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格外用力,顾鹿疼的脸色苍白,咬着嘴唇没说话,小手抓着他的衣服。
云兰看着快晕厥过去的顾鹿,忍不住出声了“少爷!你这样会伤到小鹿的!”
少年听闻声音,狠历的目光向云兰扫去,头疼欲裂之中下意识手里圈着小姑娘的手紧了紧,云兰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说话了。
三个人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明显,周围的气氛阴冷潮湿,蒙上雪霜的玫瑰丛,环境格外静谧,云兰有些害怕地看着少爷,又怕少爷伤害顾鹿,只能在旁边看着不敢出声了。
覆宴的脑海挥之不去刚刚女孩那恐惧的眼睛,她在害怕自己,她怎么可以害怕自己!
越想手里圈住她的力气越紧,顾鹿颤着手抱着他的腰,任由他在腰间的手不断用力,咬着唇瓣一声不吭。
云兰心疼地看着小姑娘已经咬破的唇瓣,忍不住出声“小鹿,你哭一下少爷就……”
覆宴不带温度的眼神让云兰的话戛然而止,不敢再说话了。
寒风猛地吹过,小姑娘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抓着覆宴的衣服忍不住咳了几声,覆宴才反射性抱着小姑娘往屋子里跑。
云兰搓了搓手跟上,厨子找不到在客厅里有些愁,看见回来了,连忙说道“找到了?怎么……”
对上少爷的眼神,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没再敢多话。
跟在后面的云兰冻的瑟瑟发抖,厨子连忙关上门,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递给云兰。
一看两个女生的脸色这么白,返回厨房里煮姜汤去了。
覆宴红着眼睛,把冻的瑟瑟发抖的顾鹿用毯子裹的紧紧,用力地抱在怀里,看着小姑娘昏昏欲睡,潜意识里还知不能让她睡着,历声说“不可以睡。”
顾鹿昏昏欲睡地靠在他身上,听到了他的声音,才强行打起精神,睁开桃花眼看他,小脸惨白的很,被寒风吹的沙哑的嗓子说“好困……”
小娇气包还在抓着他温热的手取暖,房间的暖气很足,覆宴一进来没多久手心温度就回暖了,顾鹿还是冰冷的跟块冰块似的。
“听话,不睡。”覆宴感动到顾鹿的依赖,眼底的温度逐渐回暖,把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温热的躯体里,试图温暖她。
云兰畏畏缩缩地端着厨子煮好的姜汤上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了几眼覆宴,确定他已经似乎恢复正常了,才松了口气下楼去。
覆宴盯着那碗姜汤好半晌,才伸手端起旁边的姜汤,给小姑娘灌了下去,又抱着她塞进床上的被窝里裹的紧紧的,顾鹿也不挣扎,任由覆宴把他和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似的,温度逐渐回升,小姑娘的脸色才好了些。
顾鹿缓了好半晌才动了动冰冷的爪子,摸了摸少年的腹肌,覆宴摁住她的手,忍着头疼欲裂把她按进怀里的冲动,哑声说“别闹。”
顾鹿虚弱地看着他,手没再动了,动了动酸痛的腿儿,刚刚跑出去是真的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和披着一条斗篷,被冻的四肢僵硬的。
顾鹿想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出来,覆宴见她有精力了,才伸手抱着她的腰想把小姑娘抱出来,手掌一碰到她的腰小姑娘就缩了缩。
看着他的桃花眼夹着水汽,眉毛都皱的紧紧的,咬着嘴唇看着他,皱成了包子脸,显然是疼的。
覆宴脸色一遍,拿出抽屉的恒温遥控器调整了一下,把毯子掀开。
伸手脱掉她的斗篷,掀开里面的线衣,白皙的腰肢上的青紫色的淤痕显得格外恐怖,还有脖子上的淤青,他力气大,她皮肤又娇气,刚刚勒着勒出来淤痕。
小姑娘看着他的凝重的表情,自己又看不到,低头就想看看怎么了,被覆宴的头发挡住了,她撇撇嘴不看了。
覆宴放下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边坐着,沉声道“不准动!”
小姑娘最爱美了,给她看到指不定要生气的,指不定要闹很久呢。
顾鹿被唬地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去拿了医药箱回来,看到他拿出那瓶味道奇特的药水就撅起嘴巴,一脸抗拒,下意识往后退,这个以前妈妈擦过给她,超级疼,还很臭!
