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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求而不得(2)

孤女再嫁 江城太守 5178 2024-05-22 21:03

  现在苏琦已经获赦,是自由身,如果他真有不测,应该可以安排苏琦父子提前送她离开,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即使大业藏不了身,依苏琦的能耐,居家迁往新罗又有何难!

  再者叶沁渝的话也点醒了他,与其担心未来,不如珍惜当下,淳樾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怎么一直都在钻牛角尖呢,想来自己还真是可笑。

  行走之间三人就来到了凌云峰河谷,叶赐准还在犹豫,叶沁渝和心言已经走上前去,轻敲门扉。

  良久却不见应门,叶沁渝正疑惑,心言忽然发现门扉是虚掩的,便推开走了进去。

  “二夫人,你看这一园荒芜,怕是许久都没人居住了。”

  叶赐准听闻此言,连忙走上前来查看,果然,庭院中的水缸已经干涸,灶台上已经覆上尘土,至少十天半月都无人居住了。

  叶沁渝着急地看向叶赐准,“小准叔,还有谁知道这里吗?薛汇槿知不知道?”

  “不可能……”

  叶赐准有些慌乱,三两步走进了茅屋,只见屋内陈设如旧,干净整洁,没有挣扎的痕迹,他这才稍稍安心,看向桌面时,发现有一封书信。

  他连忙打开,苏羽茗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居然是一封辞别信,她已经离开……

  不是荆阳,也不是海州,更不是离岛,苏羽茗只在心里说了她不会去的地方,却没告诉他她将要去的地方!看到最后那句“望君珍重,勿念”时,叶赐准情绪失控,将手中的信笺狠狠地拧成了团。

  她居然不辞而别!

  叶赐准脸色铁青,握拳的双手发白颤抖。

  叶沁渝从她手里挖出那份留书,细看了一遍,“这些地方她都不去……那还有哪里,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里……”

  是他疏忽了,一心扑在高句丽那件事情上,竟然让她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叶赐准离开凌云峰后,正想找京兆尹借人排查,不想刚下山就被曦王的人截住,他强自镇定,先送叶沁渝回了户部侍郎府,然后从容赴约。

  曦王在城郊的别苑等他,叶赐准到时,他正在闲适地喂着池塘的锦鲤,过了一会才拍拍手中残余的鱼食,幽幽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叶赐准,“叶大人请起,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你在太府寺做得风生水起,势力见长啊。”

  “托陛下和王爷的福,差事还算顺利。”

  “顺利是顺利,可不见本王的人,在太府寺有多顺利。”曦王觑着眼,语气忽然转向凌厉。

  “太府寺是户部的事务机构,所有人事调度,悉数要过户部尚书韦大人之手,韦大人向来严谨,我不好表露得太明显,以免受韦大人猜疑。不过,我已经按王爷您的意思,劝服薛淳樾将熙和兴迁至荆南道荆阳府,依托荆南道节度使宋大人,持续经营拓展。”

  “哦,对,外祖父有向本王说起此事。不过,熙和兴的资金,却没有成为本王拓展势力的后盾,我想问问,熙和兴赚的这些钱,都去哪了?”

  “熙和兴一直都在和鼎泰和竞争,要蚕食鼎泰和这样的行业泰斗实在不易,这些年几乎都不剩下什么钱。况且,熙和兴归根结底还是薛淳樾的,当中的经营实况和资金流向,臣无法全盘掌控。”

  曦王不置可否,薛淳樾毕竟是海州薛家的人,难以笼络也情有可原,因此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新的水陆转运使人选。

  “下官斗胆,水陆转运使这顶乌纱,现在开始恐怕不好戴了。”

  “此话何意?”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是自然之理。均输平准的最大作用,在于可以短时间内聚拢大批资财,但长远来看,却是伤害了民间财富的积累,属于朝廷借手中权力,与民争富的行为,必然会问题丛生。往后转运使这个位置,不好坐。”

  曦王听完叶赐准的分析,最后点了点头。

  “因此,臣不便再在陛下面前举荐王爷人马,以免伤害王爷清誉。”

  “但不管如何,此职断不能落在旭王之手。”

  “那是自然。”

  看叶赐准神态自若、对答如流,倒不像是有异心之人,曦王因此收起了对他的疑虑,放他归家。

  曦王为保存实力,在叶赐准被贬离岛的三年里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明知旭王有意加害都不出手营救,早就让叶赐准寒了心,如今回朝,两人关系再难回到当初。

