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上的大致意思是太子可能会埋伏在出京半路对五皇子下手。
苏锦暄不停揣摩字条上的字句,拿着字条的手不停颤抖。
她忽然意识到,贺承越似乎说过今日要出京。
恍然一惊,她立马扔下糕点起身奔出屋外。
“小姐,您去哪?”见自家小姐慌慌张张的模样,恕丽预感大事不妙,担忧问道,她想都不想,直接追着主子出门。
苏锦暄来到正院,直奔书斋,进门时却看不到人,她又赶去寝屋,还是找不到贺承越,这让她顿时心惊,生怕他已经出京遭伏击了。
她慌张不已,想着去凌府求助凌空梦,正跑出正院门口,便碰见刚好回来取东西的冷霄,她上前拦住他,焦急问道:“殿下呢?你没随殿下出京吗?”
冷霄停住脚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锦暄,答道:“出京计划有变,殿下今日去了凌府,正与凌公子商议大事,命属下先回来。”
听到这话,苏锦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想必他在凌府还是安全的。
“那殿下近日是否还会出京?”苏锦暄顿时反应过来,又接着紧张问道。
“大概明日会出京吧。”
听着冷霄的回答,苏锦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冷霄见王妃似乎不对劲,连忙将她唤住:“王妃来找殿下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他有没有在府中,既然不在,晚些时辰我再过来。”
谨慎的苏锦暄连对冷霄都不敢透露半句字条的事,此事着实危险,她谁也不敢信任,更何况王府眼线重重,她只能先掖着藏着等贺承越回来再做定夺。
“嗯,殿下谈完事便回来。”冷霄安慰一声,目送苏锦暄离开正院。
见不到贺承越的苏锦暄心事重重回到琅云苑。
进屋刚坐下,晚莺便进门递来一封信,告知一声:“王妃,阿落姐姐送来一封信,让奴婢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中。”
“阿落?她回京了?”苏锦暄一脸惊讶,也不知颜落为何突然送信来,禀着好奇心,她连忙将信拆开。
览阅一番,她的脸色变得愈发复杂,陷于沉思之中。
一旁的恕丽和晚莺紧盯着主子的神色反应,有种不祥的预感。
恕丽忍不住好奇,询问道:“小姐,阿落姐姐在信中说什么了?”
“写信人是子遇哥哥,他在信中和我道歉,说当日不得已才将我关起来,还告知他昨日已回京,武功恢复得差不多,后悔对我所做一切,不希望和我的关系变得不好,有事与我说,约我现在到仙菱居一聚。”苏锦暄读着信,心有点乱,这封信的到来更让她心生浓浓不安。
她不知贺子遇有何目的,是否与太子联手,给她设圈套等她上钩。
“小姐,您还要去吗?”恕丽带着几分惊讶小心问道,回想上次世子将她们关起来,不让她们回来,她还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我的心有点乱,若贸然前去赴约,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毕竟我与他之间已经产生嫌隙。”苏锦暄发愁道,但又不忍心不去赴约,其实她很想知道贺子遇要同她说什么。
“小姐还挂念世子吗?”见主子犹豫不决,狠不下心,恕丽试探问道。
“王妃,您可要慎重考虑,免得殿下多心。”晚莺跟着劝道,一心考虑着主子们的感情,生怕王爷和王妃又像上回一样闹不愉快。
毕竟世子这件事令大家都有了心结,一旦触及就会爆发。
苏锦暄单手托起下巴,靠在桌台上,心头有些压抑,哀叹一声道:“唉!我没挂念,但我有些放不下,毕竟从前我们眼中只有对方,我原以为这辈子非他不可,不曾想一场变故让我们渐行渐远,一切回不去了,可我不忍心责怪他,我明白他心里承受的痛苦,但我也不想看着他一错再错。”
“可您若顾念旧情,怕是要伤了殿下的心。”恕丽秉着为王爷着想的原则,尽心劝道,实在不想看着王爷与王妃有误会。
“所以我很愁呀!不知到底能不能去见子遇哥哥?”苏锦暄陷入纠结之中,此刻她很想去赴约,又怕贺承越介意。
“小姐,您别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与世子不可再有交集!”恕丽非常不想小姐再与世子扯上什么,惹得王爷误会不说,这万一落入他人阴谋,实在难以收场
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断不可重蹈覆辙了。
“要不我还是去吧,有些事我必须问清楚,说不定可以劝劝子遇哥哥。”实在放心不下的苏锦暄最终决定前去赴约。
她想弄清楚一切,化解贺子遇心中的误会,曾经相爱的人哪怕无法相伴一生,也该握手言和。
想必在京城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贺子遇大概不会伤害她,还可借此打听更多消息。
