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白狐脑袋像是触电般,在熟悉的痛感来临前,赶紧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务必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本是一处山洞,经过后人的修缮才把它与庙宇并到一起,仔细一听,周围还有水滴的声音,顺着水滴声音的方向,那里居然是一堵冰墙,水滴的声音就是从冰墙后面传出来的。
原来这里的温度变高,不是她的错觉,应该是断魂的原因。
于是她把白曲轻轻放到石像旁边,真气缓缓注入,替她去除寒气。
白曲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处在一处山洞,四周没有风雪吹过的寒冷,反倒有些温暖,不禁问道:“这里是哪儿?”,
白狐见她睁眼,缓缓收回了手掌,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就是顶峰,我们找到了断魂”,白狐还指了指石像的正面插着的那把剑。
白曲转头起身,才发现原来自己靠在一尊石像的侧面,正面正如白狐所指,插着一把长剑,剑身如虹,仿佛还带着泛滥的温度,被石像女子插在地上,防止它咆哮而出。
白曲忍不住想伸手触摸长剑,却被白狐阻止了,她摇了摇头,示意白曲不要轻易乱动,与此同时,她从掌心拿出了狐心石,催动法术,让狐心石悬于半空。
当狐心石带着淡淡的红光,向四周散发着,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四周霍然回荡起各种的杂音,像鬼魅的狂叫嘶喊,还有少女儿童的轻声欢笑,战马嘶叫,刀剑相撞,还有众人的呐喊,“公主威武,公主厉害,公主千岁”,“啊,妖怪呀”,“杀了她,天下太平”,“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妖孽”,“姐姐,你去死好不好”,“杀了他,杀了他”……
甚至就连冰墙里的滴水声,如今都变成了撞击声,一声比一声猛烈,似乎那一面墙马上就轰塌在眼前,从里面跑出一头凶猛巨兽,而此时周围的石像,也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眼神变得凶狠无比,他们拿着武器,仿佛都对着场中的两人,随时准备把他们扎成窟窿。
不过这一切都只在白狐的脑中发生,只有她一人能感到,一旁的白曲浑然不觉。
杂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白狐痛苦地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忍不住痛喊,“啊~”,
“小白”,白曲急忙扶住白狐,忧忡问道:“你怎么了?”,
白狐依然捂住脑袋,痛苦地喊道,“啊,好痛,好痛”,此时的狐心石泛出的红光仿佛比刚才更加闪耀,照在剑身上,继续折射出红光,仿佛两者在呼应着彼此。
“啊,不要,啊”,白狐依然痛苦地挣扎着,脖颈处的青筋暴涨,满脸涨红,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仿佛有股被人剜心般的疼痛从胸口处蔓延开来。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白曲一片慌乱,她不知道白狐怎么了,按经验,必定是月娘在搞鬼,于是大声地喊道:“月娘,是不是你在搞鬼,有种你给我出来”,
果然,白曲大喊之后,月娘居然从冰墙后面走了出来,白曲怒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比起昨天,月娘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但依然是那副不屑的语气,柔媚地说道:“她造孽她受罪,我能做什么?”,
白曲质问道:“若不是你,她怎会如此痛苦?”,
白曲这么一问,月娘瞬间脸色一沉,大声地说道:“她痛苦?比起她给我的,这点算得了什么?”
月娘的神情也变得痛苦起来,仿佛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对着地上的白狐说道:“你可以不记得一切,每天晚上依然可以安枕入眠,可我呢,一旦闭眼,这些形形色色的声音就会传入我的脑中,成为我的噩梦,我没有睡过一天觉,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随即她有转头,对着白曲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吗?那我也让你感受感受这滋味”,随即,她衣袖在白曲面前一挥,白曲耳边瞬间响起各种各样的声响,刺耳得很,仿佛能撕裂耳膜,贯穿肺腑。
白曲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眉眼和嘴巴都紧紧地闭着,大声地喊道:“啊~,住手”,
“哼,就这点小痛苦就受不了了?”,月娘嘲讽地说道,说着便轻轻地挥了把衣袖,白曲瞬间被甩飞了出去。弹到石壁上掉落下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才刚刚清醒的她,顿时又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见白曲受到攻击,依然在疼痛中的白狐,拿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快速地向月娘刺去,月娘飞身闪躲,或许是疼痛刺激着白狐,她只想速战速决,于是招招发狠,一心想要取月娘的性命。
打斗间,两人越靠近石像,月娘似乎就越难受,额间也渗出了微微的汗珠,脸色苍白,能承受的抵抗力量就越小。白狐也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她一直把月娘往石像这边逼近,最后月娘一不小心露出破绽,白狐用力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月娘吃痛地爬了起来,在石像的背后,继续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嘴角含着鲜血,但没有吐出来,估计是被她吞掉了,
月娘捂着胸口,愤怒大喊道:“你居然还想杀我?看来你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你可还记得这张脸?”,说着,月娘的脸忽然变了,不再是原本月娘的模样,而是一个艳丽的妙龄少女。
长相风格和如今的白狐模样有几分相像,但却不是同一个人,最明显的就是那对狐狸眉眼,长长的睫毛配上这富有轮廓美感的尖下巴,,狐媚又冷峻,但眉宇间却有股仙风道骨,不可亵渎的气势。
白狐看着这张脸,身体开始动弹不得,记忆碎片中的那些人,似乎都因为这个少女的出现,也逐渐生出了面容。
白狐无力地摊在地上,双膝跪地,此时的她,居然是泪流满面,无力地说道:“这是我,是我,都是我,是我的错,啊~”,
“父皇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师傅,徒儿对不起你,呜,我是个罪人,呜呜”,白狐抱头痛哭,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浓浓地忏悔,让人动容。
躺在地上也不知何故的白曲,看着这一幕,只有心痛和满心的愤虑,她什么也做不了,神仙打架,她真的只能如蝼蚁一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