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眼儿当着虎老七的面撂起挑子来,按以前虎老七的脾气肯定不会妥协,但鼓乐班到了现在的程度,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于是他想了一会儿答应了钱眼儿的要求。
虎老七到家后,冷冬梅已经做好了早饭。
虎老七把钱眼儿的主意讲了一遍,冷冬梅没有觉得有不妥之处,反而非常赞成钱眼儿驴车换马车的主意。
“老七,你放心,现在鼓乐班该有的条件都具备了,肯定能接到大活,你就等着数钱吧!”冷冬梅信心满满。
“我吃过饭就跟钱眼儿借钱去,借完钱我和他就去买马车,要是顺利的话,我明天天黑之前就能回来,你赶紧联系活,不能让这些人闲下来,不然的话每天光出不进真是受不了啊!”虎老七边吃边说。
冷冬梅给虎老七碗里夹了一块鸡蛋,点头说道:“你就放心吧,肯定让他们闲不下来!这次把马买回来后,可得加点小心,可不能让小人再祸害了,要不是四嘎子和兰老蔫,咱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提起四嘎子和兰远学,虎老七一下子又来了气,他阴沉着脸说道:“兰老蔫是我兄弟的爹,我不能把他咋地,但四嘎子家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等我倒出功夫,看我怎么治赵卫青!等生产队过段时间分完钱,我就上门要去!”
“我觉得兰老蔫也不能就这样饶了他,这个老东西也太阴损了,他赔不起就让二老喂赔!”冷冬梅恨死兰远学了。
“他就算了吧,毕竟有二老喂呢!我欠我这个兄弟太多了,他进去一年多都是因为我,等我挣到钱了,我还得给他盖房子呢!”
……
晚饭前,牡丹和小金豆跟随小兰和二老喂回到了小砬子。
小兰和二老喂的桦皮屯之行很顺利,尽管牡丹的母亲顾小燕依然得理不饶人,但在牡丹的坚持下,顾小燕还是选择了放行。
牡丹能跟二老喂回来,主要原因是二老喂是真心对她娘俩好,另外她不可能长期住在娘家,毕竟她没有任何收入,不能总向顾小燕伸手要钱。
二老喂得偿所愿,怀里抱着小金豆,一路上眼中全是牡丹,到家后更是忙前忙后,生怕牡丹娘俩饿着冻着。
尽管房子是借的,牡丹还是有了家的感觉,她年纪轻轻却经历了太多,如今终于一家团聚,有了自己的小窝,她的心也一下落了地,踏实了很多。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牡丹问二老喂。
“我跟着我大哥挣钱,挣钱盖房子,给你个小金豆买好吃的!”二老喂想法很简单。
“你干啥都行,就是不能跟虎老七混在一起!”因为沈阳的事情,牡丹对虎老七的成见很深。
“我大哥说帮我盖房子,我想跟他干!”二老喂对虎老七倒是一如既往地信任。
“你是听你大哥的还是听我的?”牡丹皱眉问道。
二老喂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听你的!”
“那行,明天你就去队里上工去,不管再苦再累,你都不许跟虎老七干,你要是不听话,我抱着小金豆就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牡丹警告二老喂。
“我听你的,啥都听你的!”二老喂赶紧表态。
“还有,你去你爹家我不管,但是你爹不许上咱家来,这点你能保证吗?”牡丹再次提出要求。
二老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咱家能有今天,多亏了小兰,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多帮人家干点活,听见了吗?”
二老喂连声答应。
……
小兰家里。
“小兰,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于庆东对正在吃饭的小兰说道。
“啥事啊?你说呗!”
“今天县文化局来人找我,想让我继续回去教课!”
“回去教课倒是行,可就是太辛苦了!”小兰放下碗筷说道。
于庆东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的意思是我一周回来一次,每晚上都有课,工资按照正式老师的标准开,还给些补助,如果我要是同意,文化局会直接跟公社对接,文化局开借调公函!”
“一周回来一次?”小兰有些犹豫。
“文化局的人说如果这次培训办得好,以后会长期搞,我也会有机会进文化站,将来有还转正的机会!”于庆东继续说道。
小兰从于庆东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还是想去,于是用轻松的口吻说道:“这次的机会还是不错的,我支持你!”
“虽然机会不错,可家里的活我就干不上了,这样你就太累了!我寻思就是我去西登,那每天我也要回来!”
“每天来回跑?那可不行,太辛苦了!”小兰连连摇头。
“我每天晚上才有课,每天下午往西登走就行,这样家里的活我上午就能干完!”于庆东已经想好了。
“肯定不行,过几天就要开始下雪了,晚上回来太危险了,绝对不行!你就住在西登,一周回来一次就行!”
“我必须每晚回家,不论多晚,如果让我住在西登,我就不干了!”于庆东态度坚决。
于庆东这么一说,小兰一下也没了主意。
小兰知道,于庆东的写作梦想一直存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于庆东能去文化站教课,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写作,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冬天一到天黑路滑,于庆东要是来回跑肯定特别辛苦,而且还很危险。
要是于庆东一周回来一次,从内心说小兰还真不适应,而且缺少了男人,家里的重活还真就没人干了。
小兰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于庆东不应该丧失这次机会,于是态度坚决地说道:“这次机会不能错过,你就听我的,一周回来一次,家里的活我能忙过来,而且还有大志呢!”
“不光是干活的事儿!我早就发过誓,除非迫不得已,我绝对不能在外住宿,不能让你晚上一个人睡!”于庆东说出了真正原因。
小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她把头靠在于庆东的肩头,幽幽地说道:“你不是教过我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放心去教学,家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