事不宜迟,苏锦暄做下决定之后,便出府,临出门前,她命恕丽留在府中,将字条交给她,吩咐她等贺承越回来先把字条交给他。
恕丽不放心苏锦暄一个人出门,于是拜托冷霄陪她前去赴约。
冷霄护送苏锦暄来到仙菱居,他不知王妃突然见谁,只不过遵照护卫王妃的使命,不多作打听。
苏锦暄也懒得与冷霄解释太多,生怕传到贺承越耳朵里,还得他多心,她下马车时对他吩咐道:“冷霄,你在外边等我,若我几个时辰还未出来,你便进去找我。”
“是,王妃。”冷霄恭敬应下,看着王妃独自走进仙菱居,心生疑惑,总觉得她是瞒着殿下来见人。
下一刻,他看到出现在不远处那个多日未见的颜落,心中了然。
苏锦暄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仙菱居,在易楷的带路下,来到最底那包间。
门打开瞬间,她看见贺子遇就坐在里边等她。
贺子遇见到苏锦暄出现,脸上的神色由失落转为欣喜,他立马起身看向她,高兴笑道:“暄儿,你终于来了!”
“奕王世子,请问有事吗?”苏锦暄用复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语气尽显生疏。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贺子遇的目光瞬间暗淡下去,他直盯着她失落问道:“暄儿,你不叫我子遇哥哥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那样叫您了,毕竟咱俩如今身份有别,叫得太近总要让人误会。”苏锦暄语气冷淡地解释道,心里还有着芥蒂。
但是看他养病归来,整个人恢复许多,大有从前的容光焕发,她也安心了。
“算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坐吧,我泡茶给你喝。”贺子遇虽然难过,但很快又调整情绪,对着她温柔招呼着。
苏锦暄没再说什么,走到茶台前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冷凝,不再是从前的亲近,变得很是疏远。
“暄儿,你心里还在怪我吗?”贺子遇看着态度冷淡的苏锦暄,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我哪有资格怪你?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却还要你原谅,只不过我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我知道,是咱们看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贺子遇无奈轻叹一声道。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殿下会害你,他若想害你,对你下手的机会有的是,在你出事后那段日子里,他四处奔走,一直在找你,至于赵家军去刺杀你那件事,他是不知情的,那是因为他外祖父瞒着他……”苏锦暄趁机解释,试图劝解,但是话还没说完,却被贺子遇打断。
“暄儿,别说了,这是我与堂兄之间的恩怨,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无论我与他最终会如何,你对于我来说,都是最想珍惜的姑娘,就算我再也得不到你,我也还是挂念你的。”
贺子遇满目真诚,他心里最在乎的是苏锦暄,就算她选择站到贺承越那边,他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你还是往前看吧,咱们回不去了,你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那样做。”见贺子遇对自己如此执着,苏锦暄觉得这份爱太沉重,她实在承受不起,不想他在自己身上浪费精力。
“暄儿,忘掉你,我做不到。”贺子遇此刻眼中流露悲伤,一心执着。
苏锦暄十分为难,她不知该如何劝他放弃这份执着,就在此时,易楷忽然着急地敲门而进,走到贺子遇身边,附到他耳边低语一句:“世子,外边有人闹事,闹着要见您。”
贺子遇脸色变了变,听着觉得不对劲。
他连忙起身,对着苏锦暄吩咐道:“暄儿,外边有情况,你在这儿躲好别出去,我先去看看,很快便回来。”
“嗯,你小心一点。”苏锦暄听话地点头应下,看着贺子遇随易楷出门,她顿时松下一口气,又坐回原位等待。
她脑中不停回荡着贺子遇刚刚所言,心里有些困扰,不知该如何劝他放下对自己的感情。
就在她沉思一瞬间,门被打开。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没事吧?”她以为贺子遇回来,随口问道,结果却得不到回应。
她感到有些奇怪,回头一望,却发现进门的人是一脸阴险笑容的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