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霄派众人聚集地,已经接近凌晨,天色晦暗。马方玉见众人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将关永男放在一棵大树下,此时她已经睡去。他便趁机查看了一下她脸上的伤疤,刀口深且长,看来将来难免会留下疤痕,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是谁?”
突然一道女子的声音,让马方玉心中一颤。他回过头,发现说话的是白羽蝶,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她是我救下来的可怜人。”
白羽蝶缓步走过来,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关永男来,脸上一阵阵出奇。
“可惜了,若没有这道疤痕,将来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白羽蝶不禁感叹道。
马方玉深以为然,不过这倒不是他最关注的,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如何跟大家解释。
他看了白羽蝶一眼,心中立时有了一个想法,道:“这小女孩很可怜的,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可愿意帮她?”
白羽蝶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
马方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你也知道,守夜是不能擅自离开的。我若说是我救了她,余长老定要治我一个擅离职守的罪。若是你愿意说她是你救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白羽蝶恍然大悟,马方玉原来动的是这个心思。他就是想当个甩手掌柜,将小女孩的事情全部撇到自己身上,自己麻烦了,他倒乐得清闲。
不过,马方玉说得有道理,若想让他逃避惩罚,只有自己顶上去了。
白羽蝶佯装薄怒的样子,道:“你现在倒想起了这条规矩,之前擅自离开的时候,咋就没有想到呢?”
马方玉嘿嘿一笑,道:“现在不是也有办法嘛,只要白师妹你答应,我就可以逃避惩罚了,我相信白师妹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白羽蝶一脸无奈,确实心中无法拒绝,便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将此事顶下来,不过你究竟想怎么安置她,总得跟我说说吧?”
马方玉大喜,道:“此事简单,她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孩,不能长久跟着我们。等我们到了下一个城镇,为她找到一户好人家收养,这就万事大吉了。”
白羽蝶听闻,也是赞成的,心中便再没有了疑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纷纷醒来。
当他们看见关永男时,无不惊讶。白羽蝶只好硬着头皮去跟大家解释,当然都是一些鬼话连篇的话,只要说得合理,众人也就相信了。
马方玉在一旁看着,倒显得轻松自在。至于关永男,马方玉早就在她醒来时就交待好了,所以她也不会说漏嘴的。
不过,让大家奇怪的是,这白羽蝶救下来的女孩,居然不跟白羽蝶亲近,反倒跟马方玉很亲近的样子。
虽然奇怪,好在这是小事一桩,大家也就不在深究了。
关永男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众人开始继续前行。
由于关永男是个小女孩,还是一个普通人,自然跟不上大家的步伐,所以必须得有人背着她。当然,这个苦力也就落在马方玉的身上,谁叫她跟马方玉这么亲近呢。
路上,马方玉背着关永男寻机走到凤青鸾面前,轻声道:“凤师姐,我有一事相问。”
凤青鸾螓首微点,道:“何事?”
马方玉道:“我知道你是落师叔的亲传弟子,对于药理也略知一二,可否知道有什么办法去掉永男脸上的疤痕。”
凤青鸾略感惊讶,没想到马方玉对她倒如此上心。惊讶之后,她便回道:“月神宫内确有去痕生肌的丹药,不过不适合她。”
马方玉刚刚一喜,很快神色就黯了下来,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凤青鸾道:“我们修真界所用的丹药药效甚强,显然非凡品所能比,这也限制了它只能适用于修真人士。永男只是一个凡人,自然承受不了丹药的药力。”
马方玉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啦。如此看来,关永男要想脸上恢复如初,就必须走上修真的道路,否则一介凡人,自然不会在凡间找到这般效果的丹药。
马方玉向凤青鸾表达谢意后,便走开了,他知道凤青鸾习惯独来独往。
对于马方玉和凤青鸾的对话,关永男自然都听到了,她倒有些释然。可能是她年龄尚小,对自己的容颜不甚看中吧。
“大哥哥,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马方玉听闻,没想到她还主动安慰自己,心中暖意流淌,这么懂事的小女孩,不能不爱。
当然马方玉如此执着她脸上疤痕的事儿,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只有将她脸上的疤痕去除,才能在城里为她找到一个很好的人家。试想,谁愿意收养一个丑八怪呢?况且,她迟早会长大的,也许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真到了成年的时候,女子的容貌就显得尤为重要。至于那长眉道人的批言,马方玉现在才不会相信。
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马方玉只好放弃,在安抚关永男几句后,继续跟上众人的步伐,快步前行。
大家继续赶路,一路上倒遇到一些奇闻异事,但都是小事情,大家都没有放在眼里。很快,十余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家离谪仙界也越来越近,算来只有数天的路程。
也就在这一天,大家终于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城镇。
马方玉等一行人进入城内,发现里面人口稀少,来来往往的甲士倒不少。
后来打听得知,原来这是龙擎帝国南方的最后一道关卡,名“龙门镇”,自然有重兵把守,周围的城墙比一般城镇高大结实。
这个地方相较其他地方而言,明显显得冷清和单调。马方玉心中倒有些不忍,真的要把她放在这边陲之地吗?
余化言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客栈,随后道:“大家一路赶来都辛苦了,现在算来时间还早,大家可以在此逗留一天,明日辰时出发。”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随后,余化言单独找到白羽蝶和马方玉说道:“明日就出关了,前途凶险,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为她安排好一切,我不希望明天还能看到她。”
马方玉看了远处的关永男一眼,点了点头,诚如余化言所说,前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将她安置在这里才是对她最好的吧。
白羽蝶自然更无异议。
交代好一切,大家都散开了。有的人选择回客栈里休息,选择宅在屋里。有的人喜欢热闹,喜欢在城镇里闲逛。
至于马方玉和白羽蝶,自然有任务在身。他们便带着关永男一起走在大街上,以期可以找到能够托付之人。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毕竟分开在即,大家都有些压抑。
马方玉和白羽蝶对关永男都有些不舍,十余天相处下来,他们越发觉得关永男的懂事可爱。
也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马方玉感叹道:“咱们就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他们脸上又不会写着‘可信’二字。”
白羽蝶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马方玉沉思片刻后,道:“我们可以主动试探一二。”说着,他的嘴角浮现出邪邪的笑容。然后让白羽蝶照看关永男,便独自一人去了别的地方。
白羽蝶牵着关永男的小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便问道:“永男,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关永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是想把我送人了。”
白羽蝶心中一惊,他们自始至终都未曾亲口对她说起,她又是如何得知的?便不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永男神色黯然,道:“除了你和大哥哥,其他人都不喜欢我。我跟着你们只会是你们的拖累,所以把我送走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果。”
白羽蝶听闻,握住关永男的小手更紧,真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把事情看得这般通透。
“永男,你不要怪我们,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的敌人都很强大,若是将你带在身边,你只会更加危险。”白羽蝶解释道。
关永男听闻,只是看着马方玉消失的方向,不知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