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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滴个良人呐 金无彩 4034 2024-05-23 09:33

  “你们君臣这样惺惺作态,就以为,此事就能这么完了?”俞太后一声冷笑。

  众人微怔。

  又是梁擎,抢在众人之前开了口:“怎么,太后娘娘这是对陛下的旨意,心中不满?还是,不服?”

  “梁生,你真是个聪明人。把这几个人凑在这里,借着一个失心疯的内侍,替皇帝把他的亲娘圈禁起来——”

  “只是可惜了。”俞太后居然得意地笑了一笑,意有所指地看着新帝,涂得红红的嘴唇张合,轻声道:

  “你周家当年巨富,家资何止千万。你知道,那钱,我都花在哪里了?”

  郭怀卿脸色顿时苍白,颤声阻止:“太后娘娘慎言!”

  “慎言?!我凭什么要慎言?!这个时候我再不为自己说话,等回了大福宫,我再想说,又有谁会来听呢?”俞太后欢畅地笑了起来。

  “陛下,我的儿,你以为你的死士都是哪里来的?还有靖安侯,他最初究竟是图你的什么,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不还是为了钱?!

  “先帝一生拿着黄白之物不当好东西。可这人生在世,哪一件不需要钱来买?吃吃喝喝,穿用坐卧,没钱就能舒坦了?

  “周家的钱,周家的矿,周家进进出出的金奴银婢,陛下,我的儿,你可知道,你表弟当年简直都看红了眼!别说他了,就是我,头一回看见周氏进献给我的那一套珊瑚头面,我都看直了眼。

  “可是,为了你啊,我的儿,那套头面首饰,一转眼我就送给了靖安侯夫人当添箱。成亲第二天,靖安侯夫人进宫拜谢我,戴着那首饰,可真漂亮啊!连靖安侯都因此得了众人羡慕……”

  俞太后似笑非笑。

  新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反驳:“母后的意思是,您指使俞沛,双手沾血弄来的钱,都用来给我收买人心了?既然如此,那这么多年,您怎么只给我收买了一个靖安侯呢?

  “您这么多年挥金如土,骄奢淫逸,先帝懒得管您就算了,先姑母说过您多少回,让您别那么俗气,金玉满堂的。难道,那也是为了我?

  “每年您过寿辰,就因为您只爱贵重的礼物,桢儿兆儿兄弟两个,月钱不够用,便去他们娘亲那里讨。徐氏自己也要准备东西,钱不够,再来找我,逼着我用手段去弄钱……

  “母亲这也都是为了我?!”新帝愤怒地看着俞太后,“母亲说这样的话,难道不亏心吗?”

  “我当然不亏心!我日子不过奢侈了,宫里的人怎么敢轻易从我的手里接赏钱?没有这些人,我又怎么可能对紫宸殿了如指掌?!

  “你以为你的皇位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都是你母亲我一朝一夕、几十年苦苦谋划才弄过来的!”

  俞太后朝着新帝的脸上呸地一口啐了过去。

  屋里的气氛诡异而阴森。

  恒国公的双手颤抖着,轻轻背到了身后,口气却平稳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来,太后娘娘今天是不想让我们出这个门了。”

  梁擎跟着轻笑一声,双手拢进袖口。

  不错。

  不错啊!

  果然一切如微飏所料。

  这俞氏对权力的欲望,大于一切。

  只要让她直接面对自己即将被关在大福宫一辈子,她就一定会鱼死网破,逼着新帝杀掉在场的所有人,也就湮灭了所有有关她罪行的证据。

  这样一来,不论此事会掀起多大风暴,到了最后,也能重新回到皇帝和她母子对峙、彼此都拿对方没办法的局面。

  “太后娘娘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逼着陛下杀了咱们在场的所有人灭口。自己便能再度优哉游哉地过奢侈日子了。”

  “梁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少说几句风凉话?!”郭怀卿气急败坏。

  可梁擎的风凉话却不止于此:“然而太后娘娘不妨这样想:万一皇帝陛下连您一起杀了呢?您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一句话说进了新帝的心坎。

  他的脸色不像刚才那般难看,甚至还有心情走去了堂上正座,施施然坐定,看着下头站着的俞太后,气定神闲:“母后这话说错了。”

  “朕的皇位是先帝给的。不错,先帝把皇位给朕,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那时候,先帝只剩了朕这一个儿子了。他不得不给我。这跟母后您,只怕是没什么关系。”

  新帝挑眉看着俞太后。

  他就不相信,俞太后敢把那件事说出来。

  “我的儿,那先帝为什么到最后只剩了你一个儿子呢?”俞太后呵呵大笑。

  新帝一愣。

  “你以为哀家为什么一定要压着桓王和锦王,死活不能让他们出头?很简单。锦王的父亲,你那位早年暴毙的二伯父,就是死在我的手里。

  “接着,我借了他亲娘杨妃的手,又废了桓王的父亲,伪造了他自尽的样子,还把他一家子都赶去了幽州那个不毛之地。”俞太后笑得前仰后合!

  “邬氏那个蠢货,她还一直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所以这些年来,时时刻刻都拿着那二位敲打我,让我好好教导儿子给她那个废物太子当乖顺的纨绔兄弟。

  “我每次夜里想起这些事,就恨不得亲口告诉先帝……”

  “母后!”新帝脸色大变!

  他今天出门,带的人可不多!万一郭怀卿反应过来,叫来了京兆府的差役,那他可就……

  俞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的儿,怎么,不敢让我说了?我还偏要告诉恒国公,告诉梁生——

  “先帝就是被我告诉了这些事,生生气死的。当时屋里只有我和先帝两个人。连我这好大儿,都被我赶了出去。

  “他还以为我是闷死了先帝,还急着去看先帝有没有抓烂了什么。可是啊,先帝只是气昏了过去,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原来如此。”一个干裂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堂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却是短褐打扮的桓王和班信。

  新帝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你们!你们大胆!怎敢私自带兵回京?!你们要谋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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