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三皇子怎么可能为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奴婢,与自己的亲弟弟为难。
苏朝雨寻思着,已经到了营帐门口,便收伞进了帐子。
一进来,苏朝雨就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煞气,抬头,见三皇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今夜明明是去陪皇上用膳了,不想竟回来的这么早。
这多少有些不寻常。
未等苏朝雨福身行礼,三皇子就冷言道:“什么要紧的事,非要赶在夜里,冒雨出行。”
依三皇子的脾性,既然这么问了,就是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如若说谎,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苏朝雨便照实回答,“去给八殿下送药了。”
三皇子闻此,斜眼瞥了散落在地,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箱,又问,“你从哪儿得来的药?”
“问一个旧识讨要的。”
“旧识?”三皇子略显玩味的勾了勾唇角,神情阴毒。
他自然能猜到,苏朝雨口中那个“旧识”,是沈桐茳。
“谁叫你这么做的。”
“奴婢自己。”苏朝雨佯装镇定。
“很好,不愧是母妃调教出来的人,有胆识,胆子大到,敢明目张胆的与人勾结。”
与人勾结?
与谁?
八皇子?
苏朝雨实在冤枉,“奴婢没有。”
“没有?”三皇子道,“昨日赛马大会间隙,你与老八背着人偷偷干了什么,你以为旁人都没瞧见?”
原来殿下已经知道了。苏朝雨无奈。
“奴婢与八殿下并未约定,只是偶遇,还请殿下明察。”
三皇子闻此,没言语,眸色冷淡,显然不信苏朝雨的话。
苏朝雨不惧,抬头迎上三皇子的目光,但当两人的目光交汇之时,她的心,却蓦地凉了下来。
她明白,她是不可能说服三皇子了。
“怎么,无言以对了?”
“即使奴婢说破了嘴皮子,殿下该不信还是不信,奴婢又何必自取其辱?”
听了这话,三皇子的眼光更冷,甚至有些怨毒。这相较于对事对人,一贯漠然的三皇子来说,确实有些反常。
三皇子的确动了火气。
“既如此,你也不必再留在这儿伺候,打今儿起,你便是老八的人了。给我滚!”
苏朝雨清楚,三皇子向来疑心病重,不会轻易信她。却没想到,三皇子会撵她走。一时愣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苏朝雨不动,三皇子遂瞥向脸色惨白的雅兰,“你,立刻替她收拾东西,送她走。”
雅兰早就吓呆了,哪还敢动,只是一脸惊惧的望着三皇子。
“快!”三皇子也失了耐性,这声儿简直有些歇斯底里。
“您,您就饶了姑娘吧。”雅兰几乎是跌跪在地,声儿小的几乎听不清。
“饶她?”三皇子冷笑,“我是在成全她。”
苏朝雨闻此,终于出了声,“奴婢还是早前那句话,奴婢是贵妃指来侍候殿下的人,没有贵妃的旨意,奴婢不会走。除非殿下杀了我。”[//凤仪中宫无弹窗热门)
“杀了你,你以为本皇子不敢?”
苏朝雨闻此,没应声,而是转身走到剑架前,双手捧起三皇子最常用的那把长剑,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到三皇子跟前,伏地将剑高举过头顶,奉到三皇子手边,“殿下若一定要杀我才能解气,那就动手吧。”
见此情形,三皇子竟出人意料的果决,当即将剑拔了出来,横在苏朝雨的颈间。
“这是你自己求死的。”
长剑在火光的映衬下,冒着森白的寒光,剑锋就抵在脖子上,苏朝雨能清楚的感觉到剑身的寒凉,甚至是刀锋的尖利。
只要三皇子剑起剑落,她身体里的血液就会瞬间喷涌而出,这一生,也算是解脱了。
而她,就真的甘心,这样无声无息的横死吗?
苏朝雨不禁苦笑,“没有谁真的想死,奴婢也一样。”
“我已经给过你生路,是你自己惺惺作态,想要以死明志。”三皇子口气冷冰,丝毫不输他手上这把寒铁剑,“不过,你现下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只要你去老八那,就可以不死。”
“奴婢确实没与八殿下勾结,奴婢是冤枉的,若殿下真杀了我,您一定会后悔的。”
“你又想威胁我?”三皇子面露不屑。
“奴婢还有立场这么做吗?”
