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聚雅楼那里聚集了不少人,但是街道上依然是人头涌动,这不,前面又是一处热闹,一堆人围得水泄不通的,白曲都怀疑大家今天是不是都约好一起出来逛街的。
“郡主,前面有杂耍,我们过去看看吧”,春喜一脸兴奋的拉着白曲往前凑,白曲心里当即给了春喜这丫头一个白眼,说好的不来,结果比自己逛得还兴奋。
呵~女人。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杂技团初到宝地,献丑表演,望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话的正是杂技团的团长,是个皮肤黝黑,满脸粗胡渣的独眼男。
这个杂技团的表演挺老套的,无非就是喷火,胸口碎大石,刀枪不入,猴子表演等,观众似乎已经看腻了,团长看观众并不买账,于是大呼道:“看来得拿点新鲜玩意儿出来才行了,本团近来买入了一个人奴,此女奴说来也神奇,虽不是刀枪不入之身,但是伤口可以在瞬间愈合”,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骗人的把戏吧”,“就是,有这样的人?我可不相信”,“肯定是骗人的”,.....
看到众人议论纷纷,团长知道已经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于是拍了拍手掌,团内的杂役立马把一个笼子搬了上来。
居然是一个小女孩,污头垢脸,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衣服破烂不堪,左手臂的衣袖已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根细弱的胳膊。
白曲生气道:“怎么是个小孩,而且是被当做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这都没人管的吗?”
“这个是人奴,人奴一般都是犯了重罪的人,或者是其子女后代,是可以允许买卖的,别人根本管不着”,春喜也无奈的说道,
“你们若不信,只要五文钱,就可以亲自上场验证一番,场上的武器,你们随便挑选一件,看看结果是不是如我所说”,团长大声说道,
白曲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一路人的声音响起:“我先试一下”,说着,丢了五文钱之后,立马走进场内,随手挑了一把匕首,对着女孩的手臂划了过去。
果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现场渐渐炸了起来,众人惊奇不已,都想亲自上场验证一番。
“我,我,我,我也要试一试,我就不信了”,另一路人也开口说道,
小女孩从一开始就无意识地躺在笼里,直到手臂被割了一刀之后,疼痛让她有了些许神志,用力地睁开着眼睛,看着前方。
白曲简直就要气炸了,她以为只是团长残忍而已,但这些跃跃欲试的群众又算什么?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秋喜看到自己小姐不断起伏的胸膛,知道她心里快憋不住了,连忙提醒道:“小姐,这个是人奴,我们想管也管不着的,”说着,欲拉着白曲转身离去。
这时,刚才说要试一试的群众已经挑好了武器,是一条带勾刺的长鞭,看着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但那些闻到了血腥的群众,似乎更加热血沸腾了,“你这个不厚道了吧,这一鞭子下去,小姑娘铁定得皮开肉绽的”,
“不来点真的,咱也不信呀”;
“就是就是,快点,别耽误老子时间,你不来我可就先来了”。
秋喜的劝阻,群众的狂呼,女孩醒目的猩红,都让白曲的内心狂躁不安,但被春喜拉了个转身。
这时场上的男子一挥鞭,手一抽,女孩的小身体被直直的甩出去,倒刺割破的皮肤渗出道道血痕,但又瞬间愈合。
“天呐,是真的耶,活见鬼了”
女孩的身体恰好躺在白曲的前面,她用力的抬了头,对上了白曲的视线,努力抓着白曲的裙角,“白曲”。
白曲整个身体都震了,瞳孔不自觉的收缩,满脸通红,满腔怒火爆体而出,对着刚想挥第二鞭的路人一脚就飞过去。
她震惊,不是因为她那句“白曲”,而是因为眼前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前世10岁大的白曲模样。
如果白曲还不知道小女孩是谁,她真的是蠢到家了;
她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春喜告诉她不要管,她管不了的时候,她犹豫了,但是看到是自己模样的时候,又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呵呵~原来以为思想已经进化的她,跟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一样,如果不是事关于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是不是就高高挂起了?
白曲的脸红,是替自己感到羞愧。
“他奶奶的,你谁呀?竟敢踢老子?”被一脚踹飞的路人,揉着胸口愤懑道,
白曲不理会他,捡起地上的棍子,直冲团长走去,“你说她是人奴,那么敢问,她犯了何罪,以致被你凌虐至此”,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还带着满腔的悲愤,让人不寒而栗。
“人奴就是人奴,我花钱买来的,我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你管不着”,团长也毫不客气回应道,但是底气却有几分不足。
白曲继续质问道:“交易文书可有?官方罪书证明可有?”,
“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她就是我花钱买来的”,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说完,白曲凶狠地盯了对方一眼:你要是敢拦我,我今天就让你常常我的厉害。
团长见她这副模样,肯定是来砸场子的,立马说道:“来人呀,给她点颜色瞧瞧”,说完杂技团的一人都纷纷拿着武器围了上来。
白曲看着围上来的人群,刀,剑,长枪,斧头,绳子,不禁冷哼了一声:“哼~绳子,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呀~”,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白曲手拿长棍,打得可真是酣畅淋漓,他们都是一些走江湖的武夫,但是毕竟都是花拳绣腿,表演用的,对于火力全开的白曲,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个个仰天倒地的趴在地上嚎叫,白曲顺手拿起了绳子,把他们一个一个的绑了起来。
“这些江湖盗贼,假装杂技团,虐待儿童,贩卖人口,各位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了,我南燕民风淳朴,向来是遵纪守法,倘若是正当交易,怎会没有交易文书,连官方的罪书证明都拿不出来,就说是人奴,随意买卖,天子脚下,简直就是目无王法”,白曲义愤填膺的说道,
“各位,我南燕人民,岂是如此愚昧无知,想想那些慌张无措的小孩,想想那些破碎的家庭,倘若为人父母,会是何等的撕心裂肺,我等今天就是为民除害,把这些社会毒瘤押往官府”,白曲继续煽动地说道,
“对,没错,这可恨的人贩子,他奶奶的,老子就是被他给骗了,我们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对,为民除害”,“拔毒瘤,为民除害”,“为民除害”,说得最大声的当然是刚才被白曲踢飞的路人,此时的他自然是不敢再提谁踢他的事情了。
喊声一波接着一波,人群越来越激动,正义之声回荡整个街道,但白曲知道,只是给了一个正义的理由,让他们发泄心中那不愿承认的不堪罢了,人的悲欢,是不可能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