨回公道才是。
师妹一个女孩,心软善良是正常,可他身为男子,自该担起为师傅报仇雪恨的责任。
“澈公子,大哥绝非心狠手辣之人,潇钰在此担保,定帮你们查出杀害令师的真凶,若日后做不到今日承诺,当如此石。”男子一掌击在路边大石上,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块石头四分五裂。
“好!云某敬你是条好汉,今日姑且相信你们所说,若日后被我发现师傅之死跟南宫公子有关,定斩不饶。”铛啷一声,长剑回鞘,云初澈拉起滢乐的手就要离开。
“金姑娘,请留步,”潇钰大声叫住滢乐,再次对南宫嘉抱拳辞行,“大哥,小弟就此别过,等安顿好家母,我便急速赶来与你汇合。”
得到男子颔首同意后,潇钰快步到了滢乐和云初澈身边,“云公子,金姑娘,红巾军攻入青城洲,四处烧杀抢掠,潇某担心此去溧阳县路上不会太平,不知两位故乡何处,可愿与潇某同行上路?”
恍惚间听见金姑娘的车夫说过,他们要赶回溧阳县,潇钰便主动上前搭讪,想要大家一同上路,更安全妥当些。如今天下大乱,起义军无数,红巾军能攻入青城洲,谁知底下各个县城有没有起义军暴乱。
“如此倒是有缘,我和师妹急着赶回溧阳县,潇公子若不弃,就一同上路好了。”他倒要看看,这位名叫潇钰的少年想做什么,为何要故意接近他和师妹。
师傅之死尚未查明,莫非此人对他们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图谋?
马车再次启程上路,车里却多了两人,银雯不高兴的挤在滢乐身边,看到对面坐着的两人,她心里就来气。
那个模样清秀的丫鬟,名叫什么铃雨的,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家小姐,亏得小姐之前为了救人差点丢掉性命,那只白眼狼不但不感激,还处处挑衅讥讽,真不知小姐为何同意让她们坐进自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