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放开我。”何当离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愧疚之意的,若是当初她忍得住诱惑没有碰了小结巴。也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复杂得剪不掉理还乱的关系。
若是小结巴没有遇见她,也没有同她发生过关系,那么现在肯定是有了暗恋的人。或者是被某位上官看中,而来了个榜下抓婿,双喜临门的好事,而后这一辈子同妻子琴瑟和鸣,拥有着自己生命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而不是像现在,固执而傻得要吊死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
“那阿离你能不能不要在生我气,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机会难得,他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何况。他自从那日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同阿离亲近了,也没有想今夜一样紧紧抱着她不放。
甚至此时此刻总会令他产生一种,此时此刻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可是等触摸到手下温热的触感,还有鼻尖弥漫的甜腻花香。
她就知道了此时此刻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他,苏章丹此时此刻,真的是在拥抱着她何当离。
今晚上的月亮好像格外之圆,明亮。星点点,月团团。倒流河汉入杯盘。
“好。”一声轻得若是不注意听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的轻浅之字。
那个‘好’字,不知是在像对方妥协了,还是她自己。
“阿离,我好高兴。”即使他明知是假的,可依旧开心得连心里都满满当当的像是装了蜜一样。人并没有因为一个字而放开,反倒是抱得更紧了。
何当离又非傻子与普通的二八少女,自然能明白顶住自己下面的是什么。更觉得有几分苦恼之色,加上她前面喝了不少酒,莫名烦躁。
“天晚了,夜渐深,回吧。”何当离眼眸半垂,卷翘的睫毛半垂在白瓷如玉的眼帘下,遮住了幽幽深光。并未点破青年激动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精神小家伙。
“阿离同我回家好不好,我想给阿离一个家,一个苏章但同阿离的家。”手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一对小虎牙带着足以感染人的欢快之情。苏言就像是得了一颗糖后,而有些得寸进尺的熊孩子。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的,以前就想着希望阿离能原谅他,在抱抱他。可是他现在只想让阿离卸甲归田,随他回家,回他们的家。
余生的路,千山万水他陪她去看,而陪在她身侧的也只有他一人。
何当离承认她被家那个字眼给蛊惑了,家,这个对她而言。陌生又令人向往的字,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人同她说‘家’这个陌生的字。
回家,回我们的家,我想给你一个家。
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半熄了的灯火摇曳房中,俩道交叠拉长的影子借着朦胧月色,影影绰绰倒映在地上,混合着花枝花叶花蔓的妖娆之景。从远处来看恍如融为一体。金桂花香簌簌而落,满地金黄雨而香。
橘黄色白玉珠的流苏惠子随着红木填漆雕花大床上的动作微微晃动着,不时相互交缠得密不可分。床铺下凌乱的散乱着外袍还有白玉带,墨梅玉壶春瓶上,昨日新折未换的海天霞四季海棠零落花瓣几许。
因着第二日并未需要上值,小脸红扑扑,连耳根子都红得能滴血的苏言此刻便赖在床上同人撒着娇,就像是那种一拳打死的嘤嘤怪那种。
原先放下的秋香色牡丹花纹床帘此刻被挂在了菱花铜钩上,露出里面的缱绻旖旎的春日之色。
甜腻的花香混合着淡淡的麝香味相互缠绕眷恋着,形成一股令人脸红心跳,口舌干燥的味道。
“阿离,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你做白糖糕好不好。上一次你明明都答应了要吃我做的白糖糕,可是后面竟然吃了别的男人做的。”说着,居然很是委屈的轻轻用虎牙咬了身下女子的雪白香肩一口,惹来身下人闷哼一声。
“还有那个男人是谁,阿离竟然还背着我偷偷养了其他男人,该罚。”
“阿离是个小骗子,还总喜欢欺负我。”
“我没有。”眼眸迷离酡红的何当离下意识就要反驳,手无力的想要推开身上之人。
“阿离,阿离,阿离。”苏言唤着不断的呢喃唤着人名,又忍不住俯下身亲吻衔上那张令人日思夜想的红唇。
他发现即使是叫上这个名,就算是叫上一整日都不会觉得腻味。反倒就连唇齿间都弥漫着甜意,就连空气中都是香甜的。
现在阿离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真好。
“我好困,你别闹我了。”眉梢间皆是浓得化不开的海棠花艳色的何当离作势要推开还压在身上之人,嘴里忍不住嘟哝着。可是此时此刻手脚软绵无力,就连这腰部都是酸软无力。
哪里能比得上即使一晚上不睡,依旧龙精虎壮之人。
“我不闹阿离,我只是想给阿离快乐。”苏言整个人笑得就像是一只偷腥的老鼠,在享受着自己得来的宝贝。独属于他一人的宝贝。
“阿离要是什么也能喜欢我就好了,哪怕只有我喜欢阿离的十分之一都好。”可我苏章丹最对何阿离的不是喜欢,而是爱啊。
“好阿离,你会喜欢我的对不对,阿离喜欢我....。”苏言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可是身下的动作却是又凶又狠,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贯穿全文一样。
“喜....喜欢....。”瞳孔足渐趋于溃散中的何当离,即使意识在不怎么清醒。她也不明白喜欢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喜欢这个字离她太远太远了,她听过很多人说喜欢她,她也喜欢有的人。可是却并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喜欢,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喜欢是一样的意思?
