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看着心疼,连忙下楼把少爷叫的上来。
覆宴知道她又在回想画面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揽进怀里,“不想弹就不弹,好不好?”
顾鹿颤了颤,窝在他怀里喘息了好一会,才弱声说“可是我签字了。”
覆宴瞪她,顾鹿什么都好,就是答应了的事情即使自己做不到或者会伤害自己都要去做到。
顾鹿颤了颤睫毛,又缓和了一会,牵着覆宴一步步走到琴房,覆宴想把她捞起来抱离开,顾鹿已经伸手摸上了那把锁,身子还在发抖。
覆宴蹲下从身后抱住她,云兰好半晌才听到女孩的声音,“打开吧。”
云兰犹豫了一下,才拿着王妈交给她的钥匙,找到这个房间的那枚,打开了门。
玉妃他们听到了动静,也上了楼,都默不作声地看着。
覆宴松开她,站了起来,小姑娘伸手抓住他的手,拧开了门,覆宴伸手打开了灯。
钢琴在琴房的中间,旁边还有小提琴,大提琴。
云兰进去把防尘布掀开,然后又离开了。
顾鹿看着前面的钢琴,抓着覆宴的手收紧了些,覆宴也回握住她的手。
顾鹿缓步走过去,玉妃眼底都带着点惊艳。
那钢琴,琴身镶嵌着白玉,每一个地方都抛光完美,覆宴从阳历江那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来顾鹿,于是就搞到了手。
顾鹿颤着着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琴键,覆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个一个琴键按完,然后才让她坐下,牵起她的手放在琴键上。
顾鹿摸到冰冷的琴键就闭上了眼睛,喘息了好一会,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纤细的手开始在琴键上飞舞。
琴声比楼下的那架好了不止一点点,带着不可抗拒穿透性的琴音回荡在琴房之中。
顾鹿似乎进入的状态,手指飞快。
她弹的曲子,他们都没听过,倒是阳历江露出来一副怀念的表情,看见玉妃的疑惑,他才低声解释,“这是小鹿自己写的。”
他来找覆宴的时候,曾偷偷听到两个人合奏,他也算半个钢琴爱好者,后面忍不住问了一句覆宴,覆宴告诉他是原创的。
覆宴看着顾鹿的状态还不错,才走到大提琴旁边拿起来琴弦,融了进去。
低沉的大提琴和钢琴融合了在一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阳历江露出怪异的表情。
听到了大提琴声音,顾鹿的手颤了颤,速度放慢了些,融合的更好了。
在场除了阳历江其他的都不怎么懂音律,只觉得好听。
顾鹿颤着睫毛,突然停下了手,沉默了半晌,跑向了覆宴。
覆宴也伸手抱着她,低声哄了她一会,又带着她回房间去了。
玉妃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阳历江见两个人回房间关上了门才说,“小鹿的状态不好吧,可能是又想起那件事情了。”
阳历江不知道的是,那女佣被逼疯了之后,被佣人准备送出别墅的时候,碰到了正准备去花园的顾鹿,女佣发了疯似的冲上来掐住了顾鹿的脖子。
顾鹿被覆宴救下来之后,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可以说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白宅
白砚之给白溪最后一次针灸,然后收回了针,睨了她一眼,“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两人岁数相差无几,白溪比白砚之大了几个月,这一段时间下来也熟络了。
白溪垂了垂眸,摇摇头,“我应该是回到小镇子里,继续过我的。”
妈妈死了,她在这里什么也不剩下了,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那就回去镇子上吧,不知道橘猫怎么样了。
白砚之把布包绑了起来,然后像是提醒的语气,“他生病了,在西环。”
白溪听闻颤了颤,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京都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气温下降变得湿冷湿冷的,白溪看着外面的雨水,突然想起来白砚之说的话。
想了想,转身回房间拿了手机就匆匆离开了白砚之的阁楼,这一切都被揽着白砚之的路季看在眼里,两个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白溪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就碰到了白砚之安排好的司机,“白小姐要去哪?”
