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子衿消灭大半的龙虾,宫无邪依旧在那纠结不已。
云子衿倏的靠近,幽幽的望着宫无邪,“王爷,你为啥不吃?”
“这东西能吃吗?”
云子衿脸一黑,一把夺过宫无邪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虾肉,塞进了嘴里,吧唧两下吞进了肚子,对着宫无邪哼了一声,转身去吃剩下的龙虾了。
浪费食物,是会遭雷劈的!
前半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的发呆次数多,宫无邪呆呆的望着云子衿行云流水的动作,人都走了好久,他都没反应过来。
“阿衿……”
云子衿忙着剥皮,没理他。
“阿衿……”
云子衿忙着吃,没理他。
“娘子……”
云子衿怒,转头瞪着宫无邪,“你叫魂呐!”
宫无邪一笑,宛若春风十里,百花齐放。
云子衿一呆,老脸一红,尴尬的撇过脸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
妖孽就是妖孽,就算是她这只正宗狐狸精放在宫无邪跟前,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咳咳那啥,我想起来了。手套可以用在冬季行军打仗的时候,样式和这个一样,但是需要加厚,那么士兵的手就不容易冻伤了。”
宫无邪笑的更开心了,他大跨步走到云子衿身边,将云子衿打横抱起,云子衿一惊,手里捏着的虾肉来了个天女散花。
她把手套甩掉,抓住宫无邪的长发狠狠一扯,宫无邪闷哼一声,抱着云子衿的手更紧了。
“夭寿啦!!放我下来!”
在云子衿挣扎的时候,宫无邪做出了一个令众人跌破眼镜的事:抱着云子衿转圈圈。
“宫无邪!放…放我下来!”
高速旋转甩的云子衿口水横飞,‘扑通’一声,头上唯一一支珠钗都被甩进了湖里。
“呵呵~哈哈~阿衿,你可真是为夫的宝。”
宫无邪爽朗大笑,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愉悦。
逛街回来的花想蓉路过假山的另一边时,听到了宫无邪的笑声。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宫无邪的笑声?
不不不,应该是宫无邪也会笑?!
她悄悄绕到假山左侧,探出头观望,看到宫无邪抱着云子衿转的开心,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一刻,花想蓉竟有些嫉妒云子衿。
虽然她对宫无邪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同样是女人,宫无邪对待她们俩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女人何德何能,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得到一个优质男人的所有,而且她还如此不珍惜!
花想蓉的手在假山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看着紧紧勾着宫无邪脖子的云子衿,诡异一笑。
等你做出了背叛宫无邪的事,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全心全意的爱你呢?
脑海中浮现出云子衿和她的交易,花想蓉又恢复了往常的优雅,但最无法忽视的,是没了以往冷静的面容。
眼中的冷意,令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不寒而栗。
云子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花想蓉所在的方向一看,正好和花想蓉阴郁的眼神对上。
眼花,脑子也成了浆糊,云子衿以为自己看错了。
花想蓉怎么会想杀了她呢?明明她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的。
“快放下!我要吐了!”
云子衿死命的捶宫无邪,宫无邪瞧着云子衿的脸色确实不好,赶忙将云子衿放了下来。
脚一落地,云子衿就趴在湖边干呕,脸色苍白,眼中像是嵌了两盘蚊香。
宫无邪担忧的上前拍打着云子衿的背,自责极了,“阿衿,你没事吧?”
尼玛,把老娘弄成这样,你还有脸问老娘有没有事!
云子衿气不打一处来,粗声粗气的吼道,“瞎呀,你近视还是怎么滴,看不见我都成这熊样了吗?”
宫无邪站起身吩咐道,“给王妃端一杯清茶来!”
候在不远处的苒儿瞅着自家主子不对劲,也没给宫无邪行礼,脚底生风的跑了个没影。
不一会,苒儿端着一碗酸梅汤走了过来,“王爷,王妃胃不舒服,喝些酸梅汤会好些。”
宫无邪想也不想的从苒儿手里接过碗,蹲下身将云子衿扶了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阿衿,喝些酸梅汤。”
嘴里苦巴巴的,喉咙里似有污物堵着,呼气不顺。
云子衿清了清嗓子,接过碗猛灌了一口,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都舒爽了起来。
“终于舒服些了。瞅你干的好事,差一点我就吐了!”云子衿瞪了满脸无辜色的宫无邪,埋怨的说着。
给云子衿顺背的宫无邪苦着脸讨饶,“娘子,是为夫错了。”
这模样咋就这么欠扁呢?云子衿很想在宫无邪这张俊脸上印一个五爪式的章,抬起手在宫无邪脸上试了几个方向,默默的放下了手。
“娘子,为何不打了?”
