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御都府城。
暴雨冲刷了几天过后,出现淡蓝色的天空,溪水漫过青青的草地,翠绿的竹林,竹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这时山上还弥漫着雾气,缭绕在山间。
山间的周围显得自然安宁,雀跃的小鸟、林间的溪水水流声伴着阵阵清扬的琴声,忽然,琴声奏止。
山间上有一间屋舍,极其的简陋,但又不失雅致,竹屋的外面种植着不知名的植物、花草。这时,竹屋里面传来了一阵严厉的教导声。
“这眼神不对!”那老妇人表情严肃,目光注视着坐在古琴前面的那位女子。
“不弹了!”那女子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仿佛把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发泄的情绪通过这三个字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了。
“你最好乖乖地听话,这里是不养闲人的!”那老妇女声音低沉,光听这个声音就足够让人发瘆。
“我究竟在模仿谁?我为什么要一直模仿一个我根本都不清楚、不认识的人?”那女子略带忧伤的说着。
这几年,她一直被关在这间竹屋里面,每天弹奏着同样的一首曲子,不停地重复做这样的事情,说话、吃饭、喝水、言谈举止、最重要的是弹琴,一首她早已熟烂于心的琴曲,可是这几年还是要不停地弹奏这首曲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要模仿。不能带有自己的表情和神情,只能按照规定的模仿,不停的模仿。直到现在,玲珑都快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那老妇女依然表情严肃,不带半点怜惜之感。过了一会儿那老妇女才慢慢地说:“这是你的任务。”
“那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在模仿谁?”玲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告诉她。
这时,竹林屋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安静的话,这脚步声根本就听不出来。
“你在模仿一个死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时将军已经站在了竹林屋的门口,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黑沉沉的眼眸处看不出他内心此时的想法。
“将军!这……”那老妇人向他躬身行礼道。
“无妨,现在告诉她也无妨,因为几天后,她就该去执行这个任务。”将军淡淡地说着。
玲珑终于听到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学琴的原因了,原来他们是想让她去执行一项任务,可是执行任务跟弹琴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你退下吧!”将军示意那老妇女下去。
“是。”那老妇人转身走出了竹林屋。
也许在今日,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将要说开。如果说自己这几年的训练是为了给他们执行任务,那么现在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一个人最害怕的事情,那便是自己没有任何的价值,她很害怕这一天,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玲珑心里面的无助或许别人并不了解,有很多人甚至很羡慕她,羡慕她这个被人从荒山野岭中带回来,然后超越其他人,成为将军重点培养的对象。
当初那一百多人中,唯独她一个人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消失了。确切地说,其余的人都已经被埋在了黄土之中,那么留下来的这个人无疑就是最幸运的,但是她们似乎忽略了一点,一个成为别人棋子的人,生死早就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事。
将军站在竹林屋里,看了玲珑许久,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在朝内,上、中、下三军都听令于我,以前每次如临大战,哪一次不是我骁勇善战,统帅三军,为大王取得国家安定。可是近几年,大王变了,变得喜欢听从侯爷大人的话。变得懦弱,每次遇到敌国入侵,他们总是采取和谈的外交方式,这只是懦弱的人才这样做。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因为我想让他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完成骁勇夺天下的心愿,只有武力镇压才是长久之计。过几天,我会让人带你去御都府城,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要配合,听从我的指令,只要你能潜入侯府,取得他的信任,那么杀了他就是迟早的事。”
也许玲珑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将军心中的怨恨,因为对于她来说,权利和斗争都不感兴趣,但是将军不同,他执掌着几十万军队,权利的欲望早就让他对朝中那些懦弱不堪的人产生了敌对的阵营。
他似乎又回想起之前西周国侵犯南商国的时候,他力劝大王的情景:
在大殿上,将军上前劝说南商君王:“大王的领地方圆千里,表面上虽然不算大,然而村镇房屋的稠密,已到了无处可放牧的地步。百姓、车马之多,日夜络绎不绝于道路,熙熙攘攘,好似千军万马。我估计过,我国的实力甚至不亚于东周国。现在大王有二十万武士、二十万苍头军、二十万敢死队、十万仆从、六百辆战车、五千匹战马,却打算听从文官们的浅见,去屈服西周国。和谈、割地之举实在不是好的计策。”
南商王,在大殿上踱步,然后说:“与敌军决战,一定要打有把握的战,如果对外轻敌,只看到眼前一点点小小的利益而不顾及战败的害处,那么将至国家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不要因为自己好功,打了几次胜战,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而急功近利。”
大王仍然没有改变主意,坚持和谈的策略。这就是将军心中的痛,于是他痛恨侯爷一党的人,要除掉他们,就必须从侯爷大人开始。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