白溪抿了抿唇,还是上了车,好半晌才报出来一个地址“西环北站。”
司机有些诧异,还是没有多话,驱车开向西环。
这里是她去小镇之前住的一个小别墅,很小很小,但是她一个人足够了,很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伸手输了以前的密码,门应声而开,白溪知道心底似乎有什么又再次涌出来了。
门打开,所有东西还是和她走之前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好多东西,很明显主人经常在这里,眼眶一阵酸涩。
她穿上自己以前的小黄鸭拖鞋走进去,沙发上挂着凌乱的西装外套,主卧的门打开着。
白溪走过去把西装拿起来放好,然后迟疑了一会,走进来主卧,男人躺在床上被子都没盖,在沉睡。
白溪走过去,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他的脸上,“起来,去医院。”
闫策烧的有些精神错乱了,他好像听到了白溪的声音,然后想了想她怎么可能会来,突然一滴温热的水滴在他的脸上。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女人,僵硬地看着她。
白溪掩唇别过头,闫策向来爱干净,何曾会像这样头发乱糟糟,一看衣服就是没洗澡就累的躺在床上了,伸腿踹了他一脚,“起来,跟我去医院。”
闫策又闭上了眼睛,躺了回去,嘴里还是说着“幻觉了。”
白溪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去掐他的耳朵,“快给我起来,不让我就答应爷爷联姻去了。”
闫策听到后面那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准,我看谁敢娶你!”
闫策只觉得头疼的很,又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女人,又开始说胡话“溪溪,我错了。”
“我不知道孩子不能生下来……”
“都是我……”
白溪见他又提起来孩子,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闫策一个机灵突然清醒了,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楞。
“起来,去医院。”白溪见他清醒了。
闫策哑声应着,“你怎么来了?”
“你管我。”白溪走出去客厅拿来他的西装外套,丢在旁边。
闫策看她一眼,把外套穿上然后跟着她后面,司机看见了闫策上了车也不意外,白溪对司机道“去医院。”
司机应声就驱车去医院,白溪带着闫策去医院打针,护士看着面前不配合的病人有些头疼。
人长的挺帅的,打个针,怎么就一点都不老实?
白溪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看他不太好的脸色,“再动我就去答应我爷爷和那个什么少爷联姻。”
闫策黑着脸倒是没再乱动了,护士看着终于弄好的针头松了口气。
见护士走了,大概是深夜人也挺少的,闫策拉着白溪坐在自己的腿上,白溪睨他,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就随他去了。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白溪靠在男人的胸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不生气了?”闫策哑声问。
“没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白溪摇摇头,孩子是她瞒着的,也是她打掉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闫策听着她硬撑的语气,哑声又说着。
“不是你的错。”白溪固执地又否认了,是她的错,她和他遇见的时候,不该是白溪,而是白溪。
闫策没再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大概是太累了,睡了过去。
听白砚之说,最近他忙着处理闫家的事情,又来白家来回跑,终于病倒了。
白溪吸了口气,看着窗口外面的倾盆大雨,外面灯影霓虹。
他们两个
错在遇见的时候,他是闫家闫策,她只是白溪,所幸,现在他是闫策,她是白家白溪。
第二天玉妃有些担忧地转头看顾鹿,发现小姑娘果然有些委靡不振,这会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便有些担心地说“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参加了。”
覆宴摇摇头,顾小鹿决定的事情都不会再改变的,她若是想走出来这也是件好事。
玉妃又想说什么,被白沽严拉住了,白沽严摇摇头,玉妃抿唇转回去没再说什么了。
班长拿着表格走过来,看见顾鹿睡着了,只好硬着头皮问覆宴,“过两天就要去学校那边排练,今天你们能表演一下给我们看一下吗?”
覆宴睨了一眼顾鹿,叹了口气,“明天吧。”
班长听到大佬给了时间,才松了口气,他本来以为覆宴不会答应的,心底突然有些期待了。
顾鹿直到上课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覆宴拿出保温壶哄着她喝了些开水,顾鹿乖巧地听着课。
阳历江回头看了一眼顾鹿,眼神有些诡异,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回过头了。
覆宴知道阳历江大概通过顾鹿的琴声听出来了什么,看了一眼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的顾鹿。
下课间,覆宴和顾鹿说了一声去了新手间。
阳历江没忍住也跟了上去,然后早覆宴洗手的时候,忍不住说“阿宴,小鹿最近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