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帝毁婚
明晃晃的龙袍在阳光底下被照的闪闪发光,这威严漫开。
皇帝现在就坐在了主位上。
他伸手一摆,笑道:“众卿平身!”
今日能够见上他心心念念的路漫漫,是件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当他入席之后,迟迟都没看见那个小家伙。
他板着个脸看向秦鹤轩,想把一切责任怪罪给自己的儿子。
他问罪道:“今日宴席是不是少了人呢?”
秦鹤轩眉头微瞥,他不知道皇帝所说的到底是少了谁,他以为是李将军,就开口道:“将军还在家乡修养,所以无法出席此次宴会。”
皇帝开口解释说:“朕指的是路家,是不是少了个人呢?”
秦鹤轩听皇帝提到丞相府,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漫漫!”
李辰洛早有耳闻路漫漫每次生辰皇帝都会准时出现,所以,肯定皇帝是奔着路漫漫来的!
他就欣然站起身来躬身禀告,“回禀皇上,路小姐一直在府中,微臣这就去寻她过来。”
皇帝闻言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了就好。”
“微臣先退下了。”
皇帝摆手道:“无需拘谨。”
就这样,李辰洛去寻路漫漫
就一会儿的功夫。
身着白色长袍的李辰洛拉着一位妙龄少女走到正厅。
“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漫漫见着宴会上有皇帝,她直接“唰”的一下跪在地上觐见。
“起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皇帝见到路漫漫,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路漫漫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的刺绣很奇特,是用棕色的绣线在衣料上绣出秀美挺拔的枝干,枝干上是墨绿色和嫩绿色渐变出来的竹叶,竹叶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墨色的长绸缎子紧勒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她身上的气质给并不是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是自信,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隐约像是翩翩蝴蝶,好似妙人一般。
这位刚刚及笄的少女双眸清澈如西湖的水,看淡世俗,像是一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端庄大方的,半年,她身上的稚气褪去,但是还是那么的可爱。
路漫漫轻轻一笑,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皇帝知道她消瘦了许多。
皇帝选择尊重路漫漫,就试问她,“可否为朕献艺?展示展示近期的成果呢?”
“臣女对自己的成果并不满意,但是皇上想看的话,臣女就献丑了!”
路漫漫觉得自己不该句句的,所以她答应了下来。
只见路漫漫走到正厅正中间,双手合十高举。
她脚步轻盈,像是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
一手拍在另一手上,一个旋身,裙摆随着旋转的速度飞起舞动。
她的歌声像是在为这场舞蹈伴奏一样,众人沉醉在此。
随即,秦鹤轩双目微眯,他让人取来一支碧绿色的长笛,轻轻放在自己唇边,缓缓站起身,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跳动在开始吹出美妙的音律。
一舞舞动在场所有人,就算是看不惯的路漫漫的莫初晴也不得不惊叹,若是现在不将她处理掉的话,这孩子,以后怕是会愈发厉害。
路漫漫跳完舞后,她双手叠合在左腹,然后福了福身。
皇帝首先就鼓起掌来,还喜笑颜开的说:“好!重重有赏!”
“谢皇上赏赐!”
路漫漫叩谢后她走到了李辰洛身边坐下。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皇帝年事已高的话,他们都会认为路漫漫能够入宫,袭得一席地位了!
“这位想必大家都知道,她不仅是丞相之女,也是李承聿将军的义女!”
原本这介绍的话本应由秦鹤轩来说都,现在被皇帝占去了风头,不过经皇帝这样一说让这话题更加的躁动了。
随即就是一震聒噪……
路夕颜见着皇帝都为路漫漫说话了,就对着自己母亲沮丧道:“娘!您看,爹也不管管!”
原本她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吸引眼球的,现在可好,杀出了个程咬金!
“事已至此,要怎么管?”
莫初晴也无奈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技不如人啊!
莫初晴眯着自己毒辣的双眼看向路漫漫。
路漫漫只觉得背部一阵风吹过,让她不寒而栗。
而坐在主位的皇帝也不再继续管了,他忽略所有人,眼中只有路漫漫。
他单手托腮问道:“漫漫出征可有被累到?”
路漫漫见着皇帝这副模样就像是老小孩,她摇摇头说:“臣女没事的,还是李将军和父亲比较辛苦,漫漫受的这些累也比不上战场上的士兵们半分。”
皇帝被路漫漫的话给逗乐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也懂事的孩子呢?
他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都瘦了!”
“臣女没事,还长高了不少哦!”
秦鹤轩直接插嘴道:“对啊,父皇,漫漫只是少去了婴儿肥而已,体重可是一点儿没减!”
路漫漫听秦鹤轩这话一说,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她这怼也不是,不怼又对不起自己……
这秦鹤轩选的时机可真好啊!
“王爷可这是会损臣女哦!”
“皇上,你看,王爷他损人家!”
路漫漫知道自己说不了秦鹤轩,所以只能对着皇帝撒娇,以借皇帝之手惩戒秦鹤轩。
果真如路漫漫说的那般,皇帝面露怒意,对着秦鹤轩凶道:“放肆,漫漫可是你能说的?”
“儿臣不敢。”
秦鹤轩憋屈的模样让路漫漫看着就想笑。
她伸手去遮住半脸,笑得双眼眯成月牙。
突然,皇帝开口说:“行了吧,今日宴会就此结束,现在是朕的家宴时间,都散了吧!”
路漫漫直接傻眼,这皇帝居然会为了要把自己留下来闲谈而疏散宾客!
原来做皇帝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呀!
“路爱卿你们也先回府吧,漫漫留下就可以了。”
路漫漫知道李辰洛出了这府肯定无处可去,就问他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哥哥陪慢慢可好?”
