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晏九司将孟晚筝抱坐在他腿上,耳鬓厮磨。
两情相悦的甜蜜,或许就是如何亲吻都觉得不够,那种感觉,仿佛即使萃了毒,也甘之如饴。
一阵冷风飘窗入,下雪了。
这是东昊的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晚,恰逢除夕夜近凌晨才缓缓地飘起来。
“好了。”孟晚筝轻轻推了他,也轻轻提醒他。
似乎若她不喊停,晏九司会一直亲下去,而且他的手有些不安分,孟晚筝不相信自己对他还有多少耐受力。
因为她心里,非常喜欢他。
晏九司剑眉微蹙,目光灼热地注视着她,颇是无奈地说道,“筝儿,真想你快点长大。”
“我今天答应了我娘亲,十六岁一定把自己嫁出去。”
孟晚筝双手绕在晏九司的脖子上,笑意盈盈,“王爷,等我十六岁,我嫁你可好?”
“当然好。”晏九司满心激动,他的筝儿连求婚的胆子都有,“只是,筝儿,到时等本王向你求亲。”
明面上,晏九司还是希望维护孟晚筝的声誉,若让他人知道是孟晚筝求亲在前,这会让她被人笑作谈资。
“嗯,记得是我十六岁,别超时了,要不然我就要嫁给表哥了。”
孟晚筝这话自带揶揄,对她来说,就算十六岁不嫁晏九司,她也不会嫁到南幽国去。
“好。”晏九司无比认真。
在他听来,孟晚筝的话他都当真了,而且非常认真地记住了,毕竟今晚纳兰雪芝才找他坦言不希望孟晚筝和他在一起。
除此之外,晏九司也记住了今日宫宴结束后,宴宏基在御书房与他的交谈。
“九弟,皇兄之前替你赐婚,本想让你婚姻美满,却没想到侯府的花小姐会想退婚,这事情真是委屈你了。”
宴宏基在晏九司面前,永远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
晏九司也不会戳破他,只淡漠地点头,“皇兄的好意,本王心领。”
宴宏基一双多疑的眼睛,一直在观察晏九司,“不知九弟可有心仪的姑娘,若有,皇兄再替你做主。”
如果宴宏基真的是个皇帝、好兄长,晏九司一定告诉他,请把孟晚筝赐给他。
可惜,宴宏基只是在试探他,从来不是真心希望他好。
晏九司自知不能把孟晚筝拖下水,免得她有其他的危险,“谢皇兄的关心,本王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既然如此,等你有想法,告诉皇兄一声就好,此次叫你来私谈,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晏九司闻言,随即开口,“皇兄,若是朝堂之事,本王了无兴致,也不擅长发表见解,恐怕帮不了皇兄。”
“也不算是朝堂的事,就是你和孟中将有交情,不知你和筝郡主是否也熟悉?”
不等晏九司回答,宴宏基继续说着,“朕在想,筝郡主过了年,她很快也要十五了,是时候给她寻一门亲事,九弟,你觉得她配民煜好,还是民琪好?”
宴宏基问及此问题时,几乎是盯着晏九司说的,仿佛不想错过晏九司任何神情变化。
晏九司负在身后的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握了拳头,但面向宴宏基的一面,则保持着沉稳冷静。
宴民煜,四皇子,皇后所出,年纪比孟晚筝还小两岁,而晏民琪,二皇子,是萧美人所出,年长孟晚筝一岁。
从年岁上看,晏九司大概知道了宴宏基的心意是偏向二皇子晏民琪的,只是不管偏向谁,晏九司都不会让孟晚筝嫁给其他人。
“皇兄,筝郡主的婚事,本王无权过问。”
晏九司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并没有对孟晚筝的婚事表现出关心和紧张。
但是在宴宏基看来,他依旧是怀疑的,“那朕再找丞相商量看看,若无其他事,你退下吧。”
宴宏基已经对孟晚筝的婚事上心了,这并是好事。
所以今晚除夕夜,晏九司也有些着急,便上门来拜访孟老夫人和纳兰雪芝,殊不知又被纳兰雪芝打击了一番。
在他思绪间,孟晚筝将他牵出了屋子,两个人上了怀筝苑的屋顶,一人白衣锦袍,一人绿衣袄裙,互相靠坐在屋顶上。
此时夜空飘着小雪,孟晚筝还让梨花找来一把油纸伞和一瓶桃花酿,她撑起伞,将自己和晏九司遮挡在伞下,“呵呵,王爷,我觉得很温馨。”
“本王很喜欢。”晏九司唇角微扬,伸手拿过伞柄,由他来撑伞。
两个人互看一眼,便听到了将军府外的常安街上,开始噼噼啪啪地响起了爆竹声。
“爆竹一声辞旧岁,筝儿,新年快乐。”
“晏九司,新年快乐。”
孟晚筝鲜少直接喊他的名字,此时听来,少了一份距离,更多了一份亲切。
“喝口小酒,暖暖身。”孟晚筝直接对着酒瓶口喝了一口,然后才把酒递给晏九司。
晏九司一手撑伞,一手拿过酒瓶,仰头喝了。
孟晚筝盯着他看,看到他性感的喉结滚动时,孟晚筝双手托脸,一副迷妹的模样,她脸有些发烫。
这人怎么喝个酒,都那么好看?