本来宫无邪闭着眼睛等着云子衿落手呢,结果等了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睁开眼,眼前早已没了云子衿的身影。
宫无邪温柔一笑,低头嗅了嗅手上残留的云子衿身上的香味,眼中闪过痴迷。
日日恩爱,就连漫长婚期,都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
寂静的树林中,成群的鸟儿在此处落脚歇息。大风刮过,泛黄的叶子从天空中飘落,像是下了一场叶雨,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寒蝉鸣泣,好似在为自己短暂的生命唱奠歌。
异变突起!
群鸟惊叫一声慌忙飞向高空,落叶中掺杂着一些羽毛落在了地上,一只动作慢了些许的鸟儿悲鸣着掉在了树杈上,艰难的蠕动着。
小小的身体里像是有流不完的血液,滴滴答答的下落,为单调的地毯增了一朵刺眼的玫瑰。
倏的,一道虚影闪过!
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头戴帷帽的人在粗壮的树干上借力,跃向远处。
宫无邪和身后跟着穿有七色衣衫的人紧追不舍,就在黑衣人一个闪身即将离开这片林子时,宫无邪大手一挥,强劲的内力击碎落叶后直直的冲着黑衣人的背部袭去!
到底是宫无邪技高一筹,即使黑衣人早早发现,也没能躲过宫无邪的一掌。
血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艳丽之色,黑衣人如同折翼的蝴蝶,重重的坠落在地。
落地的黑衣人速度极快的站了起来,宽大的帷帽遮住了他的脸,辨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帷帽下却不断的滴出血来,说明黑衣人伤的很重。
“尔等何人!为何与我七锦楼作对!”
能说会道的青刹冷着脸上前,厉声质问!
“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大笑不止。
青刹脸色一黑,举起手中的弩箭准备直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射成马蜂窝。
宫无邪淡淡的扫了一眼,青刹缩了缩脖子,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队伍之中。
“阁下想必是百花宫的人吧。”宫无邪说的笃定。
江湖上谁人不知百花宫的标志性打扮就是一身黑袍?
或许会有人质疑,黑袍是最易装扮的,难道百花宫就不怕有人打着百花楼的旗号为非作歹吗?虽然,百花宫的名声本就不好。
但是谁又愿意白白背上几顶莫名其妙的的黑锅呢?
实则不然,百花宫的黑色披风是专门制定的。
从外面看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站在阳光下,披风上就会显现出七色波纹。
刚刚黑衣人踩着树干往上一跃,从树叶中投射下来的阳光正好照在黑衣人身上。
因此,宫无邪才会说的如此肯定。
很显然,黑衣人也想到了。
他擦了擦嘴角,哑着嗓子说道,“天机摄政王果真名不虚传!”黑衣人话风一转,“不过,要是天机百姓知道和鬼域齐名的七锦楼的尊主是王爷,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呢?”
青刹双眸喷火,拿着弩箭的手压都压不住的要往起抬。
一只四指纤长,但是缺了无名指的手搭在了青刹的胳膊上,无视了青刹瞪着他的眼神,缥缈的声音像是从九天之上而来,“阁下不必激怒王爷,就算阁下想将此消息传出去,那也得有命在才行。”
本来是再普通不过的声音,但是黑衣人却抱头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你…你是…你是凰音?!”
嚣张的黑衣人发出惊恐的吼声,脚步也开始不自觉的后退。
被黑衣人称作‘凰音’的男人拨开青刹,站到了前面,“凰音?不,本座名为红刹。”
当黑衣人看到红刹的全貌后,喷出了一口鲜血,“你…你竟然是凰音那个女人的孙辈!!凰音呢!凰音呢!她抢了我的男人,用的可舒服啊!!
哈哈哈!!她是不是早就死了?那副喜欢勾引人的臭皮囊都化成粪了吧!恶心的虫子在她那副皮囊上钻来钻去,想必会更舒服吧!哈哈哈!”
黑衣人癫狂了,一把扯开身上的披风,竟是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貌美女子。
女子脸上挂着泪珠,通红的眼眶中射出蚀骨的怨恨。
红刹疑惑了,这位姑娘和他的祖母有何关系?
读懂了青刹眼中的疑惑,女子凄惨一笑,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呵!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疑惑也是应该的。”
“知道吗,我和你老祖宗可是同岁呢~嘻嘻…哈哈哈…”
女子又哭又笑,怪异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林子里宛若鬼哭狼嚎。
八人同时一惊,质疑的眼神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掩唇一笑,幽怨的睨了一眼宫无邪,眼波流转,风情万种,这等模样,怎会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该有的?
“呵呵~”女子娇媚一笑,斜躺在了地上,缓缓开口,“你们难道不知道,百花宫的手下都是一些受过情伤的女子吗?难道不知道,百花宫的修炼方式就是采阳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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