李辰洛觉得有点儿为难,但他还是谨慎的将脑袋转向皇帝那边,正正的看着他。
皇帝看了眼路漫漫,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李辰洛可以留下来。
这一幕让顾初实见着就觉得脸上无光了。
他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平淡,开口质问路漫漫,“漫漫可希望我留下?”
他这一开口,吸引来了丞相一家及其皇帝他们的目光。
对于顾初实公然挑衅,皇帝肃目,脸色寒冷。
路漫漫知道顾初实这不是在试探自己,而是在质问自己。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推迟了与顾初实解除婚约也敌不过毁婚。
皇上脸色一变,瞬间寒意蔓延全场,开口问,“那位少年是?”
秦鹤轩开口道:“漫漫的未婚夫!”
若是秦鹤轩介绍的是顾府公子的话,皇上也不会有那么大怒气,现在让秦鹤轩这么一说,皇帝火气就来了。
他拍桌大叫道:“这么不识礼节?这段婚姻不要也罢,可别委屈了我们漫漫!”
路漫漫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居然不是自己提出悔婚的!
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与莫初晴秉承同一个想法。
路漫漫越看皇帝那副臭脸越觉得接下来会不好收场,她赶忙站起身来跪在皇帝面前,开口求情,“皇上,顾公子不是诚心要忍皇上生气的!还请皇上恕罪!”
路漫漫双手叠在地上,头叩下。
皇帝见路漫漫这样做,心里更加的不乐意了,这么乖巧的女孩居然会摊上个痞子?
还为了这样的人下跪求情?
这让皇帝不能忍,他气得眼皮都在颤,怒道:“漫漫这是在为他求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漫漫就更不能嫁与他了,他不配!”
顾初实见路漫漫下跪为自己求情,他还执迷不悟,认为不是自己的错,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皇帝,语气铿锵有力,“皇上,草民尊敬您为君,但是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缔结的,怎能您一口说断就断?”
皇帝听完只想冷笑,而旁人都在为顾初实感到于心不忍。
他们都在摇头。
皇帝怒得语气都冷冽了起来,“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漫漫的父亲也还在场呢!路爱卿你说,这婚约该做如何?”
“臣谨听皇上旨意。”
路宸渊可不敢多说什么,他可不想在皇帝那么恼怒的情况下得罪他,所以他躬身抱拳,听候皇上发话。
皇帝见路宸渊如此,所以他就转头看向路漫漫,问她,“那漫漫觉得呢?”
路漫漫也不想惹事,就以自己不能主持大局的借口说:“还是问臣女父亲吧!臣女的婚姻大事由父亲做主。”
路漫漫将这件事跟踢皮球一样踢给路宸渊。
“那就朕做主,今日起,婚约作废!”
当皇帝说出这样一席话来时,顾初实紧握的拳头不肯放开,眼角边都湿润了不少,他内心在宣告着满心愤恨和不甘。
什么君主?还不是为了巩固势力要争取路漫漫嫁入皇室?
就为了这样才要拆散自己和漫漫,真是昏君!
秦鹤轩闻言后只觉得是机会来了,他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请求皇帝将路漫漫赐给自己,“父皇,把漫漫许配给臣吧!”
皇帝瞥了秦鹤轩一眼,这个儿子是她最满意的一个,但是婚姻的话,他更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他也希望路漫漫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皇帝不敢轻易给路漫漫赐婚。
他平淡的说:“看漫漫的意思。”
皇帝看向路漫漫,路漫漫摇头回答,“臣女不愿,臣女也不想出嫁,臣女觉得这样挺好的。”
李辰洛不禁开口调侃秦鹤轩,“王爷你看,我妹妹不愿嫁给你!”
他嘚瑟的表情让秦鹤轩想打他。
但是秦鹤轩收住了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会将她追到手的!”
秦鹤轩是势必会拿下路漫漫的,不知为何,他志在必得。
大家都目光都在他们几个身上,路漫漫垂首露出一副心情不愉快的模样,恳求皇帝道:“臣女心里很乱,希望皇上允许臣女先回屋休息。”
“好吧,注意身体。”
“臣女先行该退。”
大家都以为路漫漫是因为被取消婚约心情不好的,谁都不知道她现在迫切寻得一个地方好好大笑高兴高兴……
她被这婚约束缚得不知该将情感如何处理,现在好了,由皇帝出面,她也用做这个坏人,直接轻轻松松的解除这个苦恼。
不过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来的话,她与秦鹤轩的情缘还是挺棘手的……
刚刚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很可能会被皇帝拉进宫里……
她可不想自己的自由受到威胁!
路漫漫离开宴会后,秦鹤轩就为难的朝着李辰洛说:“你可见过漫漫这样伤心难过过?”
秦鹤轩不知道是自己脑补的还是看见了的,他以为路漫漫眼眶上带着泪水离开,就连顾初实还有刚刚在场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李辰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今日就这样吧,朕也乏了!”
太监听到皇帝这样一说就朝着府外大喊道:“起驾回宫!”
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皇帝身后。
今日就以这样诙谐的结局结束了。
这婚毁得有人难过、有人高兴。
而路漫漫的名声可是又在元丰国里震了一震呢!
路漫漫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皇帝多少重视,要不是自己出生时的异象。
围绕着这异象出现了那么多打乱她平凡人生的事情,真的是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安了,就算是在重重保护的王府中她都难以入眠。
她的定心丸到底是在哪里?
到底有什么才能让她安下心来呢?
她现在躺在床上,一闭上双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她上一世被关在柴房里幻想出来的那个身影。
她不知道那身影的主人是谁,也猜不出来。
但是那身影给她的感觉真的好熟悉,挂着嘴边的名字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