晏九司喝罢,转头看向孟晚筝时,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孟晚筝便快速把伞拉低,微微羞赧,“会有暗卫看到的。”
“伞拉低就看不到?”见孟晚筝有些羞涩,晏九司抿笑。
“是吧,但是我猜他们也猜到。”孟晚筝小声说,“现在不早了,你回王府路远,虽然我舍不得你走,但是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
“好。”晏九司想到孟晚筝也是要睡了,故不再久留,但也抱了一会儿才离开了怀筝苑。
东昊国新年伊始,很多官员都有不同天数的假期,所以接下来的一连十多天里,将军府有不少人上门拜访,而纳兰雪芝也强硬地拉着孟晚筝到一些世家贵族去串门,无外乎就是想让孟晚筝多和适婚青年多接触。
孟晚筝的新年,不仅仅是应付她娘亲,还要处理繁星宫新年的事务,包括对过去一年的复盘,把各种奖励都分发下去,还有对接下来计划的安排。
到了晚上,她还要看军中密函,和她爹和她哥哥保持密切的联系。
而她始终也没有忘记,很快就要到来的二月初,兰坡坳之战的引火即将出现。
夜深,将军府书房,孟晚筝还没有忙完,梨花推门而入,“郡主,赫连柯被赫连通偷偷救出来了,现在藏身在丞相府里面,这事情皇帝可能知道,但没有让人去追查到底是谁劫走了赫连柯。”
孟晚筝一边整理书信,一边道着,“赫连柯被皇帝断了子孙根,挑断了手筋脚筋,虽然他成了废人,但是他并没有疯,所以,他还可以暗中报仇。”
梨花点头,“他一定对皇帝怀恨在心,郡主,我们要不要利用他对皇帝的恨意?”
“不能。”孟晚筝摇头,“赫连柯恨皇帝是真的,但是他一定会追查是谁把他引到淑妃的寝宫,是谁让他中了催情药,这很快就会查到我身上来,所以,对我们来说,他依旧是敌人,而且还是个强敌。”
“啊,我差点就犯错了。”梨花恍然大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兰坡坳和边境那边,已经有不稳定的苗头了,你替我把这封信飞鸽传书传给北疆秦弈风。”
孟晚筝在书信中,找到一封信递给梨花,信封上有“秦弈风亲启”的字样。
“好的。”梨花转身就走。
孟晚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距离二月不足十日,她如果等到二月才出发去兰坡坳,可能速度太慢,毕竟,现在赫连柯已经被赫连通救了出来。
赫连柯一定会让人暗中来抓自己,虽然孟晚筝相信自己不会被他抓住,可是,赫连柯必定会拖慢自己的脚步。
当即,孟晚筝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秘密出发去青兰县,下一步就是兰坡坳。
孟晚筝随即又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枫林山庄的夜离尊,让他和南嘉鱼共同守护将军府,一封就是给她娘亲,告诉她自己提前会军营去看看,让她娘亲不必挂念。
完成这两件事之后,孟晚筝连夜前往灏南王府,她要去见晏九司一面。
此时半夜三更天,孟晚筝直接潜入了怀南苑晏九司的寝室。
在快到他寝室门时,明镜突然出现,他是被孟晚筝下了一跳,“小郡主,你进来为何偷偷摸摸?”
“额,我就是试试你们这里的护卫怎么样而已。”孟晚筝今晚没有换成夜行衣,还是她本来的衣裙,果然行动不方便,一下就被明镜发现了。
“九爷睡下了,我去喊他。”明镜似乎要去拍门,孟晚筝及时制止他,“别,我进去看看他睡觉就好。”
明镜:“……”
不等他开口,孟晚筝轻轻推开晏九司的方面,蹑手蹑脚地进去后,把门关上。
明镜只能默默离开,不打扰他们,她知道他家九爷一定不会怪他不报。
晏九司的寝室一旁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孟晚筝一向适应黑夜,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床榻,何况她之前也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