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了,又作何打算呢?
宋千雨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等有了结果,再做决定也不迟。
外面传来脚步声,因为是母亲父亲他们起来了,经过她房间往厨房的方向去。
没多久,就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再然后是碗之类的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宋千雨连忙站起身,走出房门。
便看见江氏坐在地上,身上都是粥之类的东西,头发也是,此时的她正拍着地,哭喊是曹氏故意把粥浇在了她身上。
“啊啊……日子没有办法过了啊,我不过想喝一口粥,都不让喝,你们要把我也赶出去,就直接说,我马上带着我那苦命的儿子他们走,马上走……”
一边说,一边大声的哭泣着。
宋千雨抬眼,往站在江氏跟前的母亲身上看去。
曹氏双手摊着,正诧异又厌烦的看着江氏。
很显然,这粥是江氏自己泼到自己身上去的,还是冷粥。
宋淮山把曹氏往自己身后拦了拦,昨天晚上,宋千雨已经把计划什么的,都跟他们说了,所以现在没有必要再忍了,“你瞎说什么呢,谁泼你了,谁没事儿,拿着不烫人的冷粥泼你!”
江氏看到宋淮山过来,以为会帮她说几句话的,没想到,却是这个回复,在看他身后的曹氏,显然是想保护她,才把她拉到身后的。
她瞪着眼睛,指着宋淮山,随后起身,一把抓住了宋淮山的手臂,将他往院子外面拉。
宋淮山并不和她僵持,就这么被她拉着,拉到了田埂边上的一个道路交叉口。
这里有好些村民,有些是路过,有些是在田埂里面种地的。
他们看见江氏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又看她拉着宋淮山,走过路过的都纷纷停下脚步,田埂里的,也纷纷放下锄头等工具,往交叉路口的方向走来。
罗氏跟在,不让把宋远山放在轮椅上面,也带了出来。
曹氏,宋千寻,宋千屹,宋千雨,以及小小的宋千钱也跟了出来,心月水月还有福来他们,则远远的跟在后头。
村民见江氏身上有粥,头发上也是,忙问。
“诶呦,这是怎么了呦,怎么弄成这样一副样子,好好的粥,怎么泼了一身?”
江氏从昨天眼看宋远山被打后,就开始不淡定。
她和罗氏商量了一下,不如赶在大家知道他们把宋千雨卖了这件事之前,把宋家的赶出去,这样一来,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了,这宋家的大院子,也已经是他们的了。
想把宋家的赶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名声搞臭,让他们呆不下去。
江氏住过来的这些天,也对南坊村的风土民情,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村子虽不富有吧,但很注重品行,就前两天,就有不孝子,被村民给赶出南坊村的。
所以,只有把宋家人的品行搞臭,他们离他们丰衣足食,自由自在的日子就不远了。
江氏见有人问,又是拍腿,又是跺脚。
“你们是不知道哇,我自从住进来,就每天早上就早起给他们一家弄早饭吃,今天煮了粥,我这二媳妇尝都没尝一口,就说不好喝,太烫了,给泼了我一身,给烫得我呀…….”
为了不让宋淮山他们有说话的空隙。
罗氏连忙接着话茬往下面说,“滚烫的粥,那碗要隔着一层布,才能端,她就这么全撒在了我娘身上…….”
一边说,一边掏出帕子,哭了起来,“我娘这衣服里面,肯定是烫伤了,娘,疼不疼?”
江氏拉住罗氏扑过来的手,一眼的泪光。
看得旁边的宋千雨默默的给竖大拇指,这演技,绝。
江氏忽然转身,看向了宋远山,“再疼,哪有我儿子身上的伤疼,被赶出去一夜,耗了半条命,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被暴打了一顿,不信,你们看,你们看他,远山啊……你可听得见娘说话呀!”
江氏和罗氏两个人一起,在宋远山的跟前哭。
好像宋远山死了一样。
宋千钱看着场景,实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上的时候,他明明看见是奶奶自己把粥泼在了自己身上,他不明白奶奶现在为什么要撒谎,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发生的事,很不好。
他往宋千雨身边靠了靠,轻轻抓住了宋千雨的手。
江氏和罗氏两人齐齐嚎啕大哭,这村子里的人,虽然都住得不是特别的近,但这样的大戏,大家都会想过来凑了看一看。
就连村头的,也都纷纷赶了过来。
梁巧儿一家子赶来的时候,宋淮山一家人,以及江氏他们,已经被围在了中间。
大家开始对宋淮山责骂起来。
“宋淮山啊宋淮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同意你嫡母他们几个住过来,你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不就好了,干嘛等人家住进来了,这样折磨人家,你看看这人被你给折磨的。”
“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还能住在我们南坊村,说不定哪天就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就是!”
“可就前几天,我还看见宋千雨带着她这嫡祖母在村头买新衣服呢,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何止是买新衣服,还常常带着他们来村头是好吃的呢,又是买猪肉,又是买羊肉的。”
“还记得吧,这宋远山被打伤了,还是宋淮山亲自到村头来接的人。”
“原来都是做给我们村子里面的人看的是吧,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是在立牌坊,好让我们都觉得你宋淮山一家子,都是善人,然后背地里对自己的亲兄弟嫡母下狠手,好让他们自己搬走,对不对?”
“肯定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江氏一边哭,一边听着村民们对宋淮山一家人的指责。
尤其是在听到有人说,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还能住在他们南坊村,心里头几乎要笑开花。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轮椅上的宋远山也开始做戏,他默默得留着眼泪,因为伤太重,他不敢动,越是这样不敢动,默默的流泪,村民们就越是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