她不懂,只因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不屑去了解什么是喜欢。
挣扎着活着本就是不易,何谈其他奢求。
好不容易等雨云歇了,何当离此刻是连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累得只想睡觉。她是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难道都不困的嘛???
“阿.....阿离...你...。”苏言觉得自己真不是人,看着何当离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张脸臊得恨不得马上钻到洞里。特别是上面那些惨不忍睹的红梅痕迹都是自己弄出来的,隐隐又有几分难言的快慰感。
“下次我会轻一点的。”男人在床谛间总是会承诺下一次,可是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谁又能保证呢。
“你先出去,我要睡觉,我好困。”何当离被当成个煎饼果子烙来烙去一晚上了,此刻上下眼皮子早已睁不开半分,就连嗓子都泛着沙哑之色。
她觉得现在还能不时搭上小结巴的几句话,纯属于她体力好了。
“好,那我出去给阿离准备吃的,阿离记得等我回来。”魇足后的小结巴一张脸笑得就跟一朵小向日葵一样,闪闪发光。
就连出去的时候,都还得要将人从柔软暖和的被窝里拉出来,好好的香俩口。见人露出几分恼意方才不舍的离去,整个人像极了一条黏人的大狗。
“今日天气正好。”眉梢间皆带笑的苏言在离开房间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正巧被檐下路过的大壮听见了,正打着伞过来,身上不少地方都还是被洇湿不少的大壮抬头看了眼大雨瓢泼的天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已湿透了的鞋,挠了挠头,实在是摸不着的头脑。
今日明明大暴雨的天?少爷哪里能看出今日的天气很好的???
人间迷惑行为。
何当离在人离开后,方才缓缓地睁开眼。此刻澄静一片的漆黑瞳孔中,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疲倦困意,有的只是森冷怒意。
即使是闭上眼,那一幕始终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往她心口上割,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陷进掌心软/肉内。
最后的最后,结局还不是她屈服了,可是即使就算是吃了药,有谁能保证她就一定会怀上。
何况她的身体如今早已是个千疮百孔的破布麻袋,还有,若是真的能怀上了。又有谁能保证她肚里的孩子就一定得是那位至高之主的血脉。
何当离半坐起来,一头柔顺的墨发下垂着,遮住了那张笑得讽刺而狰狞的脸,苍白的手覆在左脸上低低的笑出声。
她自己的出生本就是是一个无法选择与控制的错误,她岂能允许她的下一代继续延续她的错误。那样对他又是何曾残忍,何况在她心目中,即使她肚子里怀的是下贱的女支娼之子,说不定都会比怀上那人的血脉不知要好上多好。
她没有选择自己的人生,生于死,可是孩子的生父。无论如何她都需得横插一脚才甘心。
比如,小结巴就是最好不过的人选,单纯,不愚笨。加上对自己迷恋不已,她相信他,即使是在自己死后也会照顾好他们的羁绊的。
“公子,今日可还下着雨,你真的不等雨小一点在出去嘛?”李兰看着外头方才比早上下了一般的雨,仍是忍不住出声道。
“不了。”见着外头还在下着,许是不愿停歇半分的倾盆大雨,秀眉微皱,略有几分苦恼之意。可是当看到怀中抱着的东西,随即又换为释然一笑。
有些东西宜早不宜迟,何况最近一段时间,她倒是都要差点儿忘记了那位书中的悲凄男配。
“何况这件文件要得很急,再说我也得亲手送过去才能安心。”今日一袭月白色纱衫偏襟直裰的胡霜此刻等撑着一柄天蓝色竹伞,怀中用布抱着几本书籍。
“可是....。”李兰微咬下唇,还是担心不已,转身往屋子里跑去。
等重新出来的时候,手上便多出了一把雨伞,脸上扬着几分苦恼之意;“公子,你一个人去小的还是不大放心,还是让小的陪你一块过去吧。”
“好。”胡霜见她的目光中担心不似做假,继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