三皇子闻此,竟笑了,将抵在苏朝雨脖子上的剑收起,“你若想留在我身边,或者,只为活着,就别再叫我看见你与老八亲近,否则——”三皇子说着,一剑插在一旁的矮几上,便转身去了里间。
方才,三皇子和苏朝雨一番周旋,险象环生,雅兰几乎要吓晕过去,好歹回过神来,赶紧去扶苏朝雨起身。
苏朝雨虽然一直表现的勇气十足,但一把长剑,就那么横在她的喉咙上,即便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会腿软。
现下瘫坐在地,仍处在惊惧之中,压根站不起来。
她不明白,她只是与八皇子单独说了几句话,就这么一件寻常到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三皇子就至于动这么大的气。
难道只因八皇子情到深处,拉了她的手一下,三皇子就怀疑她与八皇子勾结。
这疑心病,也是病入膏肓了。
八皇子的母亲宫女出身,又不得宠,娘家一介草民,连个识字的亲戚都没有,即便皇上想抬举慎嫔家人为官,也不成。
八皇子生性庸懦,不得皇上喜欢,又是这样的出身,即便此人心机多重,又有本事算计你三皇子什么?
而她,不过是一个末流的女官,即便她与八皇子真有勾结,又能害了你三皇子什么。
如此说来,三皇子今儿发的这一通火,真有些无理取闹了。
想到这儿,苏朝雨无比困惑的望着屏风后,三皇子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除了委屈,还有一阵说不出的悸动。
……
因为天黑路滑,还下着雨的缘故,九皇子与七皇子下棋下晚了,索性就留宿下来。
见九皇子睡熟了,七皇子这才抽空出来,跟沈桐茳说两句话。
“早前就见你愁眉不展,是有心事?”
沈桐茳不想瞒他,便将苏朝雨来向她讨药的事,一五一十的都与七皇子说了。
“朝雨虽然没明说,可听口气,仿佛是三殿下吩咐,不叫请太医给八殿下瞧病。”
七皇子不是不信沈桐茳的话,只是他三哥,平日里对兄弟们都很友好,为何忽然会对八弟如此。
三哥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如此,就不怕东窗事发之后,父皇再怪罪。
这其中,必定有充足的理由,迫使他这么做。
究竟是什么?
见沈桐茳神情黯淡,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好姐妹苏氏担心,遂安抚说,“你别担心,我明儿一早就去打听打听这事,时辰不早了,你也安置吧。”
沈桐茳点头,只期盼这事与朝雨无关。
……
雨在半夜就停了,沈桐茳之所以知道,是因她一夜都没合眼。
天不亮,沈桐茳就起了,因为时辰很早,她算计着,想包些馄饨给两位爷当早饭。
沈桐茳一起,若湄也跟着醒了。沈桐茳原劝她再睡会儿,若湄哪肯,非要帮着打下手。
知道细活帮不上忙,若湄便自请帮沈桐茳剁肉馅。因怕吵着两位殿下好眠,两人便将砧板搬到了营帐外。
昨儿一场大雨是下透了,雨后的空气,弥漫着好闻的泥土味,和着青草的香气,格外的清新。
沈桐茳心里惦记着苏朝雨,却怕贸然去找她,再给她惹上麻烦,唯有耐住性子,想等这次的事件平息之后,再想法子与她见上一面。
赶着两位殿下洗漱更衣好,热乎乎的小馄饨也上了桌,因是现打的肉馅,劲道多汁,小九爷也不怕烫,一口一个,足足吃了两大碗,边吃边夸沈桐茳的手艺好。之后,又开始嚷嚷着不公平,非要沈桐茳去他帐子里住几天。
七皇子的答案一样,“不行。”
九皇子闻此,难免又要嘀咕,说沈桐茳明明是宜元宫的人,又不单是知语轩的人,怎么就非得跟着七哥住,不能跟着他住。
这话的确在理,简直是无从辩驳。
但七皇子还真有法子。
“眼下不是在宜元宫,而是在南漳围场。”
只一句,就把九皇子那些抱怨都堵了回去。
九皇子知道说不过他七哥,又调转枪头,问沈桐茳,“桐茳,你自个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住?”
七皇子闻此,也不禁望向沈桐茳。
沈桐茳眼下正收拾桌子,见这俩人忽然都直勾勾的盯着她,才停了手,清了清嗓子说,“九殿下您若想吃什么,常过来就是。”
虽然没明说,可立场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九皇子闻此,瞬间没了脾气,心里却在琢磨,七哥究竟给桐茳灌了什么mí_hún汤。
……
雨虽然停了,可地仍很湿滑,这样的路况,还是不太适合骑马的,七皇子见沈桐茳兴致不高,也就没勾她的瘾头,又与九皇子一道,去探望了八皇子。
七皇子这趟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才进屋脱下斗篷,沈桐茳就问,“八殿下如何?”
“八哥压根没提昨儿雨里操练的事,也不说自己病了,但脸色很差,精神也不济,哪像是没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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