  叶赐准辞谢曦王后,一路快马加鞭到京兆尹府邸,商议寻找羽茗之事。

  一连十多日,毫无羽茗半点踪迹,她就像是从人世间蒸发了一样。叶赐准渐渐失去了耐心,差点马失前蹄,被旭王揪住了把柄。

  马失前蹄之事,还是发生在均输事务上。均输的意义,在于将某项实物贡税,自物丰价廉处转运至物希价高处出售,以获取丰厚利润。大业国江南道与靖南道皆生产粮食、茶叶和布匹,这些物资的质地上乘者,皆运往价高之地销售,或直接在港口出口,即使运输成本高,但也能赚取丰厚利润。

  贡税里品质低劣的,不适宜运往路程较远的繁华之地,因为运输成本高,获利又低,因此一般是运往相邻物资匮乏的道府,满足刚需之用。

  位于关南道以东,江南、靖南两道以西的夷狄羁縻州,则成了以上三道府品质中下的粮食、茶叶以及布匹的集中销售地。

  羁縻州乃少数民族聚居地,是大业国的名誉管辖地,此地的少数民族虽然与大业偶有冲突,但长期与大业维持友好邦交,称臣纳贡,其地领主亦称刺史或县令,但互不隶属,其领主官职由大业国皇帝赐封,可以世袭,大业国有义务保护其正统继承人的继承权和财产权。

  可是,朝廷的均输官员,却在羁縻州的其中一个地区卷入了继承权的争夺战,大业国册封的正统继承人赴长兴向泓远帝哭诉,指朝廷在靖南道设置的均输机构与其族中的叛军势力勾结,成为叛军的主要资金和物资来源,图谋篡位。

  该部领土范围不大,但是牵涉到朝廷的威严,以及羁縻州的民心,泓远帝还是极为重视,于是从速补齐了太府寺少卿兼水陆转运使这一空缺,全权配合大理寺调查此事。

  新任的太府寺少卿,出人意表,居然是韦应时之子,已升至兵部郎中的韦绍卿。

  众人皆道韦绍卿能出任此职,完全是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

  韦家长期在关南道耕耘,与关南道相邻的羁縻州诸部均有接触,对相关事务甚为熟悉。此案虽出自均输司,但本质上仍然是部落内斗,因此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是外交协调,而不是财税调节。

  叶赐准和薛淳樾作为事发时太府寺的正副长官,自然无法置身事外,成为旭王阵营攻击的首要目标。泓远帝为平众怒,以监管不严之罪停了叶赐准和薛淳樾的职权,待大理寺出了调查结果后再做决断。

  大理寺卿袁肃、大理寺少卿薛沛杒,顿时成为朝堂关注的焦点。

  韦绍卿即将远行,特来户部侍郎府与叶沁渝辞别。

  薛淳樾对此倒显得大度,非但没有干涉,反而将自己和政堂的书房让给了两人,自己退居偏厅等候。

  韦绍卿此来,其实还有一事。刚到任不久的大理寺卿袁肃,即是十几年前在洛安城郊解救叶沁渝的领兵将军。袁肃长期外放为官,是在泓远帝整顿户部、刑部以及太府寺、大理寺结党风气之时调任回朝的,与韦应时回朝时间差不了多少。韦绍卿因调任大理寺任其副手,遂登门拜访,两人说起十几年前的那庄劫案,袁肃便与他说起了一些细节,韦绍卿觉得有异,特来与叶沁渝商议。

  “当时我年龄还小,一些细节不太记得。我们都以为是敬王府的侍卫不慎透露了你的身份,贼人才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可据袁大人所说,他从一个被擒获的小头目口里得知,他们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和行程,所以才设下埋伏,将你生擒。但可惜山寨里的所有贼寇都死在了战斗里,最后查无实据,只能取信侍卫的供词,因此不了了之。”

  叶沁渝大惊,“我从海州过来,一路也不曾张扬,他们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还获知了行程从而设伏?!袁大人是否记错了?”

  “那个小头目是被袁大人的亲兵所擒,被擒之时为活命知无不言,袁大人亲耳所听,应该不会有错。只是后来被生擒的,也全部死于流矢或混战,无法对质了。”

  叶沁渝心里一寒,出神了好一会后才说道,“韦哥哥,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场失忆,可能拯救了我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跟你说过,自从获救醒来之后,我便忘记了在海州的事情了吗?既然那场劫难,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就是有人想取我性命,目的是掩盖一些我在海州看到或听到的事情,只是后来见我失忆了,又有敬王府庇护,无处下手这才作罢……”

  叶沁渝心中顿时不寒而栗,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里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让某些人如此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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