覆宴看着小姑娘这副娇气样,伸手把外面那层外套脱了,又拖了一件毛衣,剩下最里面的,把她抓紧把脑袋摁在怀里,又害怕碰到她的伤口,又控制自己放轻了些,倒出药油在手心里,伸手轻柔地去在淤青上揉。擦,小姑娘鼻间只闻到了覆宴身上的雪松香和略轻的血腥味,伤口一疼,下意识呜咽出声。
“乌…我不要……”
便挣扎着不肯给覆宴擦了,覆宴见怀里的娇气包跟小泥鳅似的,躲着他的手,用松开摁住她脑袋的手,摁住她的身子,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抬起脑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小脸皱的紧紧的,又连忙把脑袋埋回覆宴怀里。
覆宴注意到她娇里娇气的小动作,忍不住扬唇,脑子的痛意减轻了不少,不过一想到她方才的恐惧的神色,又突然恶劣了些。
顾鹿感觉到气氛逐渐变冷了,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吸了吸鼻子,“疼,乌…不要和你玩了,你打我乌乌…”,覆宴一个用力,小短手还是很诚实地拽着他的衣服呜咽“疼……”。
听到小姑娘带着哭腔又沙哑的奶音,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衣服撒娇,心头的阴云散去,手底下的动作又轻了些。
“我没有和你玩。”覆宴低头看着她的脸蛋说着,小姑娘眨眨含着泪珠的眼睛,抬起脑袋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闹了“你是不是有别的小朋友…唔…”
覆宴含住了喋喋不休的唇瓣,一只手扶住她没受伤的位置,另一只手轻柔地擦着药。
小姑娘嘴里还有刚刚姜汤的味道,厨子大概是怕顾鹿不肯喝,放了糖,是甜的。
大脑当机的顾鹿一下子忘记了痛,桃花眸湿漉漉地看着眼前少年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忘记了挣扎。
手里的药擦完了,覆宴才松开小姑娘唇瓣,小姑娘睁的眼睛大大的看着他,似乎没回过神,覆宴假装没看到小姑娘红透的耳根。
覆宴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放在床上,又把药放好,拿出香水喷了几下,把被子把她裹紧,打开了窗通风。
按着抽抽疼的太阳穴看着小姑娘还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闻着身上的血腥味,理智逐渐回笼。
看了一眼还带着血腥味的外套,去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准备洗一洗刚刚在地牢里沾上的血腥味。
顾鹿回过神听着浴室的流水声,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只觉得十分困顿,盯着门口,脑袋越来越疼,吸了吸鼻子,一歪头就睡着了。
覆宴出来后,看着小姑娘已经闭着眼睛躺着了,他上前把人抱起来探了探她的鼻息,不是很微弱,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让覆宴颤着手去摸了摸,顾鹿颤着身子嘤了一声。
顾鹿一向娇气的很,一点点痛都会缠着他一个劲的撒娇,刚刚就像云兰说的,只要她哭一声自己就会放开她,她也一声不吭地任由自己掐着,任由自己发疯。
顾鹿梦里看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黑屋子里,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女仆的那双瞪大的眼睛,上面布满了红血丝还有惊恐,还有四周都是血迹和血腥味,还有那只雪白的猫咪。
一个没有长脸的男人向她走来,她惊恐地往后蜷缩,男人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向她冲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喘着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覆宴抱着电脑坐着沙发上,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她这恹恹的小脸,抱着她起来,低声说“怎么了?”
顾鹿颤着手抓紧他的衣服,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一样,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的雪松香。
覆宴皱着眉头用温温热的手握住她一只爪子安抚她。
“我害死她们了……”顾鹿哽咽地说着,覆宴的衣服都皱了起来。
覆宴知道她在说那个女仆和那只猫,错开她的伤抱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低声说“没事的。”
“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想起来了。”低沉的声音磁性地环绕在顾鹿心头,顾鹿喘了几口气,才没再发抖。
覆宴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和额头的冷汗,扯了张毯子把她裹住,抱到沙发旁边。
顾鹿窝在覆宴怀里没有抬头,覆宴也没说什么,继续用电脑工作。
窗外的大雪又开始纷飞了,一片一片雪花的晶体落在窗上,又融化成水滴落下,又再次结成水滴状的冰。
覆宴低头看着又呼吸均匀的小姑娘,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躺回床上。
顾鹿突然闻不到让人安心的雪松香,睁开朦胧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覆宴伸手关掉灯,搂着她闭上眼睛,低声哄着“睡吧。”
顾鹿才乖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又继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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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顾鹿怕的是什么?(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